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理解錯了,「放兩個人」,並不是和兩個丫頭發生關係。
以寶玉為例。在怡紅院裡,與他發生過關係的,書中明寫的有襲人、碧痕兩個。而晴雯曾說:「你們那瞞神弄鬼的,我都知道。」說的是麝月。似乎麝月與曾與寶玉有過關係。
男主人對婢女的佔有,在那個時代,根本是合法的。從理論上來說,寶玉可以和怡紅院裡的每一個丫頭發生關係。所以襲人面對寶玉的求歡,才有「素知賈母已將自己與了寶玉的,今便如此,亦不為越禮」的自我開解。而孫紹祖也「家中所有的媳婦丫頭將及淫遍」。
孫紹祖是粗俗放蕩的,寶玉是精緻細膩的。這只是他們的個人品質之別,並沒有違規違法。那麼,以賈璉的好色,要是說他婚前只和兩個丫頭發生過關係,你會相信嗎?
發生過關係的丫頭,未必就能成為「屋裡人」。碧痕就沒成為屋裡人。甚至在「壽怡紅」的時候,「我(襲人)和晴雯、麝月、秋紋四個人每人五錢銀子」「芳官、碧痕、小燕、四兒四個人每人三錢銀子」,碧痕的地位不僅低於襲人,也低于晴、麝、秋三人。
婚前的賈璉也好,寶玉也好,自己是沒有權力提拔「屋裡人」的。襲人是被王夫人提拔,而王夫人卻恰好不知道寶玉與襲人的關係,還以為他們是清白的。如果知道「雲雨情」,恐怕王夫人會厭惡襲人,絕不會提拔她了。
同樣的道理,賈璉的兩個屋裡人,可能是賈母給的,也可能是賈赦或者邢夫人選定的。而選擇的標準,並不考慮是否曾與賈璉發生過關係。
當然,選定了人選、成為了「屋裡人」之後,肯定是發生關係的。也就是說,賈璉的至少兩個、一定更多、上不封頂的婚前性伴侶中,並沒有一個懷孕生育過。為什麼?
不止賈璉,賈珠也有兩個侍妾,也沒有生育過。寶玉的襲人與碧痕也沒有懷孕。賈政的侍妾趙姨娘生育探春賈環,是王夫人生了三個孩子以後,也就是正式結婚以後很多年了。只有賈璉是「璉二爺」,說明他還有一個不知嫡庶的兄長。為什麼?
別跟我說什麼「正室夫人還沒生兒子,怎麼允許小妾生育?」古代的避孕手段沒那麼高明。「避子湯」即使不完全是捕風捉影,也只會是極少數人掌握的「高科技」,絕對沒有那麼普遍。之所以侍妾「屋裡人」很少生孩子,有兩方面原因。
一是《紅樓夢》的生育率本來就很低。事實上中國很多王朝,到末世的時候,皇帝都少有兒子。像清朝最後兩位皇帝,都不是前任皇帝之子,而是通過各種手段過繼來的。生育率的低下,也有一種生命力薄弱的象徵。
賈府也是末世,所以生育率越來越低。文字輩還有生了五個兒女的賈政,到玉字輩就全是單傳了:賈珍只有一子,賈珠只有一子,賈璉只有一女。作者安排這樣的子女數,也是暗示賈府的「末世氣息」。
另一方面,從科學角度來說,性能力和生育能力是兩回事。一般人的體質,在太年輕的時候,在剛剛能發生性行為的年紀,還不具備生育能力。
古代普遍早婚。賈珠不到二十歲就死了,已經有一妻二妾(賈蘭是否遺腹子,書中沒有明說)。賈璉在冷子興介紹的時候,「今已二十來往了」「今已娶了二年」,在十七八、甚至更年輕的時候已經娶妻了。
而兩個「屋裡人」,是在娶鳳姐之前就「放」的。也就是說,賈璉納妾的時候,至多十六七歲,也有可能更小。。
康熙十三歲生下長子。順治二十四歲去世,已經有十幾個孩子了。但這是特例,普通人並沒有這樣早產、高產。而賈府的子弟往往體弱多病,怎麼可能很早的時候就生下孩子?
問題出在賈璉身上,而不是他的兩個「屋裡人」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