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攤經濟由來已久,它是人類最簡單、最原始、也是最具有生命活力和生活氣息的一種商業活動。自從國家鼓勵地攤經濟的政策一出臺,擺攤的風氣如雨後春風,吹遍大江南北,一夜之間,街市小巷,,火樹銀花處,小店小攤間,萬頭攢動,人聲鼎沸,各式商品琳琅滿目,那股濃烈的,久違的人間煙火氣息瞬間又回來了。此時,我便想起陸遊那句「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只覺此詩甚是應景。
從地攤經濟,探尋古詩詞裡的人間煙火,品味古人筆下的地攤文化。
賣花聲裡香風四氳
紫豔紅苞價不同,匝街羅列起香風。無言無語呈顏色,知落誰家池館中。——唐·來鵠《賣花瑤》有酒須相就,無歌不共聽。奇花喧夕市,疊鼓咽春亭。——宋·司馬光《景仁將歸潁昌輒為詩二十韻紀贈節選》賣花擔上,買得一枝春欲放。淚染輕勻,猶帶彤霞曉露痕。——宋·李清照《減字木蘭花·賣花擔上》
街坊市井,悠悠小巷,青磚黛瓦間,舉杯酣歌。看賣花擔上奼紫嫣紅,各色各樣的花,有半開的、有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也有完全盛放的花兒,那青綠的葉、纖細的枝莖、鵝黃的花蕊,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香,吸引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那些嬌豔欲滴的花兒躺在竹籃裡待價而沽。古詩詞裡的人間煙火,有著我們豔慕不已的琴棋書畫詩酒花茶。
煙火氣裡人心慰藉
倚杖柴門外,踟躕到日斜。兒童拾筍籜,婦女賣茶芽。掠岸過漁艇,隔籬聞緯車。年來詩料別,滿眼是桑麻。——宋·陸遊《倚仗》江上提魚婦,朝朝入市闉。寧船留稚子,換酒醉良人。不著凌波襪,長垂濺水裙。渾家同泛客,笑殺別離津。——宋·舒嶽祥《自歸耕篆畦見村婦有摘茶車水賣魚汲水行饁寄》早過升仙不暇炊,橋邊買餅療朝飢。紛紛滿座誰能識,大似新豐獨酌時。——宋·陸遊《十一月三日過升仙橋作》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與城裡富人家的孩子不同,農家的孩子懂得父母辛勞,知道挖筍賣錢,來補貼家用。婦女在賣場售賣自家的新茶,漁夫穿梭在江河間,打來的魚 一大早就送進集市叫賣,家裡種桑養蠶的婦女,從來沒有穿過絲質的衣裳,路邊售賣早點的小攤滿足了那些匆忙早起的人果腹之需。和古人同樣,今天有很多人生活不夠富裕,但都懂得勤勉工作,外加搞點副業,補貼生活,日子過得雖緊,但也懂得知足常樂。
珠光寶氣儘是豪奢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宋·辛棄疾《青玉案·元夕》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宋·柳永《望海潮》
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街坊市集店鋪林立,除了地攤上售賣的普通、價廉的貨色,也少不了綾羅綢緞、珠玉寶石,各種古董等昂貴奢侈的商品。珠光寶氣間,人間煙火裡,各色人等,別樣生活。
詩詞裡的「地攤經濟」儘管塵煙繚繞,但始終人情十足。林語堂有言:構成人生的更多是且將新火試新茶的尋常煙火,平常小事。人生就是在一粥一飯,一茶一醋間品味平凡生活的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