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應該有聽過這樣一種說法:受資源的限制,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零和博弈。我們總是在選擇中向前行走。
而在經濟管理上還有種機會成本的說法,就是告訴我們,當我們選擇一種方案,而放棄另一種方案時;另一種方案可以為我們帶來的利益,就是你放棄的機會成本。
所以,選擇總是傷腦的,外界的影響因素越多,傷腦的程度也就越來越大。越是向下,他們的選擇越是簡單、直接。
——葉衝《傷腦的選擇》1936年12月
梅花樹下執枝淺笑的少年雖然在小張心底定格為美麗的記憶畫卷,但他卻不敢沉浸在其中,那股讓人恐懼力量的餘威仍然在他的身上發揮著作用。冷汗不僅沒停,反而越發多起來。
此時的小張,臉色更是白得比這地上的雪還要亮眼,他想不到自己選擇的撤退路線會出現葉衝這種意外,他竟然把首長帶到如此危險之地,作為首長的警衛員,自己還真的是不合格。
若是這幾人不懷好意,豈不是……,他越想越害怕,望向葉衝的目光不再是對美好的嚮往,反而變成了警惕與畏懼。
剛才那股無力感讓他明白,對於葉衝來說,生命的取捨,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小張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想將宏毅藏在自己身後,他想著,若葉衝真要發難,自己就是拼著一死,也要護著首長;即使護不住,自己也要死在首長的前面。
宏毅對小張的行為有些不解,他微微動了動身子,阻止了小張正準備移動的身體。從那股力量中,他沒有感受到一點惡意,正如葉衝所說,這只是力量的展示罷了。
作為戰將的他,借用戰場之勢,能夠清楚接受到那股力量中表達的意思。而自己身體前面的反映,只是因為自己身體實在太弱,無法抗拒那股力量本身而已。
因此他反而沒有小張這般緊張,故有些不解的望著自己警衛員,關切的問了他一聲:「小張,你是不是累了?或者是受了寒?身體不要緊吧。」
「首長,他……」小張搖了搖頭,看著葉衝方向喚了一聲首長,正準備提醒宏毅葉衝危險時,卻被宏毅出口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提醒。一時之間,小張心裡念頭百轉,讓他的臉色變得五彩斑瀾起來。
「原來如此!看來,我宏毅認了一個了不得的弟弟。小弟,快些過來讓我看看,別離大哥太遠。」
宏毅對著梅樹下的葉衝招了招手。實在是自己的身子骨不爭氣,否則他寧願自己親自走到葉衝身邊,而不是招手喚他接近自己。葉衝的心跟這空中飛舞的雪一樣晶瑩剔透。
真當自己看不出來,從他們出現開始,葉衝是有意的控制自己與他們二人相處的距離,給足了他們安全感,他通過距離的遠近來表達自己的善意。
他前面縱然口中喚著自己大哥,卻仍然沒有越雷池一步,不遠亦不近,安全距離的把控十分到位。
葉衝他並沒有瞧不起人的意思,從小家裡的人都會教我們不要相信陌生人,不要跟著陌生人走。
而他們與葉衝十幾分鐘前就是真真正正的陌生人,沒有聽過,沒有見過;既不是親朋故交;也不是仇人對手。面對陌生人,他們願意相交,但也不會看輕自己。
到了葉衝他們這個境界,自然都明白,與人交往適當的距離不僅是尊重別人,亦是尊重自己。
同時,適當的距離能讓每個人都感到安全。而給予別人安全感(除另有目的外),是他們教養中最基礎的禮儀之一。而此時葉衝的這種做法,就是把選擇權交給了宏毅。
聽見宏毅開口喚葉衝過來,小張心裡越發急起來,他著急的拉了拉宏毅衣服,想阻止葉衝的靠近。他一邊拉,還一邊低聲說道:「首長,太危險,我們與他並不熟悉。畢竟財帛動人心。」
在宏毅還沒有回答小張之前,從梅樹下緩緩走來的葉衝隨口說道:「你且放心,那些人開的懸賞價格實在太低,沒動力。」
宏毅被葉衝隨口說出的話語一噎,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自己才認的弟弟,當著自己的面對著自己的警衛員說:自己被人懸賞的價格實在太低,沒動力。
你讓他說什麼,說自己其實很值錢。但看葉衝的一身穿戴,還有他手腕處偶爾露出的手錶,自己知道的已經不下二萬,還有哪些不知道的。弄不好懸賞自己的價格還趕不上他的一身穿戴。
小張不信的撇了撇了自己嘴,說得輕巧,國軍方面可是開出了三萬塊的大洋懸賞首長人頭。雖說比前幾年低了許多,但那還是一筆天大的富貴好嗎?
宏毅待葉衝走到他跟前,伸手挽住他左手,招呼小張將他扶到葉衝前面所指的石頭處坐下,對著小張說道:「痴兒痴兒,若有機會,我送你出去學習吧。你就會明白,財帛雖然動人心,卻動不了這小子。」
「是不是沒有聽明白我說的話?沒有關係,你只須要記住:在這個世界上,不為財帛所動的人有很多,財帛不動人心的原因也有很多,而這些原因在這個小子身上,至少不下三條。
所以,我這個才認的弟弟,前面說得都是真話。這種事情他不屑為之的,你無需擔心。他對我們沒有危險。」
宏毅見小張仍茫然的望著他,知道他不明白自己口中所說的事情,遂繼續對著他說道。並直接告訴他,葉衝對他們沒有任何危險。
「還是宏毅大哥,懂我。」葉衝聽他如此說自己,眉眼含笑的接了一句,心安理得的接下了他表揚的話語。
「你還真當是讚美啊!」宏毅這會兒離得他近了,雖然全身無力,但還是伸手點了點他額頭說道。話語雖不客氣,但卻透著十分的親近之意。
「那是當然!你家小弟我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葉衝點頭贊同的表揚著自己。
語氣輕鬆,自侃不惜餘地,卻把另一邊的小張差點驚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這麼美的人還這麼自戀。
「話說,宏毅大哥,你若相信小弟,小弟身上有藥可以暫時緩解你此時的症狀,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葉衝見宏毅此時的氣息比與自己三人剛見面的時候低了三分之二,不得不開口徵求宏毅,是否需要服用自己身上的藥品減緩病變程度。
「當然,你若不相信小弟,也請早些進行治療,你現在的狀況越往後拖,只會變得越來越糟糕。」葉衝眼尾掃過欲再度發言的小張,繼續說著第二選擇方案。
「當然,小弟我這還有根治之法,你若想,弟弟自當全力以赴,還你一個健康。只不過,此法需要深入你們領地。小弟到是不介意隨哥哥走一遭。宏毅大哥,你可得仔細斟酌。」
在宏毅兩人還沒有回過神來之時,葉衝又拋出了他可以全部治癒宏毅所受之傷的第三個選擇方案來。
葉衝從武力展示,到有藥可以減緩症狀,再到可以治癒宏毅身上傷的跨度實在太大了些,讓宏毅兩人從驚駭變成了驚訝。
宏毅倒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正如葉衝所說,此事關係實在太大,他必須仔細斟酌與考慮。畢竟自己身上,擔著的不僅僅只有自己性命。
小張到是沒有想那麼深沉,聽葉衝說:他可以治好首長身上傷時。他就立即將自己的期盼目光望向了葉衝,巴不得葉衝現在立馬出手救治。
只是自己先前才瞪了葉衝,小張的面上顯出一絲淡淡的赫色,對著葉衝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急促的問道:「小少爺,你真的能治好我們首長?」
他的這一聲「小少爺」,讓葉衝愣了一下,他反問小張:「怎麼這樣喚我?你也可以和宏毅大哥一樣,喚我小衝;若實在叫不出口,喚我葉衝,也行。」
小張被他的反問也是驚了一下:自己為什麼會叫他小少爺。他可不是咱們需要打擊的對象。只是、好象沒有比這個稱呼更恰當的了,其他的稱呼自己總覺得差點什麼。
他想不明白,只得喃喃的對著葉衝說:「我不知道,只是覺得這樣喚你,是順理成章的事。話說,小少爺,你真的能治好我們首長。」
「當然,如果你家首長願意。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身體港港棒的首長。」
葉衝聽他所說,笑了笑,也沒有糾結這稱呼,就隨他怎樣叫,不過一個稱呼而已。他在小張期盼的眼神中,肯定的回答了小張。
「你這人怎麼回事,既沒有錢財,也沒有人才。我既不能劫財,也不能劫色。
你有什麼可猶豫的,這麼大的人了,不能爽快一點嗎,治與不治,不過一句話的問題,有哪麼糾結?」
過了十分鐘後,葉衝見宏毅還遲遲不能做出決定,把自己的氣息越發糟蹋得虛弱下去。眉頭輕輕一皺,有些不耐煩地對著他,展開了嘲諷模式。
葉衝他從沒見過這麼不重視自己生命的人,若不是他身上流露出的氣息讓他想親近,他恐怕早就甩手走人了。要知道,這世界上求著他出手之人多的是,開出的價格大的能嚇死人。
別人多是求告無門,他卻在這裡舉棋不定,端是讓葉衝有些不爽,自己這是舍財還是兼吆喝麼?
受他心情變化的影響,此時,眼前這方梅雪美景,在他眼中也得變得無趣起來,仿佛沾血的梅花淚,在隨風飄落。
《秋蟬》同人文第99節:梅樹下的你若輕雲之蔽月,若流風之回雪
#任嘉倫秋蟬葉衝#
承接:《秋蟬》同人文98:葉衝問宏毅,你不相信我們只是單純來賞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