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91年起,一個由語言學家和記者組成的評選委員會每年都會選出當年見諸媒體中最具詆毀性的詞語為「年度惡詞」。
「惡詞」德語為Unwort, 據杜登解釋:(schlecht, falsch gebildetes,unschönes Wort oder schlimmes, unangebrachtes Wort )壞的、沒有美感的、不恰當的以及/或錯誤構成的詞彙。
▲杜登對Unwort的解釋
2018年評選委員會收到來件提出的惡詞建議約有900個,據《法蘭克福評論報》(Frankfurter Rundschau)報導,其中約有700個「惡詞」與難民或難民政策相關。其中「反遣返難民工業」(Anti-Abschiebe-Industrie)拔得頭籌,榮獲年度惡詞桂冠。
▲Anti-Abschiebe-Industrie 反遣返難民工業
和這個詞一起享此「殊榮」的便是它的提出者——基社盟(CSU)聯邦議會黨團小組組長杜布林德( Alexander Dobrundt)。杜布林德在2018年5月的一次訪談中使用該詞,當時涉及的話題為加快遣返庇護申請被拒者。他說:「一些激進的反遣返難民工業有意識地對法治國家所作出的努力進行破壞並對公共環境造成威脅,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評選委員會中的一員,來自達姆施塔特工業大學的教授Nina Janich解釋說,「反遣返難民工業」這個詞是形容那些向庇護申請被拒者提供法律手段協助的人,並認為他們通過向某些甚至具有犯罪傾向的難民提供法律援助,助其留在德國而從中獲利。
▲杜布林德( Alexander Dobrundt)
Janich認為:「這樣的言論來自如此重要的政府黨團人士之口,說明了我們的政治言論無論從形式還是內容上都在向右偏移。」詞語中的「Industrie」(工業)也蘊含暗示了「通過這樣的方式製造難民」。德國聯邦警察聯盟主席Rainer Wendt也貢獻了類似詞彙——「阻礙難民遣返工業」(Abschiebeverhinderungsindustrie),此外還有「難民工業」(Flüchtlingsindustrie)以及「危害安全的庇護申請者」(sicherheitsgefährdende Schutzsuchender)。
另一競逐2018惡詞的備選詞語也出自基社盟之手。巴伐利亞州州長索德(Markus Söder)使用的「難民(蹭福利)遊」(Asyltourismus),指那些根本不具備資格但跑來德國申請難民身份的人,該詞一度有問鼎年度惡詞的趨勢。
▲索德(Markus Söder)
選項黨(AFD)領導人高蘭德(Alexander Gauland)在去年三月初的AFD青年團代表大會上談到德國對納粹受害者承擔罪責的問題時表示:「希特勒和納粹,不過是德國千年歷史上的一粒鳥屎,我們光輝的歷史遠遠長於那12年納粹史。」其中「鳥屎」(Vogelschiss)一詞成為關注點,被認為是對納粹歷史以及上千萬被迫害者的輕描淡寫。
▲高蘭德:希特勒和納粹只不過是鳥屎
除此之外一個被多次提及的「惡詞備選」為「通用數據保護條例」(DSGVO)。Janich解釋,DSGVO本身不是惡詞,這個詞激起的厭惡情緒針對的是「數據保護」事情本身,該詞是中性的。這也說明了年度惡詞的甄選標準並非參照民眾提及的頻繁次數。
2010-2017年度惡詞
2017年度惡詞:「另類事實」(alternative Fakten)指用虛假的表述/說法作為平息公共輿論的手段。
2016年度惡詞:「民族叛徒」(Volksverräter)本指納粹時期獨裁者,現用該詞用以形容政客間相互詆毀,消極阻斷民主對話和議題討論。
2015年度惡詞:「大善人」(Gutmensch)形容向難民提供援助者,諷刺其「愚蠢、不諳世事的善良」。
2014年度惡詞:「騙子媒體」(Lügenpresse)當年如火如荼的Pegida運動(愛國歐洲認反對西方伊斯蘭化)將納粹時期用來誣衊獨立媒體的詞彙搬來批評媒體對Pegida運動的「歪曲報導」。
2013年度惡詞:「蹭福利遊」(Sozialtourismus)該詞當年被反覆使用來煽動民眾對來自東歐等國的不受歡迎移民的反感情緒。
2012年度惡詞:「天生受害者」(Ppfer-Abo)德國氣象主播赫爾曼在受到前女友強姦指控、無罪釋放後表示,女性總在社會中扮演「天生的受害者」。
2011年度惡詞:「土耳其烤肉謀殺」(Döner-Morde)該詞用菜名指代國家來源地是對被謀殺者的歧視。
2010年度惡詞:「別無選擇」(alternativlos)默克爾在解釋援助希臘決策時使用了該詞,被認為意指決策已為既成事實,而加深民眾對政治的厭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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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轉載自「維城」的小夥伴道德經GermanReport,轉載請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