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耷貓石圖卷》局部。 現存故宮博物院
無論孔雀、寒鴉還是小貓,他筆下的動物要麼瞪著大大的眼白,要麼眯著眼睛,甚至弓著背、縮著脖子,似乎是含著幾分憤怒、幾分嘲笑,還有一股「愛誰誰」的氣勢。八大山人的畫有點兒怪,但看過一遍以後就很難再忘記。如果你好奇八大山人為啥會這樣畫畫,先來看看他經歷了怎樣的人生: 八大山人,姓朱名耷,江西南昌人,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權的後裔。身為王孫貴族,他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早年參加功名考試就在同輩當中脫穎而出,連當地年高德碩者均對他稱讚有加。 清朝歷史學家陳鼎的《八大山人傳》寫道,朱耷少年時「善詼諧,喜議論,娓娓不倦,嘗傾倒四座」,那時的意氣風發可見一般。然而,他作為王公貴族的好生活沒享受了多長時間,公元1644年,甲申之變發生,明宗室上下如驚弓之鳥,「改姓易氏、匿跡銷聲、東奔西走,各逃性命」,此時的朱耷也選擇隱居避禍。在這幾年間,他的父親、妻子、孩子幾年之內相繼去世,恐懼與心灰意冷中,他選擇剃度為僧,從此在青燈古佛中度過了三十年的歲月。苦痛的人生經歷讓朱耷時常癲症發作,史料記載,他時而瘋、時而啞、時而大笑、時而痛哭、時而正常,五十多歲時,朱耷因癲症還俗,獨自走回了南昌。 公元1684年,朱耷還俗後為自己取名「八大山人」,從59歲一直用到去世,他用「八大山人」署名題詩的畫,常把「八大山人」四字豎著連寫在一起,這樣又似「哭」字,又似「笑」字。《朱耷枯木寒鴉圖軸》局部。現存故宮博物院
哭之、笑之,也像是八大山人一生的寫照,他用一個表情包,與坎坷的命運對抗。 「橫塗豎抹千千幅,墨點無多淚點多」,這是鄭板橋為八大畫卷題的詩,劉鄂《老殘遊記》序亦言:「《離騷》為屈大夫之哭泣,《莊子》為蒙叟之哭泣,《史記》為太史公之哭泣,《草堂詩集》為杜工部之哭泣,李後主以詞哭,八大山人以畫哭。」特殊的身世與閱歷,加上極高的繪畫才華,成就了八大山人特殊的藝術境界。
八大山人還喜歡畫荷花,他留下的荷花作品有很多種類,比如小荷才露尖尖角、一隻荷花獨開放,但荷花在他的筆下從來不是清秀淡雅,他的荷柄常常比其他畫家的高大的多,姿態也常常呈現隨意任性之勢。
八大山人的一生,曾有一幅畫像《個山小像》傳世,上面的老人頭戴一頂帽子、身穿寬大無比的長袍,看上去乾瘦也其貌不揚,但就是這位一生坎坷的畫師,卻給我們展現了一個極富衝擊力的、充滿著強烈生命意識的藝術世界。
編輯:樸麗娜
責編:王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