民以食為天。中國人自古以來就對吃很講究,特別在盛夏時期,走進夜市滿眼都是各種烤魚、龍蝦等風味小吃,煙火氣很濃,但如今的街頭小吃再也吃不出小時候的那種「野味」……
記得那時候,暑期剛開始時正值農曆六月份,是鄉下青黃不接的時候,也叫「清水六月」,正是因為生活的清苦,「吃」就成了我們整天活動的主題。盛夏酷暑,驕陽似火,知了在樹上撕心裂肺地叫著,遍布在田間地頭的溝渠水塘裡也是流水潺潺,有水就有魚蝦。於是每天早晨吃過飯,我們幾個小夥伴就相約帶著網兜、鐵鍬和臉盆等工具,直奔田野去抓魚摸蝦。我們常常把一條水溝的上遊的水堵住,然後在下遊攔上網,等水流漫漫小了,水溝裡的鯰魚、黑魚、鯽魚和產條魚等,就開始在水裡穿來跳去鬧騰起來,這時我們興奮得像水猴子一樣用手或網把魚兒抓起來,放到水桶裡,等到晌午時,我們再把「戰利品」分了。中午母親就把新鮮的雜花魚清洗乾淨伴上麵粉,放到油鍋裡炕成金黃色,然後放上調料加水煮,在鍋沿上再敷上「死面粑」,也叫「老鱉溜河沿」,就成了地道的純野生美食—「地鍋柴火魚」,味道鮮美無比。
最開心的是放水逮魚。盛夏時期,鄉親們為了灌溉會把某口水塘裡的水抽掉,這時也是最熱鬧的時候。塘水還有齊腰深,村裡的大人小孩子們就都拿著網撮、魚罩和魚叉等工具在塘埂上嚴陣以待了,等水還剩下大腿深時,人們就開始下塘用網或魚罩抓魚了,由於大人小孩子們一起下塘早已把水攪渾了,大魚小蝦們也是如臨大敵般亂跳亂竄,有的螃蟹、河蝦和烏龜們為了逃命就偷偷地爬上岸,就成了孩子們的「俘虜」。那時水塘裡魚多卻大,一次黃大爺看到塘腦裡有一條灰黑色的魚在遊動,一鍬紮下去,只見水面「啪」的一聲捲起一條粗壯的花魚尾,黃大爺興奮喊道「幹到一條大的」,只見他用手在水裡扣著魚鰓一下子拎出水,是一條有5斤多重的大桂魚,大羨慕不已。而我們小孩子只能在水邊上摸些螺絲、撿河蚌或抓些蝦蟹什麼的。
還有就是我們在水塘稀泥裡扒泥鰍。扒泥鰍是項技術活,泥鰍在稀泥裡非常滑溜,只能用手在泥裡慢慢扒,扒到後不能急著抓,要溫柔的用雙手捧,然後慢慢把它放到桶裡。回家後用草木灰嗆,泥鰍們在地上亂蹦亂跳一會兒就嗆得半死,洗乾淨後母親用油炕加水煮熟,肉嫩湯鮮,鮮美無比。雖然泥鰍被稱為「水中海參」營養豐富,可是在那個時代我們居然吃夠了,有時母親怕燒費事、費油,就讓我們把泥鰍拿去餵鴨子,現要想來真是太可惜了。
歲月無痕,世事滄桑。後來,我於1991年當兵離開故鄉,轉眼已經三十年了,故鄉田野裡的村莊已消失只剩下一些樹木和凸起的房地基,當年經常抓魚摸蝦的水渠、溝塘還在,但大多因常年失修而淤實而失去儲水功能,但每年夏季,我都會想起那段曾經經歷的鮮活往事,又總是那麼自然而素樸、悠遠而綿長。
審閱:唐臘枚
簡評:作者用自然而素樸的語言,勾勒出一幅幅小時候在家鄉抓魚摸蝦的鮮活畫面,唇齒留香,記憶猶新,這些美好的往事沉澱在生命的長河裡,歷久愈發如珍珠般熠熠熠生輝。
作者:趙允兵
終審:嚴景新
編輯: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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