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日報全媒記者 王際凱
疫後，你還會請家政嗎？
出於「非接觸」考慮，許多過去依賴家政服務的市民，對此「猶豫不決」。
連日來，湖北日報全媒記者在武漢多方採訪，探析疫情防控常態化下家政服務業的轉型突圍之路。
剛需支撐家政服務業緩慢恢復
「寶貝兒，來這裡、來這裡……」
6月13日上午10時許，在武昌區李女士家中，育嬰師陳阿姨正和李女士1歲多的寶寶做遊戲。
陳阿姨來自鄖西縣，此前在李女士家工作快一年時間，做事認真利索，一家人都很喜歡她。
疫情發生前，陳阿姨回到老家過年，結果一待就是兩個多月。家裡孩子太小，李女士3月底打電話請她儘快返崗。4月1日，陳阿姨從老家包車返漢，李女士承擔了包車費用。
陳阿姨說，受疫情影響，許多客戶不敢請新的家政人員，「女兒今年要參加高考，上大學還得花不少錢，我很慶幸現在還有活幹。」
家住礄口區的熊女士，父親年過八旬，中風後生活無法自理。此前，她通過家政公司請來一位河南的劉阿姨照顧，疫情發生後，劉阿姨滯留在老家。熊女士一邊上班一邊照顧父親，有些力不從心。4月8日，離漢通道開啟後，熊女士急忙與劉阿姨聯繫，為了讓劉阿姨早點來，熊女士還給她每月漲幾百元工資。
「現在請家政的客戶基本上都是剛需，大多數家政人員還處於待崗狀態。」湖北木蘭花家政服務公司副總經理陳炳偉告訴記者，公司的家政業務板塊主要是育嬰、養老和居家護理，註冊的從業人員超過700人。往年公司每月訂單150單到200單。4月復工後，完成訂單僅20單，5月回升到30多單，「目前家政業務復工率在15%左右。」
在採訪中，記者遇到前來找工作的畢曉蘭。
畢曉蘭今年43歲，來自浠水縣，是一名殘疾人護理員，做這一行已經十幾年。
畢曉蘭是個勤快人，以前在3戶殘疾人家庭做護理，在社區居民家中當鐘點工，還在一家快餐店打工，月收入能達到6000多元。受疫情影響，畢曉蘭幾個月沒了收入。快餐店恢復營業後，她繼續打工，薪水只有1000多元，入不敷出。
記者走訪多家家政企業了解到，家政服務業復工率普遍不足三成。
創新求變探尋轉型發展之路
「與其在家等著，不如出來學點新東西，有了本事不怕找不到活幹。」
46歲的王英做了6年月嫂，此前在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附屬同濟醫院裡開展業務。醫院的陪護業務還沒有恢復，王英就報名參加了母嬰護理中心的月嫂培訓，已經在護理中心上崗實習。
來自恩施的周阿姨，以前是漢陽一社區養老服務點護理員。養老服務機構一直沒有重啟，無奈之下，她選擇暫時到一家物業公司做保潔。
武漢爾邦家政服務有限公司負責人項丹說：「養老護理員本來供不應求，以前都得預約。現在，許多待崗的養老護理員，都臨時轉崗做了物業保潔員。」
求變的，還有家政企業。
洗滌劑的分類與使用、不同材質地板如何清潔保養……6月11日，在湖北木蘭花職業培訓學校二樓，20多名學員正在接受執業素質培訓，這也是該校在疫情發生後開展的首次線下培訓。
「疫前，武漢市的家政服務市場其實是供需雙過剩，就是家政從業人員不少，需求量也不小，但存在不匹配的問題，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從業人員的專業水平參差不齊。」陳炳偉表示，疫情期間，公司舉辦了7次線上培訓。
除了培訓，木蘭花公司還開發了線上訂單平臺，顧客可以直接通過「湖北木蘭花」微信公眾號下單，陳炳偉說：「其實公眾號早就有了，此前線上成交量不到10%。疫情倒逼我們正在改造公司家政服務系統。」
武漢炎黃家政集團最近也在完善線上平臺。打開「炎黃保姆在線」微信公眾號，這裡開設了「炎黃在線課堂」。集團董事長李向歌說：「今年才開始做線上培訓，可以說，是疫情推動了公司的網際網路化。」
除了搭建平臺，許多企業還拓展了服務範圍。木蘭花公司、爾邦家政、炎黃家政等，紛紛推出入戶消毒、甲醛治理等服務。
多家公司探索家政「員工制」
6月11日下午，在武漢聖瑪莉職業培訓學校，新一期培訓班學員幾乎全是沒有育嬰師從業經驗的女性。
46歲的蔡芬芬來自十堰，在當地做了10年幼兒園老師，「聽說聖瑪莉月子護理中心在招募員工制育嬰師，我就想來試試。」蔡芬芬說，老百姓生活水平不斷提高，市場對於家政人員的需求也會越來越大，「現在的困難只是暫時的，我看好家政服務業的前景。」
和蔡芬芬一樣，許多家政從業者認為，表面上的「供過於求」，只是疫情之下市場的應激反應，長遠來看，家政服務需求仍將繼續增長。
最近，湖北木蘭花家政服務公司正在尋求用工體制的轉變。
「目前，市場上大多數家政員都是『個體戶』，哪裡有活去哪裡。人員的流動性，讓市民對家政服務人員的安全性持有不確定的態度。我們正謀劃打造一支專業化的家政服務隊伍。」陳炳偉表示，公司準備招聘一個20餘人的團隊，培養「員工制」家政人員，「通過統一管理、統一培訓，把『員工制』家政人員的隊伍發展壯大，更有利於行業長遠發展。」
6月13日，李向歌在微信朋友圈發布了一則招聘啟事，招募保潔主管、片區經理等，除了標註月薪，還有「社保+多項福利」。「隨著市場越來越規範，培養『員工制』家政人員也是大勢所趨，我們要提前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