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蟻族」群體問題研究綜述
作者：李雅儒，毛強 來源：中國青年研究
自2009年9月廉思主編的《蟻族———大學畢業生聚居村實錄》一書中提出「蟻族」這一名詞後，因其準確而形象的概括出大學畢業生低收入聚居群體的主要特徵而迅速為人們所認同，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並成為社會的熱點話題。「蟻族」的出現，折射出我國城市管理、大學生就業、社會底層群體穩定、社會分配製度、戶籍制度、教育體制等現實問題，特別是在高等教育持續擴招、城市管理日趨複雜、國際金融危機日益深化的大背景下，這一問題尤其值得關注。深入地研究「蟻族」現象的成因、可能引發的經濟和社會問題以及解決的對策和建議等，可以為我國現階段在一定程度上解決或緩解「蟻族」問題提供理論支持。
蟻族」是對「大學畢業生低收入聚居群體」的典型概括，之所以將這個群體命名為「蟻族」，是因為其與螞蟻的許多特點相類似：高智、群居、勤勞、堅持、弱小等。被廉思稱之為繼我國三大弱勢群體（農民、農民工、下崗職工）之後的第四大弱勢群體。
「蟻族」作為大學畢業生低收入聚居群體，其主要特徵表為：✔第一，從受教育程度上來說，「蟻族」主要來源於受過高等教育，擁有大專及大專以上的學歷水平的大學畢業生；✔第二，從收入水平和工作性質上來說，「蟻族」是月平均收入低於2000元的低收入群體，主要從事於簡單的技術類和服務類工作，以保險推銷、電子器材銷售、廣告營銷、餐飲服務、教育培訓等臨時性工作為主，有的甚至處於失業半失業狀態；✔第三，從家庭背景上來說，「蟻族」中的絕大多數成員來自於經濟欠發達地區的農村或小城鎮中較低階層的家庭，希望畢業後能夠依靠自己的勞動所得來回報辛勤勞作的父母；✔第四，從年齡上說，「蟻族」的年齡主要集中於22歲到29歲之間，以畢業五年內的大學生為主，九成屬於「80後」一代，可以說是以「80後」大學畢業生為主體的「80後」高知群體；✔第五，從社會保障和社會支持角度來說，「蟻族」中的大多數沒有「三險」和勞動合同，基本不能享受城市的各項社會福利，缺乏有效的社會扶助和社會支持；✔第六，從居住環境上來說，「蟻族」的居住環境呈現出聚居的生活狀態，主要聚居於人均月租金411元、住宿條件簡陋、人均居住面積不足10平方米的城鄉結合部或近郊農村，已經形成了一個個聚居區域———「聚居村」。
把握「蟻族」問題的成因是深入研究和解決「蟻族」問題的基礎。研究表明，大學畢業生無法實現有效的「知識就業」，表現為一定程度上的「知識失業」，是引發「蟻族」問題的主要原因，這既源於勞動力市場可供給崗位的稀缺，也源於大學畢業生的求職意願及其就業能力不足，還源於勞動力市場供求匹配的效率不足。針對我國近年來出現的「蟻族」現象，研究者們進行了大量的研究。他們認為，由我國高學歷群體無法實現有效的「知識就業」而引發的「蟻族」問題的主要原因，有如下幾個方面：
★1.勞動力市場分割的因素
目前我國的勞動力市場是一種多層次分割的勞動力市場，既有城鄉之間的制度分割，也有正規部門與非正規部門之間的分割，還有行業分割等，而且在可預期的時間內，這些分割還將長期存在。現階段我國出現的「知識失業」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我國勞動力市場的制度性分割」而造成的。他們將我國的勞動力市場大致分為主要勞動力市場和次要勞動力市場兩類，兩類勞動力市場在工資、工作環境、就業穩定性、社會保障以及培訓和晉升機會等方面存在著巨大的差異，進而造成大學畢業生高昂的工作轉換成本，使得大學畢業生的保留工資上升，同時，單位的用人成本也由於某些體制安排而被提高，從而導致其勞動力僱傭量少於市場均衡時的最優量，這些都增加了大學畢業生的就業難度。造成了大學畢業生低收入群體的出現，進而引發「蟻族」現象的產生。
★2.大學畢業生供求結構失衡和錯位的因素
從失衡角度分析，有一種觀點認為，「蟻族」是高校擴招累積效應的直接體現，也是高校課程設置與社會對人力資源需求脫節的一種必然結果。也有研究者認為「蟻族」的出現是我國城鄉二元結構以及兩者之間存在的巨大差距和高等教育普及化、產業化後整個教育體制改革的滯後性造成的。事實上，當前我國大學畢業生無法實現有效就業是由多種因素共同作用造成的。隨著高等教育規模的持續擴大，以及我國經濟體制與結構的轉型，大學畢業生供需失衡，導致總量性失業；高等學校人才培養在一定程度上與社會需求脫節，導致結構性失業；大學畢業生就業市場不健全，勞動力市場信息不完備，導致摩擦性失業；城鄉二元勞動力市場的分割和城市內部主要市場和次要市場的分割，導致自願性失業。
從錯位的角度分析，我國當前高等教育供求數量的不對稱和供求結構的錯位是導致我國大學畢業生無法有效而充分地實現「知識就業」的主要原因。主要表現有：一方面，高等教育的持續性規模化擴張與市場需求增長的有限性之間的矛盾，造成勞動力市場上大學畢業生供給遠大於需求數量。另一方面，大學畢業生求職預期與實現條件錯位、「普及化」教育與「精英」就業錯位、培養模式與「職場」需求錯位等方面的供求結構錯位。還有研究者從需求、供給以及供求匹配等三個角度來分析我國當前大學畢業生無法實現有效「知識就業」的原因：從需求角度看，工作崗位的數量與結構均存在問題。就數量而言，工作崗位的增長緩慢，與大學畢業生的增加形成反差。從就業結構而言，既存在大學生不願從事的大量工作崗位，也存在因大學生就業能力不足而無法從事的職業。從供給角度看，核心問題是就業能力不足。對個人而言，就業能力取決於他們所擁有的知識、技能與態度等資產，取決於他們使用和配置這些資產的方式與向僱主展示這些資產的方式以及他們尋找工作的特定環境。從供求匹配角度看，就業服務是關鍵。與發達國家相比較，我國的大學生就業服務工作薄弱，體現國家戰略意圖的就業導向激勵措施缺乏。
綜上所述，大學畢業生低收入群體的「蟻族」化，一方面是我國高等教育由精英化轉變為大眾化帶來的必然結果。高等教育體制的改革伴隨著我國社會正在經歷的城市化、人口結構轉變、勞動力市場轉型等一系列結構性因素的變化，在這些因素的綜合作用下，在我國的城市尤其是大都市中必然出現大學畢業生滯留現象。另一方面，隨著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不斷完善與發展，社會對於應聘者的實際操作能力、適應環境變化能力提出了越來越高的要求。但我國的大學的專業設置和培養模式並沒有實現市場化，與市場需求相脫節也是「蟻族」出現的重要原因。
★3.我國經濟發展不均衡因素
由於我國經濟體制的改革和政策導向，使我國區域之間、城市之間、城鄉之間的差距逐步拉大，大中城市擁有相對優越的經濟條件和社會環境。率先開放的沿海及東南部地區發展迅速，中西部地區經濟落後且發展緩慢，區域經濟發展差距顯著，目前我國大中城市與小城鎮的差距過大是當前我國大中城市更具有就業吸引力和更為大學畢業生所鍾愛的根本原因。
當前中國存在著巨大的東西部差距、沿海與內陸的差距以及城鄉之間的差距，大量的財富、機遇以及優質教育、醫療衛生等公共資源聚集在為數不多的一些大城市尤其是少數特大型城市。「蟻族」渴求在大城市紮根，是實現自我價值、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正常抉擇。我國區域之間、城市之間、城鄉之間的巨大差距只要依然存在，「蟻族」堅守在大中城市的現象就會持續下去。因此，我們不能簡單地認為「蟻族」那種「寧要北京一張床，不要外地一套房」的選擇是完全非理性的。他們看中大城市更豐富的資源、更多的就業機會和未來更廣闊的發展空間，從而願意忍受眼前低微的收入和艱難的生活。此外，大學畢業生之所以選擇在大中城市當「蟻族」的深層次原因在於：一方面大中城市能夠給予他們更多的潛在就業機會或更好的發展機遇；另一方面他們已經適應並享受大中城市濃鬱的文化氛圍和現代化的生活方式等諸多便捷，並能夠從中獲得一種心理滿足感和成就感等
★4.生活成本因素
有研究者指出：「蟻族」現象的產生是由於大學畢業生日益走低的薪酬與大都市裡不斷攀升的房價和房租相互作用的結果。自2000年以來，大都市房價與房租節節攀升，當低收入的大學畢業生遭遇高房價與高房租時，缺乏支付能力的大學畢業生為降低生活成本，只能選擇群居於大都市環境嘈雜的城鄉結合部或「城中村」，「蟻族」就此產生。
★5.「蟻族」自身因素
就業是勞動力市場供求雙方相互之間共同作用的結果，在緩解「蟻族」現象進一步惡化的過程中，固然需要改革制約勞動力市場供求雙方觀念和行為的外部環境特別是制度環境，但也不能忽視「蟻族」本身的觀念和行為調整。
（1）大學畢業生自身素質限制
有研究者認為我國高等教育重知識灌輸，輕能力培養，大學生缺乏工作經驗和實際操作能力。大學畢業生就業難問題的實質是經濟社會大量需要的是具有一定的理論知識、熟悉某項操作與技能的實務型人才，但現實的人力資本供給卻與這樣的需求結構不相吻合。當今大學畢業生的綜合素質和就業能力與用人單位的實際需求之間存在著巨大差距：應用知識能力、溝通協作能力欠缺，工作責任感、職業操守素質不足，把握社會需求的能力、適應職業需要的能力缺乏，直接導致大學畢業生就業結構性矛盾加劇和蔓延。導致我國大學畢業生勞動力市場中呈現出這樣局面：大學畢業生自身缺乏核心競爭力，有業就不上；大學畢業生的擇業取向脫離社會現實，有業不想就；從高校來看，盲目擴招導致產品質量下降，有業不能就；高校的專業設置脫離社會經濟發展的實際，無業可以就。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一方面是由於我國產業結構調整「快」與高等教育結構調整「慢」之間的矛盾作用的結果，另一方面是由於大學畢業生自身素質不能夠滿足於勞動力市場要求所導致的。
（2）傳統觀念影響
許多大學畢業生受傳統就業觀念的影響，傾向於經濟發達地區，社會保障體系完整、工資待遇、福利待遇的國企、行政事業單位，加上自身的「精英情結」，大多不願去偏遠落後地區及基層就業，造成崗位空缺與失業並存的局面。作為就業主體的大學畢業生，就業觀念的轉變滯後於社會政治經濟的發展變化，就業定位不準，期望值偏高。一是缺乏正確就業觀。過於追求物質待遇和生活工作條件，重索取，輕奉獻；重功利，輕發展，缺少艱苦奮鬥的精神和強烈的責任感；二是缺乏準確定位。擇業時不能很好地把握自身實際條件與用人單位要求的最佳結合點，期望值過高，往往「高不成，低不就」，很多就業機會一失再失；三是缺乏「先就業，後擇業；先生存，後發展」的觀念，靈活就業、自主創業的意識淡薄、能力有限。「一次就業定終生」的傳統觀念尚未破除，企圖一勞永逸，一舉端上「鐵飯碗」和「金飯碗」。
在較長時期內，我國的大學畢業生仍將會把對基本穩定、經濟收益、地域選擇及未來發展機會的預期作為擇業的主流動機，導致大學生就業觀念中選擇留在大城市就業根深蒂固，但卻錯誤地估計了自身優勢和市場競爭的慘烈程度；伴隨著我國社會分層加劇和城鎮化進程加快，致使人口結構轉變、勞動力市場轉型和高等教育體制改革等一系列變化，致使人口持續向城市聚集，也就必然會引發高學歷群體無法實現有效的「知識就業」的問題，進而引發「蟻族」問題的出現。
綜觀已有的研究文獻，對我國大量「高學歷者」無法實現有效「知識就業」而引發的「蟻族」現象的負面效應及可能引發的問題分析頗多，且較全面、透徹，不乏真知灼見。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1.「資源浪費」論
理論界普遍認為，「蟻族」的主體大學畢業生低收入者是高知識型勞動力，他們無法實現有效的「知識就業」，意味著大量的人力資源的閒置、浪費和損失，且由於其「高學歷」是用「高投資」換取的，無法有效就業本身又損失了絕大部分應有的投資收益。有研究者認為，大學畢業生無法有效就業「造成嚴重的人力資源和教育資源的浪費」，他認為高等教育培養的人才是高層次專門人才，大學畢業生不能及時就業，就意味著這一部分高層次專門人才的閒置或不能在用其所長的崗位上最大限度地發揮作用，這無疑是高層次人才的直接浪費。大學生作為高層次專門人才，其培養費用是相當高的。如此大量的經費投入高等教育領域，培養出的大學生不能就業，社會無法獲得收益回報，無疑是教育資源的嚴重浪費。
★2.「影響教育投資」論
教育作為一種人力資本投資，它能給受教育者個人及其家庭帶來較高的回報。但教育經濟學的這一基本假設是以受教育者能找到合宜就業單位為前提的，否則，投資教育就不一定是件合算之事。大學畢業生能否實現有效就業，不僅關係著個人和家庭人力資本投資是否能夠得到相應回報，而且還關係到是否能形成良好的投資———收益機制，最終影響整個國家和社會的人力資本形成。「蟻族」現象的產生並呈現出可能進一步惡化的趨勢，對於我國教育投資產生兩方面的影響：
（1）「讀書無用」論。「蟻族」現象所折射出的新一輪「腦體倒掛」趨勢，主要是由於我國高校人才培養機制和社會人力資源需求脫節而造成的。而這種尷尬局面的持續存在，必將會導致新一輪的「讀書無用論」，也必然會引起人們對「知識改變命運」的再思考。有研究者指出，大學畢業生就業難對人力資本投資的影響呈現出不同的方面，具體到處於轉型階段的我國來說，大學畢業生就業難會使部分家長和學生投資高等教育的信心變得黯淡，讀書無用論會在部分地區和某些階層中抬頭。
（2）「教育深化」論。有研究者認為，大學畢業生為了能夠在勞動力市場上具有競爭力，不斷攀升更高層次的教育，形成對教育的虛假需求過程，造成大學畢業生失業與教育深化惡性循環。而教育的「過度」導致了大學生失業，反過來，大學生失業又促進了教育層次的進一步擴張與深化
★3.「引發社會不公和社會應激與動蕩」論
有研究者指出，「蟻族」作為一個與社會流動、社會地位與聲望密切相關的問題，我國「蟻族」的出現甚至呈現出進一步惡化的趨勢是一種不正常的現象，必須引起足夠的重視和警惕，否則，與之相伴的社會流動乏力和社會分層的困境將為整個社會的公平和和諧運行構成風險隱患。此外，由於「蟻族」群體生活條件差、缺乏社會保障、思想情緒波動較大，所以挫折感、焦慮感等心理問題較為嚴重，如果政府及相關部門不引起重視與加強指導幫助，可能會促成群體性事件的爆發，對其自身和社會造成負面影響。還有研究者認為，大學畢業生「蟻族」化，會對和諧社會產生嚴重衝擊。無法實現有效的「知識就業」所帶來的貧困、生活痛苦超出個人承受能力時，會產生負面的應激反應，陷入心理危機和行為失範，在某些事件，特別是發生社會不公的社會排擠事件的刺激下會加劇他們的反應，甚至引致各種形式的反社會行為。
另外，「蟻族」對於自身價值評估的自我認同與社會認同的偏差，是勞動力市場化和高校培養產業化所帶來的必然客觀後果，長期的心理認知得不到平衡，很可能造成諸多的社會心理問題。而他們作為「中產階級後備軍」和社會精英候選人，他們的公平感和正義感是否會受到現在「蟻居」經歷的影響？這些都可能成為我國轉型社會這一特殊時期的潛在危險來源。
「蟻族」問題的出現並呈現出可能進一步惡化的趨勢，如何應對和解決這一問題始終為理論界和相關政府決策部門高度關注。理論界不斷地探究如何解決「蟻族」問題進一步惡化趨勢的相應對策，形成了建立在對「蟻族」問題形成原因及其可能引發的經濟與社會問題的分析與判斷基礎上的關於治理「蟻族」問題的對策和建議，主要有如下幾種觀點：
★1.消除勞動力市場的制度性分割
「蟻族」問題是在一定程度「知識失業」的基礎上形成和發展起來的，要解決和緩解我國「蟻族」問題，就是要解決我國當前存在的日趨嚴重化的「高學歷失業」問題。有研究者認為，我國目前的「知識失業」與勞動力市場分割密切相關，解決「知識失業」問題需要從以下幾個方面來著手：首先，要消除造成勞動力市場分割的某些不合理制度，降低勞動力的流動成本；其次，採取優惠政策，鼓勵大學畢業生到農村和西部地區就業；再次，對高等教育發展的適度規模重新界定。也有研究者認為，解決「勞動力市場的制度性分割問題」是解決「知識失業」的關鍵，一方面通過擴大正規部門的就業吸納能力，增加就業機會；另一方面通過規範非正規部門，改善該部門的就業環境，使大學生願意到非正規部門就業。
★2.優化大學畢業生供給結構
「蟻族」問題的出現是我國部分高學歷者無法實現有效「知識就業」所引發的。有研究者認為，要解決高學歷者的有效就業問題，必須調整和解決高等教育供給規模和結構失衡，進而實現高等教育與經濟結構的動態平衡和良性互動。也有研究者認為，從目前所進行的各種改革和調整看，高等學校人才培養與勞動力市場之間的關係模式大致可以概括為兩種基本的取向，即對口與適應。這兩種模式的改革，更深層次的意義也就在於高等教育管理體制和模式的轉型，它要求我國高等教育的管理體制能夠更好地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特點相結合，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要求，根據新形勢下高等教育的發展與人才培養的規律與市場經濟「對口」。不斷降低高等學校人才培養與勞動力市場需求之間互動與交往的成本，進一步優化大學畢業生這種高層次人才的資源配置。有研究者指出，解決大學畢業生供求不平衡、不匹配問題，應當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一是合理調適專業，不斷增強專業設置與市場需求的契合度，堅持特色育人，著力提升人才培養對社會需要的適應性。二是轉變辦學思路，主動適應就業市場的變化，結合經濟社會發展對各類人才規格的多樣化要求，在明確學校基本定位的基礎上確立各類人才培養的目標定位，搭建寬厚基礎知識與紮實專業訓練相統一的教育平臺，幫助學生將專業知識真正轉化為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三是將就業能力的提高滲透到學生培養的全過程。強化就業指導，全面增強大學畢業生就業市場的競爭力。
★3.提升大學畢業生的就業競爭力，形成合理的就業觀念
大學畢業生綜合素質的強弱，決定大學畢業生就業競爭能力的強弱，大學畢業生就業觀念的是否正確，決定大學畢業生能否實現有效就業。大學畢業生就業難，難就難在實力較弱，更難在觀念陳舊、期望值過高。「蟻族」應當不斷地提升自身的就業能力和專業技能，拓寬就業視野，轉變就業觀念，使自身素質能夠滿足相應的市場需求。有研究者認為，大學畢業生自身應主動把握就業市場，準確定位，切實提高自己的綜合素質。應主動多渠道把握相關信息，與畢業生自身的特點相結合，提高自身的可就業性。應認識到高等教育只是增強自身的社會競爭實力，爭取到較好就業機會的條件之一。要轉變傳統就業觀念和價值取向，使自己的理想與社會的需要保持同步。誠然，大城市及經濟發達地區基礎好、起點高，會有更快的發展機會，條件優越，是大學生的理想就業場所，但是目標不要只局限於此，條條大路通羅馬，要尋找適合自己且最能充分展示自己才華的舞臺。
★4.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縮小區域經濟發展差距
有研究者認為，高校畢業生就業難是由於我國產業結構扭曲與產業低水平制約經濟增長對高校畢業生就業的拉動作用；農村基礎設施條件落後及待遇低對高校畢業生缺乏吸引力。因此，有研究者指出，我國必須在結構調整中促進經濟增長，在經濟增長的同時擴大就業。在我國經濟快速增長的條件下，就業壓力仍然很大，這表明單純依靠經濟增長本身不能完全解決就業問題，必須考慮經濟結構的因素，因為在經濟結構調整的過程中，我們還存在著嚴重的結構性失業問題。就業和勞動體制改革的實質就是要通過合理的制度設計使經濟調整與就業協調發展，調控好各產業之間、不同的所有制之間、不同地區之間的就業分布問題。國家在宏觀上要保持一定的經濟增長速度，也要在促進全社會就業率提高的同時為大學畢業生充分就業提供基本條件。還有研究者認為，必須扭轉經濟發展不平衡的狀況來解決大學畢業生就業問題。縮小區域經濟發展差異，不僅要縮小東部和中西部地區經濟發展的差異，而且要縮小區域內部不同地區之間的經濟發展差異，縮小城鄉經濟發展差異，加強小城鎮建設，縮小中小城市與大城市的差距。所以，從投資建設的政策導向上鼓勵小城市和農村小城鎮建設，把工業分散，真正縮小區域差異，促進畢業生在全國大、中、小城市及農村中比較均衡地分布。從而使城鄉對高校畢業生巨大的潛在需求能夠切實有效地轉化為有效的高學歷勞動力需求。
★5.國外經驗借鑑
大學畢業生就業問題涉及到教育、勞動力市場、經濟增長和需求結構多個方面。我國可以借鑑國外的相關做法，通過經濟發展和多種組合的政策手段，從多個方面加以緩解和解決大學畢業生就業難問題，進而解決我國現階段出現的「蟻族」問題。
有研究者指出，國外大學生就業的促進措施可以歸納為三大類：需求促進措施、供給促進措施與供求匹配促進措施。需求促進措施的關鍵在於鼓勵創業精神，創造新的工作崗位；供給促進措施的核心在於提供市場激勵，鼓勵大學生從事特定的職業，改進教育培訓體系，提升大學生的就業能力；而供求匹配促進措施重點關注大學職業指導體系的完善。在實踐中，各國政府的政策效果研究也證明這些政策對微觀和宏觀領域的影響都是積極的。
國外的主要經驗有：通過創業教育提高大學生創業能力，以創業帶動大學生就業。鼓勵大學生從事冷門職業，在不同行業、不同職業之間配置大學畢業生。做好就業市場調查工作，為大學生提供充分的就業信息。建立政府、大學和企業之間的合作關係。共同致力於提升大學生的就業能力。啟動大學生「實習計劃」，鼓勵企業為大學生提供見習崗位，改變大學生就業觀念，鼓勵先就業再擇業。與發達國家相比較，我國的大學生就業服務工作薄弱，體現國家戰略意圖的就業導向激勵措施缺乏。教育部門應迅速著手研究和制定長期的大學生人才培養戰略。包括整體規模、層次、體制和機制等長期的發展目標。動員政府、企業、大學、中介多方力量，共同促進大學生就業；加強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部門的信息發布功能，為大學生提供及時、準確的就業供求信息。消除社會歧視，完善大學生見習計劃；通過減免一些有貸款負擔大學生的貸款，鼓勵他們支援西部建設或者從事一些冷門職業；培養大學生就業意識，及早規劃自己的職業生涯，提升自身的就業能力；鼓勵大學生創業，特別是畢業3到6年的大學生創業，從而有效帶動大學生就業。
此外，還有研究者認為，政府應當加快改善「蟻族」聚集區域的治安狀況，為「蟻族」提供價格低廉而安全穩定的居住環境。並從就業政策、就業崗位、就業服務、就業法律、失業保障和心理援助等方面構建待就業大學畢業生就業援助制度，並付諸實施。
縱觀理論界對「蟻族」問題的研究，取得了豐碩的學術成果，對如何應對和解決「蟻族」問題起到了重要的理論支持作用，也提出了一系列的解決辦法。但致力於緩解「蟻族」現象進一步惡化和從根本解決「蟻族」問題，理論界還須再接再厲，堅持不懈，力爭取得更多、更好、更大的研究成果。
作者：李雅儒，都師範大學馬克思主義教育學院教授；毛強，首都師範大學馬克思主義教育學院碩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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