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並不曾消失。它只是潛入地下,就像殘留在樹根處燃燒的林火,慢慢積聚、變化、適應、磨礪自身,觀察著,等待著,伺機死灰復燃,燃起熊熊大火。」
上面的文字出自約翰M巴裡的《大流感:最致命瘟疫的史詩》一書。
2020年5月26日,有媒體以《世衛組織:新冠疫情可能迎來第二波疫情或第二個高峰》為標題進行了報導:
當地時間5月25日,世衛組織召開新冠肺炎例行發布會,世衛組織衛生緊急項目負責人麥可瑞安表示:目前還沒出現第二波疫情,現在正處於第一波疫情中,根據中南美洲、非洲和南亞等地區的數據,疫情正處於上升期,每個國家的實際感染人數仍相對較低。當提到第二波疫情時,通常指疾病第一波疫情(傳播)水平降至很低,但數月後再次出現。
麥可瑞安同時強調,新冠肺炎疫情有可能在任何時候突然上升,不能假設其持續下降,有可能出現第二個高峰,歐洲、北美及東南亞國家應繼續採取公共衛生和社會措施,以及監測措施等全面策略,確保疫情繼續處於下降軌道,不會立刻出現第二個高峰。
下面,《銳智號》老薑和大家共溫歷史,看看百年前的大流感怎樣起源於美國,在歐洲傳播後,又傳回美國,形成了慘烈的第二波大流行。
大流感起源於軍營,美軍高層對預警視若罔聞
美國學者洛伊斯.N.瑪格納在其所著的《傳染病的文化史》寫道:
「一些研究者認為,病毒在1916年就已經出現,而戰時保密工作可能掩蓋了初始爆發的證據和其他流行情況……1918年的流感可能開始於美國堪薩斯哈斯基爾縣的豬場,已知最早的受害者是堪薩斯軍營的軍人。該病毒在美國和歐洲的軍人中迅速傳播。最終,高感染性和致死性病毒幾乎傳播至世界各個角落,加劇了戰爭的混亂。1918年的流感傳播如此之快可能是因為因為全世界人對病毒幾乎沒有免疫力。」
《銳智號》老薑查閱了果殼的《用兩千年戰瘟疫》(新蕾出版社)一書,該書也認為這場世紀大流感起源於美國軍營: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參戰國正在進行殊死較量,一個兇惡的「幽靈」悄然出現在美國堪薩斯州的軍營。士兵接二連三地出現了感冒症狀,在隨後的幾個月裡,美國各地都出現了流行性感冒的蹤影,它伴隨著戰爭和遊客的腳步被傳到了世界各地。和以往的流感不同,此次流感青壯年的死亡率特別高。令人聞之色變,所造成的災難是流感流行史上最嚴重的。
流行病學家維克多.C.奧恩在他1936年的回憶錄裡分析到:
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美國士兵的大動員過程,將原本存在於士兵來源地的感染帶到了每一個軍隊駐地裡。在每個州,應徵而來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被集合起來。他們來自不同的社區,穿著便裝,有些人乾淨,有些人邋遢。每個人都從自己所在的社區帶來了大量的當地的細菌。細菌附著在他們的衣服和身體上,或者深藏在衣服角落以及體內。他們聚在每個州的聚集地,並在那兒度過或長或短的日子,但服役期足以讓疾病傳播。之後他們搭上火車,被轉移到他們各自的營地去。
儘管他這段描寫提到了麻疹,但用來描述1918年的流感在軍營爆發的過程同樣合理。
凱薩琳.阿諾德在《1918年之疫:被流感改變的世界》(該書中文版已由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一書問道:「是不是從營地裡上千匹戰馬那兒變異來的馬流感(又稱扼殺病」)?營地的馬匹遭受某種流感的侵擾是完全可能的。而這種流感病毒可以通過糞便焚燒散播到整個營地。」
美軍福斯頓軍營位於堪薩斯州,它是一戰中建立的最大的16個師級訓練營之一。
當地,有令人難以忍受的塵暴,而營地的糞便焚燒,讓空氣惡劣得更讓人難以忍受。當地是美軍騎兵的大本營,數千匹馬和騾子都集中在這裡,士兵們在這裡學習騎術。
所有的馬在一個月之內產出約九噸糞便,處理方式是焚燒。結果焚燒產生的灰燼與沙塵結合在一起,製造出一場刺激性強、臭味難聞的黃色霧霾。漫天飛舞的沙粒被人吸入肺部和氣管內,而焚燒產生的黑色濃煙數小時不間斷地從地面升起,刺激人的呼吸道。
1918年3月9日,當地遭遇了一場極其嚴重的塵暴。當地一片狼藉,士兵們接到命令去收拾殘局,而戴著口罩的軍官們卻呆在室內。結果,士兵們紛紛病倒。
病人所呈現的症狀和普通流感相似:打寒顫,發高燒,頭背疼痛。但有些病人身體非常虛弱,站都站不起來。他們的症狀還有劇烈咳嗽、噴射性流鼻血和缺氧症,其中一些人直接窒息死亡。這次感染的病死率非常高,有84人死於肺炎和大出血等併發症。致命的流感病毒重創了這座軍營。
軍醫不敢怠慢,急忙向位於華盛頓的美軍總司令部發電報:「兩場極其嚴重的塵暴過後,許多士兵感染流感死亡。」
美軍高層對這些疫情預警視若罔聞,不予理睬。疫情隨即逐步擴散。
「在實際情況中,塵霾本身並不會引發流感。當然塵霾肯定加重了病情,讓士兵們沒日沒夜地呼吸困難,掙扎喘息,它為流感病毒的大肆傳播提供了絕好條件。」《1918年之疫》書作者如是說。
歐洲開始流行,英國專家預警第二波也被無視
「西班牙是中立國,因為首先公布了流感疫情,故此次流感被稱為『西班牙流感』,但這次流感的發源地是美國。」果殼的《用兩千年戰瘟疫》這樣評價。
當時,西班牙國王阿方索十三世和他的臣民們一起患病。西班牙報刊開始討論這種流感所攜帶的強毒株。之所以討論在西班牙成為可能,是因為該國在戰爭處於中立地位。而在英國和美國,由於戰時審查制度不允許大眾媒體討論此話題,只有《柳葉刀》和《英國醫學雜誌》可以發布專業性文章涉及此話題。在《領土防務法案》的管制下,報紙被禁止報導可能傳播恐懼和喪氣的情緒的故事。1918年6月,當「西班牙流感」這個概念首次在話語中被使用後,從此就揮之不去了。
大流感從美國傳染到歐洲後,雖然感染率居高不下,人們仍認為1918年春夏兩季的疫情比較溫和。雖然大流感對協約國軍隊和德軍都造成了較大影響,不過大多數感染的士兵都痊癒了。然而,一些醫學專家開始預測會有第二波感染潮的出現,並認為這次會比上次更加致命。
英國醫學領域的權威專家沃爾特.弗萊徹稱:「我很自信地推測,第二波感染潮正在路上,由於第一波發生在夏季,那麼第二波裹挾著危險肺炎的感染潮差不多會在入冬時節到來。」他表示醫療研究委員持非常謹慎的態度,為第二波感染潮的到來做好準備。
不幸的是,英國陸軍部像他們的美國同行一樣,對弗萊徹的顧慮並不在意。
弗雷德裡克.F.卡特賴特和麥可.比迪斯在他們所著的《疾病改變歷史》一書中認為:
「飢餓、惡劣的生活條件、緊張和作戰的疲倦大大降低了人的抵抗力,對發病和死亡人數產生了很大影響……戰爭使大批軍隊在國家間運動,但即使考慮到這些不正常因素。1918至1919年的流行也仍是獨特的。最大的殺手不是流感本身,而是隨之而來的病毒性肺炎。以前從沒有一種呼吸道傳染病造成過這樣高的死亡率。」
《大流感:最致命瘟疫的史詩》書作者約翰M巴裡認為:
大流感的進攻方式通常是一浪接一浪的。累積「發病率」(一波又一波襲擊中病倒的人數之和)常常超過50%。有位病毒學家認為流感病毒的傳染性太強,於是他將其稱為傳染性疾病中的「一種特例」,「其傳播速度如此之快,以至於耗盡了易感宿主細胞的供給」。
大流感並不僅僅是一場糟糕的感冒。它是一種非常特別的病,具有一系列獨特的症狀和流行病學行為。在人體中,病毒直接侵襲的是呼吸系統,當它逐漸滲透進肺的深部時就越來越危險。它會間接影響身體的許多部位,甚至連輕度感染都能引起肌肉和關節疼痛、劇烈頭痛和虛脫,而且會引起更多嚴重的併發症。「感染就像一種暴行。它是一種入侵,一場洗劫,而身體對此也是反應激烈。」
1918年大流感第一波兒比較溫和,但第二波是致命的。有種假說認為。一個毒性不強的微生物具有適應環境能力,它在傳播的過程中會變成一個技術嫻熟的「殺手」。
在第二波傳染潮中,病人直接倒在路上,肺部和鼻腔大出血。他們的皮膚呈現一種深藍色,這是由於他們肺部化膿導致缺氧,進而出現「淡紫色發紺」現象。由於缺氧,病人拼命吸入空氣,如同拋到陸地上的魚。那些很快死去的人,也許是幸運的,而不幸的人,往往在遭受噴射性嘔吐和急性痢疾帶來的痛苦折磨後,才在癲狂狀態下死去,因為他們的大腦極度缺氧。倖存者們後半生也會有一系列後遺症相隨,譬如神經緊張,心臟問題,精疲力竭和抑鬱。
約翰M巴裡這樣認為:「諸多關於流感大流行的歷史記載都將這場致命疾病的爆發——第二波的重磅炸彈——描繪成突如其來,並在全球各個分散地同時出現,這顯得不合情理,事實上第二波是逐漸發展起來的。
壺中之水將要沸騰時,底部會出現一個泡,隨後升至表面兒。接著是又一個泡兒,然後水泡三三兩兩同時出現。再是六七個一起。如若溫度不降,沒多久整壺水就會騷動起來,水面則劇烈地翻滾。」
海上恐怖之旅,美軍士兵屍首被拋入大海
「很快,海上葬禮變得敷衍。從傳統來說,海葬是一項歷史悠久的儀式,應在莊嚴肅穆的氛圍下進行。但在『利維坦』號上,西班牙流感帶來的恐慌,讓人們迅速把儀式拋在腦後。當時最要緊的是儘快把正在腐爛的病人屍體從船上弄下去。」
以上文字出自凱薩琳.阿諾德的《1918年之疫:被流感改變的世界》一書 。
1918年9月29日,美國海軍「利維坦號」運輸艦從新澤西州的霍博肯啟航,準備駛往法國的布列斯特。船上載有2000名船員和大約一萬名士兵、200名護士。
航程初期,就噩兆連連。
登船部隊在大碼頭上列隊時,有些生病的士兵就無助地倒在了碼頭上;
船還沒起錨,就有120個士兵患流感生病,許多士兵和一些護士被迫下船;
出海第一天,一隻編號W-7463的信鴿從空中飛過,隨後墜落在C甲板上,死了。
很快,流感就在船上開始傳播。為了阻止疾病傳播,部隊開始對生病士兵進行隔離。很快隔離病房內的所有床位都被佔用了,剩下的病人只好躺在普通的宿舍裡。他們咳嗽,打冷顫,神智不清,有些甚至體內大出血。護理他們的護士們也紛紛病倒。
第57衝鋒步兵團團長吉布森上校回憶道:「整艘船都被感染了。船上的種種情況讓流感以極快的速度繁殖增長……醫生和護士也染了病。每個尚可工作的醫生和護士,都忙到接近身體極限。」
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在惡化,據《1918年之疫》的記載:
士兵隔間裡全是患病的垂死之人。由於通風系統失效,船裡的空氣惡臭難聞。沒了日常清掃,這些宿舍便與豬圈無疑。更糟的是,士兵士氣低落。這些來自10支部隊的士兵都是新招入伍的。絲毫沒有聽從某個單一指揮官、遵守軍規的習慣。
吉布森上校後來回憶:「此番景象,除非親眼所見,實難描述。許多病人經歷了嚴重的體內大出血,鮮血從鼻部噴射而出,在宿舍裡零散地形成血泊,由於床位之間的過道極其狹窄,護理人員根本無力擺脫這種混亂。甲板變得又溼又滑。受驚的病人怒吼哭叫、呼喊求救,護理人員茫然無措,這一切構成了無間地獄的惡象。」
該船的首例流感死亡病例出現在10月2日早上6點08分。第55步兵團第11營的二等兵霍華德.科爾伯特死亡,死前他曾跟牧師說自己不想死,因為家裡還需要他幫襯。
死亡人數開始上升。船上防腐處理專家人數很少,應付不了這麼多的屍體,一些屍體開始腐爛。
海上葬禮變得敷衍起來,流感帶來的恐慌,讓人們迅速把儀式拋在腦後,儘快把正在腐爛的病人屍體從船上弄下去。
類似場景,在美國海軍的許多艦船上發生著。一名水手回憶自己曾在自己服役的「威廉明娜號」的甲板上看到不遠處的「格蘭特總統號」在進行類似的海葬:用布包裹的屍體被放在一塊木板上伸出船舷,木板傾斜,屍體入海,這種海葬進行了一次又一次。
「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喉嚨一緊。這是死亡,是最可怕的死法。死者成為一個葬身大海的無名之人。」他說。
無盡尾聲:讓歷史告訴未來
《銳智號》老薑 查閱了美國學者洛伊斯.N.瑪格納所著的《傳染病的文化史》(該書中文版已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作者在書中總結:
「流行病學家認為,1918—1919的流感流行是人類歷史上單一的最致死的感染性疾病大流行之一。人口統計學家估計,至少20%的全球人口感染上流感,所有病例的致死率約為2.5%(普通流感爆發期間的病例致死率通常約為0.1%)。雖然世界各地受害者的總數仍不確定,早期估計流感流行導致全球2000到4000萬人死亡。最近的計算認為,死亡人數可能高達5000萬人至1億人。美國有超過2500萬人被感染,約為人口的1/4,其中死亡人數約為67.5萬人。」
洛伊斯.N.瑪格納分析:「一些流感病毒能侵襲深部肺部組織細胞以及普通季節性流感病毒侵襲的上呼吸道細胞,所以特別危險。這是1918年流感病毒最明確的致死性特徵之一。在檢測流感受害者的肺部時,病理學家發現了嚴重的異常損傷,包括大量出血和積液、深部肺組織的破壞。除了能侵犯肺部組織,病毒似乎還引起了免疫系統大規模的抑制反應。雖然病理學家未能解釋為什麼病毒在健康的年輕人中毒力更強,但現在科學家們認為,年輕人活躍的免疫反應加劇了他們肺部組織纖弱結構受到的破壞。」
一百多年後,2020年,新冠疫情肆虐美國。
「記住,請記住,世衛組織總幹事於1月30日就宣布疫情構成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1月30日,世衛組織就告訴了每個國家要做好準備,卻被我們(英國)忽視了,美國也一樣(忽視了),這是不可饒恕的。」2020年4月27日,醫學雜誌《柳葉刀》主編理察霍頓接受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連線採訪,就新冠疫情有關話題進行了討論。
新冠疫情在美國暴發,大量的死亡人數讓殯葬業務量快速上升,大量的死者讓棺木的需求變得捉襟見肘,有些地方不得不用紙盒代替棺木。
有媒體曝光了美國馬裡蘭州新冠肺炎死者從裹屍袋到紙盒棺材的最後人間影像,圖片中的成排的紙盒棺材,給人很強的視覺衝擊,看了讓人揪心。
5月23日,有媒體報導:哥倫比亞大學的研究人員製作了一個模型,顯示了如果全美各地提前1周開始啟動封鎖措施,局面會怎樣。模型顯示:提前啟動封鎖,美國大約有36000人的新冠病毒死亡或許是可以避免的。
「我們發現,在主要的大都市地區,與保持社交距離和其他控制措施有關的新冠病毒的基本感染數量顯著減少,」研究人員寫道。「反事實模擬表明,如果這些相同的控制措施僅僅提前1-2周實施,大量的病例和死亡可能會被避免。」 具體來說,他們認為在國家層面上,可以避免61.6%的報告感染率和55%的報告死亡人數。
哥倫比亞大學的流行病學家和研究小組的領導者Jeffrey Shaman告訴《紐約時報》:「那一小會兒的時間,抓住它在那個增長階段,是非常關鍵的減少死亡人數的階段。」
顯然,美國高層錯過了防疫的關鍵窗口期。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100多年前,出版於1912年的名著《死於威尼斯》就給出了隱喻,指出了人類面對疫情時的下意識:「疫病正在籠罩著這座城市,但當局為贏利起見卻故意默不作聲。」
該書作者託馬斯.曼在書中描寫:「當局所著重考慮的,是害怕洩露真情後會使各種利益受到損害,也顧慮到不久前公園開幕的圖畫展覽會會因此有所影響,同時,如果城市臭名四揚,人們慌做一團,旅館、商店、各式各樣為外國人服務的企業就會受到威脅,從而造成巨大損失。」
2020年4月7日晚,川普接受福克斯新聞主播漢尼提採訪,談及他念念不忘的復工願景,他說:「我想以一個大爆炸(big bang)來開場,一個美麗的國家,然後就開始……」
他先是描繪了自己美麗的願望,然後也不得不承認,美國有些地方疫情嚴重:「有些地方沒有受很大的影響,但有些地方比如紐約,新澤西州,受影響很嚴重。路易斯安那州,是個了不起的州,難以置信,他們(爆發)比較晚,因為都做得很棒,但突然間就爆發了。你看看密西根的一些地方,底特律也傷得很重。」
其實此前,已有專家提醒,疫情沒有控制住就復工,會產生嚴重的後果。
2020年 5月25日,世衛組織召開新冠肺炎例行發布會,世衛組織衛生緊急項目負責人麥可瑞安表示:新冠肺炎疫情有可能在任何時候突然上升,不能假設其持續下降,有可能出現第二個高峰,歐洲、北美及東南亞國家應繼續採取公共衛生和社會措施,以及監測措施等全面策略,確保疫情繼續處於下降軌道,不會立刻出現第二個高峰。
世衛組織衛生緊急項目技術主管瑪麗亞範科霍夫表示,各國都應保持高度警惕,做好準備以迅速發現病例,即使是已成功遏制病毒或疫情出現下降的國家也應如此。研究顯示大部分人群仍然容易受到感染,意味著如果給病毒機會,就可以導致疫情暴發。
回顧歷史,以1918年的大流感為背景,蘇珊娜.穆迪在《加拿大溯行》詩中寫道:
飛越這瘟疫流行之地!
炎熱惡劣的天氣使疾病滋生盛行——
擁擠的街市曾一度擠滿了人群,
而今像教堂下的墓穴死一般寂靜。
驚恐地發抖著,大自然屏住了呼吸,
在悽慘的恐懼中,在她強有力的心頭
感受著死亡的極度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