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知道,對聯早在五代十國時期就已經出現,孟昶的那副「新年納餘慶;嘉節號長春」雖然不是很出名,但卻標誌著中國對聯文化由此開始並一直發揚光大。到了明朝初期,朱元璋又大力號召大家在春節貼上喜慶的對聯,於是對聯由此更被世人熟悉。
起初的對聯只是表達簡單的喜慶,但鑑於中國漢字的博大精深,所以對聯的內涵也越來越深厚,拆字聯、迴文聯、雙關、諧音以至於五行八卦、天幹地支等等,這些都可以嵌在短短的對聯之中。
接下來所要說的,是一位狀元和宰相對對聯的事兒。
明朝後期,萬曆年間出了一位很有名的大臣,叫葉向高,做官一直做到了內閣首輔。由於明代朱元璋廢除了宰相,但內閣首輔的權力甚至比宰相還大,所以萬曆年間葉向高曾一人主持內閣機務達7年之久,所以葉向高也被人稱為「獨相」,意思就是單獨一人的宰相。
話說有一年,葉向高回老家福建,在得知本地又出了一位狀元郎之後,他決定去狀元郎翁正春家看看,順便認識一下。
到了翁正春家後,翁正春不知道來者是誰,但見他是一位六十來歲的來翁,似乎很有學識,所以也很尊重。兩人聊著天,翁正春這才知道,原來這老翁竟然是當今的內閣首輔。他突然覺得,家中真的是寒舍了,於是口出一聯:
寵宰宿寒家,窮窗寂寞;
所謂寵宰,就是備受皇帝寵信的宰相(首輔),上聯的意思是堂堂宰相來到我這個寒舍,連那些破窗戶都顯得簡陋了。這話表面是說家中簡陋,但實際上還有謙虛的意思,用寒舍表明自己心中的照顧不周之意。
葉向高一聽此聯,明言房舍,暗說心中愧意,更難得的是全都是寶蓋頭,可謂一聯三用,著實不簡單,不由對翁正春刮目相看。但他想到自己身份,平日都是京城,很快便對了出來:
客官寓宮宦,富室寬容。
這話也可以說是三層內涵。其一是說,我在京城之中客居,住的都是豪華的大房子;其二則是暗示,我這個人心胸寬廣,會寬容你的;其三是這下聯也全都是寶蓋頭,真可謂千古絕對!
果然,翁正春聽出了下聯的意思,知道了人家堂堂首輔不在意自家簡陋,甚至還有點暗示他要好好上進,將來也能到京城之中為皇上效力,不由得更加敬佩。
後來翁正春做官做到禮部左侍郎,主持禮部之事,還做了日講官,每天給皇帝上課,被譽為「帝師」。他曾經上「清君心,遵祖制,振國紀,信臣下,重賢才,慎財用,惜民命,重邊防」八箴,皇帝不予採納。又上疏議科場舞弊,反被劾徇私,奏請辭職,皇帝也不許。最後他被魏忠賢報復,辭官後獲「太子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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