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通常對少年的劃分,籠統一點,從11歲到17歲。而在這個年齡段,我們幾乎都是在校園度過的。如果你正值青春,也許我寫的就是你的故事。如果你已經青春不在,就讓我幫你重拾那些青春記憶吧。
性心理學家有過研究,一個少年的性心理成長,一般要經過四個階段。接下來,用我的故事來一一解讀。
作為農村孩子,真的天生就沒有性別意識。僅有的一點性別意識,就是在「過家家」遊戲的時候,非常自然的男孩兒演爸爸,女孩兒演媽媽。
無論男女,我們玩兒的遊戲都是一樣的。女孩子會像男孩子一樣到處去野,山上摘山杏,河裡抓魚蝦。男孩子也會和女孩子一樣,跳跳皮筋,扔扔荷包。
那是在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大家都感覺馬上就要升初中了,心裡都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老師不在的自習課,只要有一個學生敢大聲的咳嗽一聲,瞬間就能打破寧靜,感覺像捅了馬蜂窩。你捅我一下,我掐你一下,你在前面跑,我在後面追。無聊到不能無聊的遊戲,我們卻能玩兒的無比開心。
第一次激發我的「性心理」的,就是那一次的遊戲。
也許是以前玩兒過家家的時候,她總是演媽媽,我總是演爸爸,非常自然地我們就成了非常好的玩伴。
教室裡炸了鍋的那一瞬間,她就從我的背後掐了我一下,然後轉身就跑。那種少年特有的機靈,我非常機敏的就抓了她一把,只抓住了她衣服的一個角。她猛地一顫,胸部就磕在了桌角上……
瞬間,她痛苦的蹲了下去。那種痛苦,我從她臉窩在雙腿之間眼淚滴在教室的地板上,就已經深深的體會到了。
而我,就傻傻的站在旁邊,不知所措。
也就是那一刻,我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喜歡上她了。但真正喜歡上她,是因為她後來並沒有去告老師,而是在我和她道歉的時候,她什麼都沒說,就是傻傻地衝我笑。
在我少年的心境裡,定格了兩個終生難忘的鏡頭。一個是她蹲在地上臉窩在雙腿之間十分痛苦的樣子,另一個就是她的傻笑。
儘管我知道,心裡已經喜歡上了她,我還是不自覺的去遠離她。我甚至有了一種奇怪的心理,越是喜歡她,越是不敢再接近她。
甚至在每天上學的時候,都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早飯,跑著去上學。就為不像以前那樣,上學的時候總是去叫上她。她家離我家不遠,走過一個長長的胡同,拐彎第一家就是她家。
從長長的胡同出來,我總要先探出腦袋,像電視劇裡的臥底那樣,觀察一下她家門前的情況。確認安全,絕對不會碰到她,我就一個箭步竄出去,以最快的速度遠離她的家門。
在學校,無論做什麼遊戲,我和她都非常默契的選擇了不在一組。在教室裡,她坐在前排,我坐在後排。她變得不像從前那樣總是回頭,我也總是只讓眼光在她的背影處短暫的停留。
時光荏苒,一晃我們就都上初中了。
不知道天下的少年是不是都是這麼奇怪,上了初中的第一天起,大家不自覺的男同學只和男同學玩兒,女同學只和女同學玩兒。
我和她,被非常自然的畫出了距離。
我也沒有想到,我和她雖然近在咫尺,卻仿佛遠在天涯。
初二的時候,班裡開始有男同學給女同學寫情書了。而我,明知道心裡喜歡她,卻一點都沒有給她寫情書的勇氣。
但我的確按耐不住心裡的愛的湧動,那天老師在講課的時候,我卻在下面默默的抄寫舒婷的《致橡樹》。下課鈴響,老師打開門走出教室的時候,一陣風吹進來,把我抄寫的《致橡樹》給吹跑了。怎麼那麼巧?落下來的時候,正好在她的腳邊。
瞬間,那些詩句就在我耳邊迴響。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痴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
我的《致橡樹》被她撿走了,也沒有還我,也沒給過我任何反饋。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就初三了。有中考的壓力在,少年的活潑似乎少了許多。一下子,大家好像都成熟了起來。
成熟的不僅是樣子,似乎還有心理。我感覺,一下子好像我就成了個男子漢似的。我感覺我的成熟穩重,不是裝的,那就是自然的變化。
更自然的變化,是女大十八變。似乎就是一眨眼間,曾經也是少年的她,已經出落成了窈窕嬌豔的少女。
我心裡對她的那份喜歡,男女之情,這樣的特點在我心裡凸顯了出來。
馬上就要初中畢業了,我不知道要送她一份怎樣的禮物。但早早的,我就已經為這份禮物燒腦了。
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我攢下了50塊錢。在銀行,我把這50塊錢換成了嶄新的一角的紙幣。是的,簡單的數學我有了500張一角的紙幣。她最喜歡吃的水果是榴槤,又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我用這500張一角的紙幣折出了一個好看的榴槤。這,就是我準備送給她的禮物。
離中考只有一個月了,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那天早早的吃過早飯,我就雙手捧著那個「榴槤」,站在她家門口等她一起去上學。
意外的是,我沒等到她。
直到她媽媽出門,我才知道,她已經轉學了,去了城裡的初中。早在幾個月前,她就已經把學籍轉走了。她爸爸在城裡工作,就是今天,才帶她走的。
我的眼睛居然滴下了兩滴難捨的淚,這個無處「安放」的「榴槤」,也被我重新拆成了500張一角的紙幣。
摸著書包裡的碎了的「榴槤」,我竟然有了英雄般的意識,必須要考上城裡的中學!
愛情的力量,的確是偉大的。
隨著我心裡愛情的清晰,我有了無比巨大的動力,我居然神奇般的考上了城裡的中學。
奇蹟這個東西是這樣的,只要你敢去創造它,它就會被創造出來。
高一新生入學的時候,我早早的的就來到了教室,坐在最後一排,一個一個盯著走進教室的新同學。上帝不僅喜歡折磨人,更喜歡給人驚喜。教室的座位幾乎都快坐滿了,就在我的心已經懸到嗓子眼的時候,最後一個,她終於來了。
心有靈犀的力量是巨大的,她走進教室第一眼,就把眼光聚焦在了我的臉上。眼睛對視的那一刻,我心花怒放。
整個高一期間,時光像飛一般。一年的時間,我像是只過了一周。
到底給她寫了多少封情書,我已經記不清了。重要的是,我們還有了一次約會。
就是那次約會,我終於如願以償的把那隻「榴槤」送給了她。
「我喜歡你。」
「我知道。」
彼此給了愛情最美好的憧憬的同時,彼此也能意識到這份愛情有著無比的不確定性。最後,我們談了一段不詢結果不問未來的愛情,我們享受了愛情最美好的一面。
她爸爸工作調動的原因,她的高中只讀了一個學年,又隨著她爸爸轉學了。
我和她的故事,也進入了可以拿省略號來講述的狀態。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
再後來的後來,我們各自長大,有了各自的最愛,有了各自的家庭。數十年的時間都過去了,我們已經斷絕了往來。都把彼此裝在內心深處,各自留下了一段美好的記憶。
她予我的意義,或者我予她的意義,或許就在於性心理的成熟。
愛情予彼此,願意為生活付出更多的努力,願意為生活付出更多的熱情,願意為生活付出更多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