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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我們4個留學生剛到法國的時候,一直承蒙房東太太的照顧,甚至還幫我們洗床單。到了家裡來人探親的時候,我們決定一起請房東夫婦吃個飯,預算60歐元,每人分攤15歐。
房東夫婦很開心,反覆強調一定要嘗到我們中國美食的特色。
預算有限,又要做出特色,四川同學的父母提議,不如滷上一大鍋豬心,豬肺,豬肚,豬大腸。調料需要青花椒,大料,辣椒這些的,他們正好都有帶。
等後天他們走了,吃不完剩下的,還能讓我們飽好幾天口福,吃上一周都沒問題。
當然,他們也急著想體驗一把法國的豬內臟自由,早就聽說,這邊的豬內臟好便宜,跟白給差不多。
但是,我們也沒搞懂法國人到底吃不吃豬內臟,於是四川同學去圖書館研究一下回來後說,吃!
並且還列舉了很多法國的傳統美食,原材料都有豬內臟。
01-第二天我們就去採購,但是跑了好幾家肉鋪都沒找到有賣的,這讓我們懷疑四川同學說話靠譜嗎?
肉鋪櫥窗裡展列的是排骨,豬前腿,豬後腿,還有香腸,看來這些才是最受法國人歡迎的東西。
進去店裡,也找不到豬內臟,店主得知我們來意後,跟我們比劃了個浪漫的手勢,讓我們去天上找,那裡或許會有。
雖然看得出老闆是在開玩笑,但是他不知道,我們已經跑了3個街區,腿都快走斷了,笑不出來。
看到我們都快急死了,老闆給我們推薦冷藏櫃裡的貨,很肯定得說,包我們買了不會失望。
貨是昨天的,只放了一夜,老闆笑眯眯給我們打了個折扣,一公斤2歐。
一斤只要一歐?人民幣8元錢?
我們心動了,買了整整五十斤,花去50歐,幾乎用光了我們全部的預算,剩下的10歐還能買幾瓶葡萄酒和麵包,一算剛剛好。
提著東西出門,我們就急著回去,卻看到剛才都沒進店裡的四川同學,還在門口跟送貨的司機聊天。
幾十斤肉很沉,又走了一上午,我們現在提著都很累,但是他們越聊越興奮,整整聊了半個小時還沒有罷休的樣子。
兩個人在激烈的討論,豬內臟到底是中國的做法好吃,還是法國的做法好吃?
法國小夥很驕傲地說,豬內臟是法國屠夫家庭才有的福利,再沒有人比他們家更懂怎麼做豬內臟了。
四川同學也很不甘示弱,中國有個四川,做豬內臟的方法,有幾百種,可以做出幾百種口味。
我聽到不禁有點汗顏,四川確實是美食之地,但是說到做個豬內臟有幾百種口味,是不是有點誇大其詞了啊?
法國小夥很激動,非要約我們四個人,晚上去他們家搓一頓,看那樣子,恨不得現在就把我們四個人直接塞冷凍車裡拉回去。
我拒絕了他的邀請。並告訴他我們晚上要忙著處理食材,明天要宴請兩個可愛的房東一起進餐,今天我們走了整整一個上午,四處都買不到豬內臟,這會已經很累了。
法國小夥有點失望,又眼睛一亮,他很嚴肅得讓我們等著,然後就扭頭鑽進冷藏車的大後箱。
我白了四川同學一眼,這是沒事還攤上事了,他嘿嘿了兩聲"莫得事,就是個法國瓜娃子"
法國小夥從車後箱鑽出來,手裡提了兩個塑料桶,好像是家裝塗料桶,放在我們跟前,手一指,讓我們打開。
擰開大塑料蓋,我們一看,哇,是滿滿的兩桶豬內臟。不是店裡都沒賣的嗎?
店裡賣這個也沒人買,都是攪碎了做香腸。法國小夥現在要送給我們,只有一個要求,明天我們要邀請他一起參加晚宴。
「不敢相信你們中國人做的豬內臟,能比法國傳統的好吃,明天我一定要親自驗證一下,剛好還有兩個法國人,可以當證人」法國小夥一臉眉飛色舞,就是要等著戳穿我們的樣子。
四川同學二話不說,掏出紙給他留了個時間和地址,提起兩桶豬內臟就走。
「明天就要讓他跟頭兒撲爬。」
02-回到租住的小三樓,四川同學的父母看到60歐就能買回五十斤豬肉還有兩大桶豬內臟都驚呆了。
不停念叨,這可啷個好,搞得我們都不想回去嘍。
四川同學有點小不屑,你們還是操心,怎麼去整完吧,忘了跟你們說,明天還有個法國人要來比武,非說法國做豬內臟更好吃。
噢.四川同學的父母拖長了語調,兩個人對看了一下,明顯很不服氣。他們也就不讓我們睡會覺休息了,抓住我們開始處理這些食材,一弄就弄到晚上。
這邊殺豬不放血,50斤豬肉洗乾淨後要找容器來泡水去血水,總不能泡在浴缸裡,我們從地下室翻出好幾個舊桶,洗刷乾淨,接上水,都擺在院子裡。
天黑了才弄完豬肉,吃過飯又開始清洗豬內臟,味很大,比國內的味大多了,四川同學的父母說肯定是法國豬都沒閹割乾淨,才會這樣。
我們四個同學捂著鼻子,個個腰酸背痛,最費勁的就是豬大腸,要用指甲掐著外面肥油,一點點撕掉,還要清洗很多遍,一直搞到晚上快11點才看到點完工的希望。
難怪法國人不吃豬內臟,這也太費勁了,我們都有點小抱怨。
「你們現在這些孩子,都吃不了苦,這豬內臟,才是豬的精華啊」四川同學的父親,給我們講了個故事,過去在四川,吃豬內臟的都是窮苦人。
山城棒棒軍,江裡撐船的,碼頭搬貨的,這些需要賣大力氣的,收工後吃頓內臟就是最好的體力補充,後來因為要烹飪更方便,和更入口,又琢磨出了火鍋。
「是不是真的喲?我也是四川人,我咋都不曉得」四川同學有點懷疑,我們也有點不信。
四川同學的父親,扭頭敲了兒子一板慄,虧你們讀了那麼多書,好好想想吧,老虎,獅子,豹子,這些猛獸,是不是費大力氣抓到獵物後,第一時間就是先吃內臟,恢復體力。
並且,獅子群只有捕獵的獅子才有資格吃內臟,而其他獅子只能圍著吃其他部位?
吃內臟的都是王者喲,四川同學的父親,意味深長給我們留了一句話,就忙著去廚房做滷水了,這麼多豬肉和豬內臟,他準備幹一通宵。
四川同學的母親走過來,你們這些出國學習的孩子,都不容易,早點去睡,別聽他老子在那鬼扯。
就在我們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聽到有人按門鈴,打開門一看,警察來了。
03-第一次經歷警察上門,我們都有點慌亂。
警察很禮貌地問我,能不能進來看一下,我剛說行,他就推開門,衝了進來。正好四川同學的父親聽到動靜,從房間裡出來,手裡還拿著菜刀。
"別動,放下武器,蹲在地上"警察一激動就掏出了槍。
「都別動」我趕緊示意四川同學的父親,按警察說的做,同時我還很擔心院子裡其他人會不會失去克制,特別是四川同學的母親。
幸好,什麼也沒發生,四川同學的父親照做了,蹲地上還擺了個標準的雙手抱頭姿勢。
院子裡應該味道很大,警察捂著鼻子,看著我們在院子裡擺滿的一桶桶豬肉和豬內臟不停搖頭。
他蹲下來從桶裡摳出一長串豬大腸後,認真看了看,問我們為什麼要做這些食物?鄰居報警懷疑這裡有人在分屍。
我一時語塞。
「這是國王的食物」四川小夥從父親那現學現賣,回了警察一句。
警察很無奈地聳了聳肩,揮手跟某處示意一切安全,我這才注意到隔壁的老太太正站在他家陽臺看著我們。
警察走了,隔壁老太太又來了,還給我們帶了個蛋糕,表示抱歉。
四川小夥不大想接過蛋糕,剛才發生的一切讓他覺得在異國他鄉,自己父母受到侮辱了。
四川同學的母親,站了出來,笑眯眯接過蛋糕,並且還邀請他們家人一起明天來共進晚餐,你們這些瓜娃子,遠親不如近鄰,都不曉得。
04-這一天太累了,我們四個同學迷迷糊糊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而四川同學的父母忙碌了一個通宵,就早上才打盹了一小會。
等我們起床的時候,才想起來,今天原本打算請房東夫婦的晚宴,再加上昨天意外的屠夫小夥,和隔壁老夫婦一家四口,已經整整多了五個人。
天啊,在法國吃頓豬內臟這麼麻煩!我們都有點垂頭喪氣。
只有四川同學的父母還是精神奕奕,一夜之間,豬肉很大一部分被他們變成了肉鬆,豬內臟也都滷上了,大鍋上飄著香葉和辣椒,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今晚,我們就要用豬內臟徵服法國人的胃,雄起!四川同學的父親吼了一嗓子,讓我們抖擻起精神,場面一定要擺起。
時間到了下午六點半,距離約好晚宴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我們都在休息,只有四川同學今天特別勤快,桌面上的菜品被他反覆更換位置,排列了好幾次才停下手。
「哦豁,安逸哦!」他剛滿意自己的傑作,"咣當!」餐桌中間的花瓶就倒了,瓶子裡的水流到盤子裡,剛切好的一盤滷肥腸片都被"泡湯"。
「啊!我的親人」四川同學趕緊撲上去搶救。
「莫要慌,聽說法國人都比較懶散,鬼曉得會不會準時到」四川同學的媽媽穩如泰山,"你一個男子漢,連點家務事都做不好"
「是嗦,多向你老子學一哈」四川同學的父親,也翹著二郎腿,且看戲。
「阿姨,法國人工作還是很守時的,只有赴宴都會晚到15分鐘左右,會給主人多點備餐的時間,以表示尊重」我跟四川同學的媽媽解釋了下。
「叮咚「我話音剛落,門鈴就響了,應該是有客人提前到,可是還有半個小時啊?
「這就是你說的尊重?」四川同學的父親站了起來"開戰!"
我心裡想著,不會真是那個約好要一比高低的法國屠夫小夥吧,一開門,果然還真是。
屠夫小夥一手在懷裡摟抱著一大紙包東西,另一手提著瓶很不錯的葡萄酒,進門後,把酒往餐桌上一放,卻沒有放下懷裡的大紙包。
他就這麼兩手摟著大紙包,然後圍著餐桌轉。他很仔細地看每道菜品,還把高高的鼻子貼上去嗅了嗅,滷豬心,滷豬肝,滷豬肚,滷豬腰子,都讓他發出一聲聲驚嘆,轉到滷豬肺的時候,他還特意豎起大拇指,這個都能做成菜品,太了不起了。
「但是!」他直起身板,又拍了拍懷裡的大紙包,"沒有豬大腸的豬內臟,都是沒有靈魂的豬內臟"
「給我個碟子」屠夫小夥衝廚房勾了勾手指頭,好嘛,這下我們家倒成了他的主場。
四川同學正好在廚房,拿個碟子就走了出來,我一看,不就是剛才盛滷肥腸片的碟子嗎?被那花瓶裡的營養水給泡了,看來滷肥腸片沒搶救過來,哎!
屠夫小夥放下大紙包在餐桌上,又從裡面掏出兩個一次性塑料手套帶上,再掏出一大截黑黝黝的棍狀物品放碟子裡,最後掏出一把刀。
「哎喲,這外國人上門吃飯,還帶刀子的嗦?」四川同學媽媽驚嘆了聲。
屠夫小夥很紳士地鞠了下躬,表示抱歉,驚嚇到女士了,不過他手裡還是捏著把刀,多少顯得有點滑稽。
他沒理會我們的反應,而是很自信,很專注地一刀下去,切開他眼前黑油油的棍子。
屠夫小夥舉起半截,示意我們要認真看。這是他們家最愛的美食,一截要用掉3頭豬的腸子。腸套腸,再放在橡木上燻烤,然後經歷歲月風光的洗禮。
"它最初有這麼長"屠夫小夥張開雙臂比劃,"時間越久,會縮得越小"
最後,只有這麼大。屠夫小夥雙臂快速合攏。
至於味道嘛?屠夫小夥快速劃拉了幾刀,切出一堆堆薄片。「你們儘管過來試一下」
屠夫小夥說完就抱起雙手,等著我們。
看到我們都有點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沒有人上去,他又接著說"我一會還會把它做成餐品,跟洋蔥還有油炸土豆一起炒,你們也可以等那時候再吃,會更美味。美味到會有飛上天空的感覺」
他舉起手把五指往空中那麼一彈「」法國菜的這個高度,是中國菜比不到的"
「你們這個確實高」四川同學的父親點了下自己的鼻子,又學著比劃了下法國小夥的手勢。
「我保證你一會兒就能用到它」
05-晚宴
關了燈,我們點起蠟燭,隔壁老太太一家四口和房東兩口子幾乎是一起到來。
在得知晚宴不但是中法合作,還是中法關於豬內臟的美食PK賽後,老太太一家四口驚喜連連,表示非常榮幸,做夢都沒想到,這輩子能當一次美食評委。
房東兩口子有點驚訝,連連看了屠夫小夥好幾眼,但是也拍著巴掌說,燻豬腸是他們的最愛。
我承認,在我第一次嘗過燻黑豬腸的味道後,它也差點成了我的最愛。
剛咬下去,是被油炸得有點像脆紙的腸衣,然後就迅速接觸到裡面脂肪層的濃鬱香味,因為已經自然風乾很多年,它油很少,也特別香,香味上頭。
更奇妙的感覺,是腸套腸,再咬下去又是一層脆脆的腸衣,然後厚厚脂肪層,反覆循環,直到把脆腸衣和脂肪層都咬碎,在嘴裡咀嚼。這時候,嘴裡飽含著橡木燻烤的味道,和豬大腸的香味,兩種味道原本是那麼涇渭分明,但是經過每一次咀嚼混合在一起後,就會迸發出一種特殊的香味,促使你反覆咀嚼再咀嚼,根本都停不下來。
而豬大腸,又是那麼耐咬。
盤子裡除了燻豬腸,還有洋蔥和炸土豆塊,我也都吃了個一乾二淨。被附帶上燻豬腸的味道,洋蔥和炸土豆塊也都變得高大上。
廚房裡的大鍋裡,還有中國做法的滷豬大腸,四川同學很想切一些也讓大家試試,但是他媽媽說,這滷料才一天,還都沒怎麼入味,現在拿出來也是畫蛇添足,不如放著慢慢滷,給我們當宵夜吃。
「好眼氣呀」四川同學看著屠夫小夥,在那給大家介紹說,他是怎麼做燻豬腸,如何把一條腸子又一條腸子套在一起,舉手投足就跟在完成一個藝術品一樣,四川同學就有點抑鬱。
四川同學的母親暗中狠狠掐了他一下,"你個沒得出息的東西,送你出國是為啥子,就是想讓你走出我們四川這個盆盆,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個啥樣子"
"世界嘛,就是以中國為中心"四川同學的父親剛插了句嘴,就被打斷
「滾,整天就知道鬼說」四川同學的媽媽轉身就又掐了他一把。
看著四川同學和他父親,都強忍著痛意,又不敢聲張的樣子,我們幾個同學不禁都哈哈大笑,法國人有點莫名其妙,但看著我們都在笑,就被傳染,也笑了起來。
但是,我心裡,忽然就好想被自己母親也掐一把,可惜她遠在國內,哎!
瞬間,我覺得肚子又餓了,儘管才吃完屠夫小夥做的燻豬腸,但根本就沒吃飽。
「現在,是不是應該宣布下今天比賽的結果」屠夫小夥站了起來。
餐桌上的大家,互相都看了看,最後一致同意,屠夫小夥做的法國燻豬腸是表現最好的一道菜。
當然,我們幾個同學心裡也清楚,讓才滷了一晚上的中國滷豬內臟,去和自然風乾了好幾年的法國燻豬腸比試,非常委屈,但是現實結果就是這樣,輸就是輸了,要怪也只能怪我們自己準備不足,大意了,冒然就讓中國菜上了戰場。
我們很大意,但法國屠夫小夥很認真,他甚至連順手的刀,還有洋蔥,土豆,調料都帶來了。
「等下,比賽還沒有結束」四川同學的父親站了起來。
屠夫小夥剛準備把杯子裡的葡萄酒一飲而盡,好慶賀自己的勝利,就不得不停下。
他有點迷惑地看了看大家,放下酒杯,坐下去後攤開手,難道說中國人輸不起嗎。
「我們擺起的這些,在中國宴席裡都是涼菜,大菜前的餐前菜」四川同學的父親,大手一揮,就給餐桌上的十幾道滷料都下了定義。
「真正的大餐,我現在做」,「我們中國人,就講究個現做現吃,特別是對貴賓」
說完,四川同學的父親就轉身走進廚房,四川同學的母親也站起來跟大家抱歉,跟了進去。
很快,廚房裡就傳來噼裡啪啦的大動靜,還有火光,就在法國人還有點錯愕,廚房是不是著火了的時候,四川同學的父母走了出來,還端出一盤中國大菜——爆炒豬紅腸。
菜剛放到餐桌上,就傳來一陣讓我熟悉的香味,它的顏色又是那麼喜慶和紅潤,更是讓我食指大動。我剛想動筷子,法國房東太太就迫不及待得第一個上去夾了一塊吃。
「喔!上帝!這就是那次我們在中國吃過的味道,那天我和他整整爬了一天的山,我們餓壞了,在山下的餐館裡吃到它」
房東太太很興奮,趕緊給她丈夫也夾了一塊。
「當時我們兩個人,一人都吃了一大盤,然後美美睡了一個晚上,雖然第二天我們就離開中國了,但是這個味道一直留在我們腦子裡,怎麼也趕不走,哈哈」
「也就是那天,我們有了孩子」法國房東的丈夫又笑了笑,轉身就給了房東太太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是昨天我送給你們的豬大腸?」屠夫小夥嘗了後非常驚訝,一臉的不敢相信。
隔壁老太太一家四口,嘗過後也非常開心,紛紛要求再來一碗中國的米飯。
他們把爆炒豬紅腸和米飯捏在一起,然後吃了下去,米飯吸收走爆炒豬紅腸的油膩,這樣吃起來更香。
「這是我們在日本旅遊學到的吃法」隔壁房東老太太
「不是噢,那是小日本學的中國」四川同學的父親趕緊聲明。
「你是大廚,你說了算」隔壁房東老太太衝四川同學的父親豎了個大拇指。
最終,比賽結果,中國爆炒豬紅腸大勝。
包括屠夫小夥,也很愉快地接受這個比賽結果,因為在晚餐結束後,我們在閒聊的時候又一起分享了從昨天早上開始,是怎麼去四處尋找豬內臟,然後最終在今晚擺到餐桌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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