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濟迅速發展、物質財富激增的今天,我們應如何看待和評價社會上那些先富、甚至大富起來的人呢?2500多年前,儒家學派創始人孔子對「富貴」充滿睿智的論述,或有助於我們積極面對這一現實問題。
綜合來看,孔子的觀點可以概括為以下兩個維度:
第一個維度,可以用古代的一句俗語來表述:「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在過去的禮教傳統中,很多人、尤其是讀書人,一提到「富貴錢財」,就會跟「唯利是圖」、「為富不仁」聯繫起來,甚至認為「君子就應該落拓不得志」,這實在是歪曲了孔子的本意。
實際上,孔子是旗幟鮮明地提倡追求富貴的。在他看來,「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嚮往富貴,討厭貧賤,乃是人之常情;所以他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富貴的追求:「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如果富貴可求的話,即使是替人執鞭的苦差事,他這個文化宗師也願意幹。
在一定情況下,孔子甚至以貧賤為恥,把實現富貴當作人應盡的本分,他說:「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如果社會公正、政治清明,一個人還沉淪落拓、一事無成,那麼問題就不在社會,而在其個人了。
但是,在孔子看來,取得富貴卻有一個根本前提,即要「取之有道」。比如上面的引文「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後面緊跟著是「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後面也還有一句「如不可求,從吾所好」(如果富貴不可求,則以平靜的心情做好自己喜歡的事)。
注意,這裡是說富貴可不可求的問題,而不是說能不能取得。在「可」與「不可」之間,存在著「道義」這一根本原則:當富貴合於道義時,則可取之;當富貴與道義發生矛盾時,則寧可受窮也要堅守道義。「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孔子讚揚樂道安貧的弟子顏回說:「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
可見,評判一個有錢人,不能只看他財富的多少,而首先應該看他取得這些財富,是否合乎法律,合乎道義。「不義而富且貴」,不僅不值得羨慕,還應受到全社會的鄙視和譴責。「先問是非,再論成敗」,這是第一個維度。
第二個維度,則可概述為:不僅要「富而無驕」,而且要「富而好禮」,重點是後者。
孔子的弟子子貢來求教老師:「貧而無諂,富而無驕的人,怎麼樣呢?」孔子回答說:「還可以吧。但是不如貧而樂,富而好禮的人。」
俗話說:人窮志短,人窮了就容易唯唯諾諾,自慚形穢,容易去巴結討好人,希望在別人那兒得點好處;而富了呢,又容易自高自大,盛氣凌人,即使樂善好施,施惠於人,也總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一個人能做到貧窮卻不諂媚奉承,富有卻不驕橫傲慢,已經很不錯了。但孔子覺得還不夠,他還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即:「貧而樂,富而好禮」。也就是希望人們超越對貧富本身的計較,進而上升到追求禮樂之道的境界去。
貧而無自慚之心,能明白世間道理和人生意義所在,即使貧窮也能快樂;富而無自得之意,而是努力追求精神方面的涵養,講求做人的道理,時時處處以仁愛之心待人——則不論貧窮或富貴,都是人格健全的表現!
總之,一個有錢人,不時時處處擺出一副「大款」的派頭,固然不錯;而如果能進一步「富而好禮」,就更值得肯定了。這裡的「禮」,既指外在的禮儀規範,更指內在心性的規範合節,即仁心道義的培養。可見,富貴的意義不僅在於物質生活豐裕、社會地位尊崇,更在於精神世界完滿充實、人格道德健全高尚。
從這兩個維度來衡量,你身邊的「有錢人」,能達到孔子的要求嗎?對於孔子對「富貴」和「貧賤」的看法,你怎麼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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