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這首《越人歌》是中國有史可考的第一首譯詩,其文學、語言學和歷史價值自是不可估量,而僅從語言學的角度來講,它完美的實現了兩種語言——越語和楚語的轉換,為後世的文學翻譯樹立了裡程碑式的經典範例。
最妙的莫過於「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馮小剛說:「這兩句唱出了人與人之間最深的寂寞,一個人如果懂了這首歌,這個人就不會寂寞。」而這兩句的詩眼恰在「有枝」,「有枝」諧音「有知」,這兩句是說連山上的樹木尚且知道我對您的欽慕,而您卻不知道,這是多麼悲哀的事情,多麼遙遠的距離,多麼幽深的寂寞。因此這首詩又成為後人玩弄文字遊戲的濫觴。玩弄得好,倍增意趣;玩弄得不好,穿鑿附會,畫蛇添足,生硬冷澀。這首就好,樹木本無情,通過諧音一語雙關,賦予樹木人的情感,從而更好的表達出了寂寞的相思之情,也展現了翻譯者高超的語言駕馭能力。後世如李商隱的「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劉禹錫的「東邊日出西邊雨,倒是無情卻有情。」都巧妙的運用了諧音雙關。
到了近現代,人們通過諧音雙關來推銷自己的品牌和產品,如一理髮店的店名取的是「一剪沒」,某中藥鋪廣告的「自討苦吃」,女性的豐胸廣告為「豐胸化吉」等等諸如此類的廣告往往讓人會心一笑,當其中也不乏有耐人尋味的,如聯想的廣告語:「人類失去聯想,世界將會怎樣?」。
總之,諧音雙關這一語言現象,一方面它有積極的一面——使語言含蓄、幽默、生動,給人回味和想像的餘地;另一方面,如果濫用的話,也會阻礙語言向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