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相遇都會結下因果,不管是善、或者是惡;所有的選擇,都是我們自己踏出的腳步,彼岸花在對面綻放,我們在前往它的路上。生與死的距離,我們跳著屬於自己的舞蹈。想是風,又想不是風,你們可知我的糾結。
——葉衝《生死》1937年
【我自從遇見你,總覺得太希奇,你對我終似有意若無情;我每次遇見你,從覺得沒勇氣,從不曾傾訴我的情意,那一天明兒明朗,我倆並肩行,你總是含情脈脈,低頭難為情……】
二樓舞臺上,黃飛然、姚莉、白虹、黃穎儀四人唱起了輕鬆愉快的《我自從遇見你》。舞池裡跳舞的人們,不僅舞步變得歡快,臉上更是露出會心的微笑。
「對啊,衝少爺,這件事與李香蘭有什麼關係?你就是講故事給我們聽,也得講一個相關的吧。」
「還有,你見過哪個講故事的人,把自己講得肝火上升的。就如鈴木中佐所說,你這麼折騰自己,可不太好。你讓小莊、空山他們一干人怎麼辦?」
「趕緊打住吧!直接告訴我們,李香蘭是怎麼回事?我觀,下面有些人坐不住了。白瞎了這麼輕鬆愉快的音樂,男女之間……。」西皮宏接著鈴木徹三郎的話說道。
「哼、哼」鈴木徹三郎聽西皮宏說話,說到後來,變了味道,差點收不住嘴,急忙哼哼了兩聲,打斷西皮宏即將出口的話語。西皮宏一愣,才驚覺自己差點又闖紅線,感激的拋了一個眼神給鈴木徹三郎。直接轉了一個彎說道:
「其他事不說,李香蘭若與你關係不大,我倒想接手。把她專門打造一番,說不得我可以弄幾個零花錢用用。」
輕鬆愉快的音樂傳來,稍微衝淡了葉衝眼中的冷意。對西皮宏的明要,未置可否。他繼續對著鈴木徹三郎和西皮宏兩人,說起了與李香蘭的淵源。
「平頂山慘案發生後不久,我帶著空山他們八人正好在撫順遊玩,碰上只有12歲,乳名豆豆的女孩山口淑子。其父親在平頂山慘案中被某些日本人懷疑:『與中國抗日分子勾結而拘留』,她們一家備受折磨。遇見那女孩時,她正被日本軍人欺侮得有些厲害,我就順手幫了那女孩一把。」
「後來想著世道艱難,男子活命尚且不易,更何況女子。就讓她在自己理由充足的情況下,允許其偶爾借用清泉駐東北府的名義。」
「那女孩,就是現在的李香蘭。事情安排下去後,我們也就撩開手,沒有再過問。清泉家族內部亦無消息遞來,想來涉及到她的事情,問題都不大,經辦人權當小事處理掉了。」葉衝說完,從呂煥手中接過冰鎮西瓜,慢慢地吃起來。
「聽說,你昨天是打算讓她帶人過來侍候的。你們怎麼知道,她在上海?」西皮宏想起李香蘭履歷表上的資料,1932年他們一家從撫順遷到了瀋陽。來上海亦是去年才發生的事情。葉衝竟然說撩開手,那就一定不會過問。
「蒼叔有提過一嘴。去年,上海海軍和陸軍對此都有遞消息過來。主子沒管,是由蒼叔出面解決的。」空山在他們身後接了一句。
當時李香蘭到上海借用清泉府的事情,上海海軍和陸軍都有傳消息過來,蒼叔見事情小,直接安排人處理完後,事後當閒聊提過一次。
「若不是為你,你覺得我會安排這些嗎?莊哥提的,說她是日本人,對你來說,可靠一些,你會更加滿意。」葉衝癟了癟嘴,昨天若不考慮西皮宏的喜好,他們才不會特意安排,誰知道這些人是誰。
「哪為什麼她被攔在了門外?」西皮宏有些好奇的問道。既然特意做的安排,那李香蘭應該出席在宴會上才對,怎麼會被攔在新仙林門外。
「莊哥雖然有安排,但也不可能親自去找她。他是直接讓新仙林的趙總經理與對方聯繫的。」渝舟在後面笑著說道。對於這種與本府無多大關係的瑣事,需要作解釋的,一般葉衝是不予理會,直接無視。自然由他們按事情的層級專人進行解釋或者對接。也有可能事情太小,大家一笑而過,不作任何回答。
「聽說上海各大舞廳經常互相借人用。故趙總經理也只是安排下面的人與她進行的對接。或許是我們名頭不響吧,昨天我們到達新仙林時,趙總經理告訴我們:她要陪上海警察局的蔡局長,推了這邊的邀約。問是否需要另行安排人等候。」
「莊哥讓趙總經理自行安排,只是向下打了招呼,此女不允許放進來。後來,莊哥曾說:不懂得感恩者,不值得同情與幫助。估計,這話在今天已經全族傳開了。」渝舟最後笑著說了昨天這事的後續事項。
「我記得今天,德叔已經通傳全族,李香蘭此人不屬於與家族有關聯的人,她的所有事情,與本家族無關。」清泉忠樹想起族中公告,把對李香蘭的處理結果告訴在場諸人。
「小衝,這女子是個麻煩,你得小心。你看她現在的行為,順水推舟、渾水摸魚之事怕是做得相當出色。這種人啊,你最好還是不要接觸。」鈴木徹三郎看著下面左右逢源的李香蘭提醒葉衝。
「哥哥,鈴木中佐閣下,我什麼時候與這類人接觸過。你得有多瞧不起我啊。」葉衝一聽鈴木徹三郎的話,有些生氣的喚了一聲鈴木中佐閣下,直接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葉衝心想,其他人還可以說不了解內情,但鈴木徹三郎作為陛下的隨侍家族中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他怎麼可以如此輕鬆地說出,告誡自己的話:【讓自己少接觸此類人。】
難道就因為那幾道旨意。這時候的葉衝反而有些後悔,當初為了避免麻煩,自己等人鮮少與軍方接觸。而自己等人對軍方信息的明顯缺乏,讓他一時之間無法作出準確的推斷。
葉衝側轉頭望著位於他右手的西皮宏,不肯再看鈴木徹三郎,以此告訴他:現在我很生氣,不想理你。
「衝少爺,你恐怕還不知道,那女人給你家樹了不少的敵人呢。這兩年與你們家交鋒的人裡面,就有她給你們清泉家拉的仇恨值。你們家不是有三人重傷嗎?其中有一人受傷的因素,這女人佔了50%。」最後,西皮宏對著葉衝笑得鬼鬼崇崇的的說。
說完此話後,他也許覺得還不過癮,跟變臉似的換上了一個柔情似水的表情,對著葉衝拋了一個大大的媚眼。這一媚眼,刺激得葉衝,打了一個冷顫,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更是驚得葉衝看著對他拋媚眼的西皮宏,逐漸睜大了自己雙眼,到最後,竟是兩眼圓滾滾的,裡面由於驚訝引起的水光微瀾,星星點點、欲從眼睛裡瀲灩而出。
葉衝他反手抓著鈴木徹三郎的手,連聲說道:「哥哥、哥哥,宏大少他,拋媚眼。」
「嗯,嗯,我看見了。小衝,你別急,慢慢說。」鈴木徹三郎拍了拍葉衝的肩膀說道。他在葉衝看不見的地方,有些感激地對著西皮宏點了點頭。世事好輪轉,不過一會兒,西皮宏就還了他前面的人情提醒。
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雖說是好意,但確實含著告誡的成份在裡面。就小衝那心眼,自然是會生氣的。西皮宏這會兒給他遞了一個臺階,他自是領了他這個人情。
「宏大少拋媚眼,好恐怖。」葉衝鬆開抓住鈴木徹三郎的手,一邊用雙手互相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雞皮圪塔,一邊搖著頭作打冷顫的樣子,毫不客氣地訴說自己內心想法。
「不懂欣賞。罷了,終歸你還小,本公子不與你這個小人見識。」西皮宏把頭一昂,傲嬌地說道。自己不計形象的拋梗,真是娛樂了全屋子人,沒看見他們一個二個的都在偷著樂嗎?偏偏葉衝這小子,還說很恐怖。
「好了,小衝。難得西皮大少有心,你就不要揭短,放過他,也放過我們大家吧。」鈴木徹三郎喚了一聲葉衝,指了指屋內的其他人,笑著對葉衝說道。提醒他注意看一看周圍清泉忠樹、空山、渝舟、西皮筱二和柳木他們,諸人的反應情況。
經他提醒後,葉衝才發現他們三人的隨行人員,由於西皮大少的突然搞怪,與自己的臨場反應,已經娛樂了他們所有人。
能忍笑的,此時只是臉上比平時多了絲笑容牽抽;那不能忍的,早就躲到一邊偷著樂去了。只有清泉忠樹和花蓮明目張胆的指著他二人狂笑,為了看戲,他們生生的堵住自己笑聲。空山和渝舟亦是笑吟吟的望著二人,想不到兩家少爺都有搞怪的天分在此。
葉衝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自己端起果盤,也不謙讓,自顧自地吃起東西來,他現在還是不想理任何人。重新回顧平頂山慘案,他以為自己已經走出來,不會再激動,可以平靜的訴說和看待此事件。
想不到卻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低估了此事對自己的影響,那怕事隔數年,訴說時,仍然有情緒波動出來,無法控制。身體裡的血液仍在瘋狂地叫囂著:血仇需要血償還,人命需要人命填。再多的理由,也邁不過這是對人性的踐踏,是人道與反人道的紅色體現。
葉衝想,這種對人性的踐踏,對人權的漠視,哪怕經過100年,甚至更長的時間,自己也無法諒解與容忍吧。
那句話是怎麼寫的來著:我以我血薦軒轅,且留肝膽照崑崙。
#任嘉倫秋蟬葉衝#
承接:《秋蟬》同人文70:葉衝嗤笑出口,不知道啊?沒關係,我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