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位作家姐姐發出過這樣的感慨:我想做舊時的女子,相夫,教子,畫眉,繡花,如此而已。
其實,看似很簡單的事物,卻是很多女子的夢想。在那些已經逝去的舊時光裡,有多少嫻淡靜雅的女子,就是這樣過著描眉繡花的恬淡靜好的日子。
而不像現在為了生計而打拼的女子,活生生地把自己活成了男人的樣子。
木心先生有一首《從前慢》的詩歌:「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從前的鎖也好看,鑰匙精美有樣子,你鎖了 人家就懂了」。
在那些逝去的舊時光裡,有多少時尚多少浪漫,在今天還依舊被我們所銘記。
服飾
有朋友說,建築是流淌的歷史。其實對於服裝亦然。
歷史上的千朝百代,服裝的更迭,就是濃縮的史書。從魏晉時的寬袍廣袖,灑脫娟秀,到隋唐的輕薄細柔繁美華麗,到再宋明時的淡雅飄逸,富麗唐皇,然後再到清朝的華貴繁複……一個朝代一種服飾,帶著無法複製的特色,是獨一無二的限量版。
服裝的種類也多,什麼裙、襦、褂、衫、襖,比甲、雲肩、霞帔、雲頭高履小蠻靴……從材質上來講,就有泥金的、印金的、貼金的,彩繪的、刺繡的……紛繁複雜,不一而足。
比起現在的所謂限量版,古代的女人們擁有的服飾,更是私人定製版的「ONLY ONE」,現在可沒有批量生產的商家,女人們的服飾大都自己做,她們拈慣了繡花針的手,都做得一手好針黹,那袍子上裙擺下的花色,找不出第二個相同的來。
不止女子,男子亦然。
曾經有一位同學,最喜歡穿中山裝,少年的英姿挺拔,就在那筆挺服裝裡顯露無遺。
舊時光裡的男子,對於穿衣打扮,也是注重的。
鞋子是手納的千層底布鞋,一針一線密密麻麻的針腳裡,寫著納鞋人繁密的心事。一個女人要多愛另一個男人,才會為他做一雙行走千山萬水的鞋?
妝飾
舊式女子相較於現代女子來說,婉約的如春山碧水,是那紅亭子邊亭亭的綠柳,那月色從那樹隙裡透出來,在那青磚上映出淡淡的影子。
那眉目、那腰肢、那拂扇的情狀,都透著一種慵懶,像是把什麼事都看穿看透了,卻又不說,也不管,只是懶懶地掃了一下,在眼底眉間一掠而過。
光陰就那麼懶懶地,從那繡花的手邊溜過,從那對鏡畫眉遠山長的寫意裡流過。
在匪我思存的小說裡,那些舊時光裡的女主角,大多美好而馥雅。沒有香水的歲月裡,也絲毫不會輕怠了自己。衣服要用薰香薰了,抖開來,便是滿室的芬芳。春夏相交的時節,會把白玉蘭摘下來,用絲線串了,戴在腕上,那花朵又大,香氣又撲鼻,格外動人。
頭髮會長長地留起來,有時用一根簡單古樸的沉香木簪子把烏沉沉的頭髮輕輕綰住,要不就是在那髮鬢上簪一排茉莉花插,那細小的骨朵,映著那烏黑的頭髮,便似是黑緞子上的幾顆白珍珠,眉目如畫,香遠宜人。
待到遇得良人,便是忙著為自己繡嫁衣。繡喜帕,繡吉服,繡錦被,那千絲萬線,便是千情萬意。四合如意的,龍鳳呈祥的,比翼雙飛的,福祿壽禧的,那些在紅緞上綻開的花朵,是她隱密而幸福的心事與願望。
結髮就是一輩子,一個男人,一份情愛,一生,一世。
餐飲
古代人才不會像現在這樣,不想做飯的時候就點外賣。他們對於吃飯的講究可太多了。
先說喝茶,《紅樓夢》裡有一道茶,叫作楓露茶,原是楓露點茶的簡稱,就是用香楓的嫩葉,入甑蒸之,然後取其汁而潷其渣,就是楓露,喝茶的時候,把那楓露點進茶湯裡,便是楓露茶。
清代一位叫顧仲的人曾經寫過一部書《養小錄諸花露》,裡面記載道:「凡諸花及諸葉香者,俱可蒸露,入湯代茶,種種益人,入酒增味,調汁制餌,無所不宜……」
什麼意思呢,就是這世間的各種花葉,都可以拿來做成美味好喝的蒸露,即可以當茶,還可以加入酒中調成雞尾酒,或是做在菜餚裡,也是很美味的調味品。
「黃州好豬肉,價賤如糞土。富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時它自美。每日早來打一碗,飽得自家君莫管。」跟著東坡肉出名的,還有東坡先生的這首詩,慢著火,少著水,仿佛那裡面煮著的不是食物,而是山川湖海,是一壺歲月。時光就靜止在那一刻,小火慢煮,釜中歲月悠長。
從前日子很慢,一生只夠愛一人。那些舊時的時光已經過去,可是無法褪色的,仍是那些浸潤了文化氣息的時尚。
一針一線,一絲一縷,一裙一衫,一顰一笑,一靜一動,那是舊時光永遠無法掩蓋的美好。
歲月靜好,莫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