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外傳》卷五記載:孔子學鼓琴於師襄子而不進。師襄子曰:「夫子可以進矣。」孔子曰:「丘已得其曲矣,未得其數也。」有間曰:「夫子可以進矣。」曰:「丘已得其數矣,未得其意也。」有間,復曰:「夫子可以進矣。」曰:「丘已得其人矣,未得其類也。」有間,曰:「邈然遠望,洋洋乎!翼翼乎!必作此樂也。默然異,幾然而長。以王天下,以朝諸侯者,其惟文王乎!」師襄子避席再拜曰:「善。師以為《文王之操》也。」故孔子持文王之聲,知文王之為人。師襄子曰:「敢問何以知其《文王之操》也?」孔子曰:「然。夫仁者好偉,和者好粉,智者好彈,有殷勤之意者好麗。捕是以知《文王之操》也。」
師襄是與孔子同時代魯國著名的樂官。古代樂官一般叫師,後來擔當這一職務的人就把師作為自己的姓,冠於名之前。如師襄,又稱師襄子,加子表示尊重。
孔子年輕時曾跟師襄學琴。師襄教了他一首曲子後,他每日彈奏,沒有絲毫懈怠,手法從生疏漸至熟練。過了十天,師襄子對他說:「這首曲子你已經彈得很不錯了,可以再學一首新曲子了。」孔子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說:「曲調是學會了,可是奏曲的技巧還尚未學好。」
又過了許多天,師襄子認為孔子的手法已經很熟練,樂曲也彈奏得更和諧悅耳了,就說:「你已經掌握了彈奏技巧,可以再學一首新曲子了。」孔子說:「我雖然掌握了彈奏技巧,可還沒有能夠全部領會這首曲子的志趣神韻呢。」又過了一段時間,師襄子來到孔子家裡,聽他彈琴,被他精妙的彈奏迷住了。一曲終了,師襄子長長籲了一口氣說:「你已經領會了這首曲子的志趣神韻,可以再學一首新曲子了。」孔子還是說:「我雖然彈得有點像樣子了,可我還沒有體會出作曲者是一位怎樣的人啊。」
很多天之後,孔子請師襄子來聽琴。一曲既罷,孔子若有所思地說:「我知道作曲者是怎樣一個人了。此人身軀魁梧,臉龐黝黑,雙眸炯炯,仰首望天,一心要感化四方。莫非這曲子是周文王所作?我想除了他,別人是作不出這樣好的曲子來的。」師襄子既驚訝又敬佩,身不由己的躬身相拜說:「你說得很對。我的老師曾告訴我,這首曲子就叫做『文王操』。你百學不厭,才能達到如此高的境界啊。」孔子急忙回禮,說:「我現在可以學彈新曲了。」
正如《中庸》語云:「 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有弗學,學之弗能,弗措也。有弗問,問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篤,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雖柔必強。」為學之道,依次有五:首要博學,海納百川,兼收並蓄,博採眾長;次為審問,刨根問底,吃透精神,認清實質;三為慎思,辯證思考,探求真諦,把握規律;四為明辨,識別是非,分清黑白,判定真偽;五為篤行,踐履所學,鍥而不捨,成就卓越。而且別人學一次就會,我就學一百次;別人學十次就會,我就學一千次。故雖愚必明,雖柔必強。
文/《都市文化報•國學周刊》
自《孔子聖跡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