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小時候讀過不少的童話故事、神話故事,特別是國外的童話故事,大都是系列叢書。關於格林童話之青蛙王子,它的主題定為是:童話並不是只給孩子準備的,也是成人的故事。
在以前的社會中並沒有兒童的概念,一個人只有成年和未成年兩種狀態。青春期也是在二戰後才正式成為一個文化概念。所有的人在以前,似乎是一夜之間,只經過一個成人禮就長大成人了。人類社會是經過幾千年甚至上萬的演化,才從原始社會過渡到現代社會,如果用人的發育來比較,原始社會可不就像一個懵懂無知的兒童,它那個時代口口相傳的原始故事可不就是童話嗎?猶如洞穴巖畫上笨拙幼稚的描繪,簡單明了、直指人心。
把簡單的故事讀複雜,就像把薄書讀厚;把複雜的故事讀簡單,就像把厚書讀薄。兩者各不相同,但都是讀書的樂趣之所在。 童話是對一切人性的最簡單直接的描繪,給孩子看,自然而然就會喜歡,不需要成人的說教和引導,因為故事情節和人物設置暗合人性。
創世說有三類:一類是神話式的,第二類是聖經式的,另一類是童話式的。解讀童話,不僅是為了尋找字句背後隱藏的文化密碼,更是尋找潛意識裡的自己。童話在潛意識層面激活人性密碼,無需說教,孩子們就能自己在青蛙王子中找到如何對待異性、如何遵守承諾,男女如何在互相碰撞中逐漸接納達到魚水之歡。
所謂天人合一,從另一個角度講是不是就像捅破了潛意識和有意識之間的那層窗戶紙,不但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做,還知道這麼做的無意識層面的源動力。即使不能立地成佛,也能讓自己接納自己和周遭世界,明晰通透,活得不再擰巴。 我們讀的每一本童話故事,其實都是作者的精神濃縮和人生總結,讀書就是一個與作者對話的過程。多讀書是泛讀,少讀書是精讀,關鍵是自己的理解和感悟,是真的讀懂了,而不是只讀了文字。
童話與現實世界是一一對應的,在童話中能找到矛盾和衝突,也能找到理解,在無意識中找到自我的情感對應。譬如人的兩面性——神性和獸性,童話中惡毒的父母、兄弟姊妹在現實生活中都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在文明社會裡,動物性的本能被遮蓋住了。《灰姑娘》——同胞之爭,《白雪公主》——母女之爭,《青蛙王子》——異性之爭。 公主把青蛙狠狠地扔到牆上變出了王子,是《青蛙王子》這部童話的決定性瞬間。父母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一定要狠心。就像分床,如果母親不把孩子扔出去,孩子永遠也不能獨立,永遠都是一隻黏糊糊、髒兮兮醜陋的青蛙。 公主一開始獨自一人走入森林,代表了女孩成熟之後的自我依戀,邁出了成長的第一步——區隔、分離。第二步是承受考驗,第三步是在以國王為代表的神性、社會性的自我約束下,男女互相滲透,長大成人。 金球代表了自成一體、女性自尊、自重、自珍的品質。
青蛙王子是一個活靈活現的青春期男孩的形象。小時候的男孩乖巧可愛,是王子。長大之後的男孩,英俊瀟灑也是王子。就是中間的轉變階段,男孩被巫婆代表的神秘自然力量,變成了叛逆、不可理喻、醜陋如青蛙一樣的怪物。 青蛙很醜,令人討厭,也代表了原始的狀態,而真相往往是殘酷和醜陋的。青蛙由蝌蚪變成,從水生到陸生,既有人的象徵,又有性的象徵在裡面。 後面的鐵亨利部分,顯得很突兀,如果獨立成另一個短篇童話,效果也許會更好。這也充分說明這個版本的童話更原始,更少後人刻意雕琢的痕跡。 鐵亨利更像是代表了青蛙王子的父母,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孩子的一舉一動,為孩子的苦難而揪心、糾結、痛苦,為孩子最終的成長而歡呼雀躍。 孩子讀童話能夠在無意識層面得到壓力的釋放,原來童話裡還有比我更壞的人,恐慌得到舒緩,焦慮得到放鬆,心中不再有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