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馬華作家張貴興:故鄉過於迅速地成長,土地沒有靈魂,人也...

2020-12-10 騰訊網

記者 | 董子琪

編輯 | 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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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貴興來自南洋婆羅洲,自1976年赴臺灣地區讀書,就定居在了臺灣。但他經常會回到故鄉,今年趕上了疫情,他就用谷歌街景在故鄉街頭散步,看看房屋有沒有什麼改變。「谷歌的攝影是360°的,前後左右都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就好像在馬路上散步一樣。」

今年引入簡體中文版的《猴杯》是張貴興寫於二十年前的作品,講述的故事是被開除教職的雉從臺灣回到故鄉馬來西亞砂拉越,追蹤抱著剛生下嬰兒、不知去向的妹妹麗妹進入雨林,受到了當地土著達雅克人的熱情款待,並與達雅克女孩亞妮妮之間產生了情感糾葛。二十年過去了,他的故鄉羅東(Lutong)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在新版序言裡寫:故鄉從前鳥不生蛋,而鳥不生蛋有鳥不生蛋的好處,而現在鳥生蛋了,卻也有鳥生蛋的壞處。

今年6月,《猴杯》獲得了第七屆聯合報文學大獎,同樣來自馬來西亞的文學評論家黃錦樹將張貴興與同為馬華作家的李永平比較稱,「他(張貴興)與同樣出身於婆羅洲的李永平對出生地之戒慎恐懼不同,卻和出身高密東北的莫言類似,持續地淬鍊一己的故鄉夢土,全心全意撲向婆羅洲熱帶雨林。」7月,他又憑藉新作《野豬渡河》摘得第八屆紅樓夢獎世界華文長篇小說獎,評委之一的黃子平評價其文字「冷靜、瑰麗,寓繁複於精練,不動聲色地描繪血腥的殺戮場面,以暴易暴,極度挑戰讀者的閱讀底線,建構了他在生與死、人與獸、善與惡之間,曲折迂迴的歷史哲學和暴力美學」。

借新書出版之機,界面文化(ID:Booksandfun)連線採訪了張貴興,從二十年前創作《猴杯》聊到晚近的《野豬渡河》。他在採訪中講述了自己是如何從婆羅洲的「蠻荒」中走出,在前輩作家的激勵下走向臺灣文壇,卻並沒有一刻將家鄉置於腦後。

張貴興

​​​祖籍廣東龍川,1956年生於婆羅洲砂拉越,1976年赴臺灣地區求學,1980年畢業於臺師大英語系,1989年任中學英語教師。代表作有《伏虎》《賽蓮之歌》《頑皮家族》《群象》《猴杯》《我思念的長眠中的南國公主》《沙龍祖母》《野豬渡河》等。小說《猴杯》和《野豬渡河》簡體版已由後浪出版。(圖片來源:後浪)

01 動物強烈的母性有時候會超過人類

界面文化:從20年前《猴杯》到今年的《野豬渡河》,在這之間你的創作發生了很大變化嗎?

張貴興:對,已經隔了二十年了,《猴杯》裡有那種雨林的、濃稠的、神秘的、意象繁複的感覺和非常華麗的書寫,我知道很多人會受不了這種窒息的排山倒海的文字,當然你也可以說那是一種任性、一種自由駕馭文字的快感。年輕的時候我喜歡莎士比亞,受他老人家很大的影響,到《野豬渡河》的時候,我希望用一種精緻的快節奏的語言,講述一個以戰爭為背景的故事,所以敘事風格就明快很多了。

從《猴杯》到《野豬》,我認為最大的轉折點就是,《野豬》有非常複雜的龐大的情節去支撐小說的發展軌跡,相對而言《猴杯》的背景就簡略多了,更多的是用意象和旁枝末節去烘託故事。

界面文化:《猴杯》的核心意象是猴杯,也就是豬籠草,小說裡充滿著熱帶雨林的奇花異草,這在沒有去過當地的讀者來說是難以想像的;不光是《猴杯》,你的另一部作品《我思念的長眠中的南洋公主》也是如此。對奇花異草的書寫與你在婆羅洲的成長經歷有關嗎?

張貴興:猴杯是一種肉食性的植物,固然是小說裡的重要意象,其實真正的動物主角是一隻婆羅洲即將絕種的犀牛,至於豬籠草和犀牛有什麼指涉,就留給讀者詮釋了。

奇花異草當然是我非常深層的記憶,我的故鄉在婆羅洲東北部,二戰以前是個非常蠻荒的地方,老家的土地是英國政府殖民地贈送給我父親的——唯一條件是開墾那塊土地;當時我父母那一代,有很多人都獲得了英國統治者贈送的土地。你可以想像,在那種熱帶的蠻荒地,植物茂盛,野獸橫行,基本上是動植物的天堂,一點也不適合人類居住,華人為了生存只能努力開墾建設自己的家園。我那個地方叫羅東,這在當地土著的語言裡是一種長尾猴的名字,本來就是猴子的老窩。對我來說,回憶這些動植物是非常正常、平凡的事情。當然如果你沒有熱帶雨林的生活經驗,聽起來就非常陌生隔閡。

界面文化:事實上不光草木是「奇異」的,書中也有奇異的獸,有人轉為獸、人獸不分的奇幻場景,尤其是妹妹帶著孩子逃跑那一段,為什麼會這麼處理?

張貴興:你說的奇異的獸其實一點也不奇異,像是大犀牛、野豬、猴子、鱷魚,這些都是婆羅洲土生土長的動物,進入雨林的時候隨時可以目測到,當然有的動物比如犀牛被大量地屠殺,現在比較少能見到了。妹妹帶著孩子逃跑這一段,是人獸不分最佳的例子,我看過一些動物,像猴子、狒狒、甚至鯨魚,在孩子夭折後,還是會把已經死去的孩子帶在身邊,好像它們還是活的,直到孩子惡臭了腐爛了,才會把孩子拋棄。——動物強烈的母性有時候會超過人類,把死去的孩子帶在身邊,仿佛它們還活著。

《猴杯》

張貴興 著

後浪·四川人民出版社 2020年5月

02 利益至上的、自私強暴的文明,比野蠻更落後更可怕

界面文化:你在新版《猴杯》的前言裡寫,故鄉從前「鳥不生蛋」,而鳥不生蛋有鳥不生蛋的好處,現在生蛋了有生蛋的壞處,具體有哪些壞處,哪些又是你不能接受的?

張貴興:壞處就是人類文明建設帶來自然破壞,我不是反文明,但是我比較討厭那種庸俗的、沒有文化意涵的、粗暴的、利益至上的、掠奪式的、自私的、強暴的文明,這樣的文明其實比野蠻更落後更可怕。

我知道我的故鄉羅東是不斷被外來政權剝削的地方,當地的人民要填飽肚子、要繁榮、要現代化建設、要經濟起飛,這個城市不可能像歐洲城市那樣優雅地成長。現在我的故鄉雖然出現很多現代化的建設,人民的生活也更方便,但這種迅速的成長有一點像揠苗助長,太倉促了,而且沒有得到人文的滋養,變成了沒有血、沒有肉、沒有靈魂的土地。

現在故鄉蓋了一所大學,還蓋了鱷魚觀光景點,在我那個時代絕對不可思議,咖啡廳酒店什麼的都有了。我不能夠接受那種倉促的畸形的成長,我情願它回到那種蠻荒和落後的狀態,至少那是充滿原始生命力和爆發力的。我不是反文明,是不喜歡故鄉變成現在這種非常庸俗好像土豪的樣子;故鄉的人也變得豔俗,但不能怪他們,他們是為了生活努力賺錢,先把肚子填飽再說。這同時也是很多地方要經過的過渡時期,目前這個困境還沒有脫離的情形。

界面文化:那麼你現在還會經常回婆羅洲嗎?

張貴興:從1976年離開到現在,我時常回去。這是我和李永平最大的不一樣,李永平很少很少回去。只是我不會講馬來文,因為學校從來沒有上過馬來課,跟馬來人接觸的機會也很少,當然會講幾句簡單的話,所以每次回去的時候,拿著馬來西亞的護照,卻講不出來,他們就覺得很奇怪。後來我就把馬來西亞護照放棄了,以觀光客的身份回去。

現在即使我沒回去的時候,網絡資訊也非常發達方便,可以看到當地的很多英文和華文報導。現在還有谷歌街景地圖,有時我就看看街景圖,看看故鄉的道路和房子,還可以「去到」一些我都沒去過的很偏僻的地方,谷歌的攝影是360°的,前後左右都可以看得非常清楚,所以就好像在馬路上散步一樣。這個街景圖每隔三到五年就換一批,我就看看故鄉都有什麼變化。

界面文化:你是什麼時候意識到家鄉和其他地方,比如臺灣地區,有所不同的?

張貴興:很早,我念中學的時候,嚴格說我是從故鄉的貧困和落後中逃出來的。故鄉絕對不是窮山惡水,但是整天面對大自然,覺得好像永遠被困在這裡,感到恐慌。從中學開始,我就從雜誌、報紙、電影包括瓊瑤的小說裡認識到臺灣,加上有很多作家前輩高中畢業之後就去臺灣升學,我讀到作家們描寫的大學生活覺得非常浪漫,比如楊牧,我看到他寫的大學生活氛圍非常羨慕,所以更有了離開婆羅洲的想法。我是帶著仰慕朝聖的心情來到臺灣的——像我們這批馬華作家,不少人懷著這種朝聖的心情去臺灣,那時我十九歲,是一個很純潔的文青。

界面文化:你說的馬華前輩模範作家主要都有誰?

張貴興:林綠、陳鵬翔,還有溫瑞安、商晚筠,也包括新加坡王潤華和淡瑩,這批作家很早去臺灣,我們就陸陸續續步他們後塵,對寫作有點野心抱負的都往他們(臺灣)那去了。

界面文化:你進的是臺灣師範大學英文系,那當時的文學氛圍怎麼樣?

張貴興:當初我進去的時候,以為英文系的文學氛圍非常濃厚,實際上並不是如此。師範大學主要是培養師資的,我們不必交任何學費,宿舍也是免費,每個月還有一千多臺幣的補貼;大學畢業之後要去實習,大學四年,實習一年才能拿到文憑;還要再教四年的書,如果你不教書,就要把錢還給學校。

我們只有不多的文學課程和語言課程,臺灣本地的大學同學都沒有看過「五四」時期的作家作品,上課時老師會點名說,張貴興介紹一下這位作家,知道多少講多少,我很驚訝,為什麼要禁「五四」作家的作品。在家鄉念高中的時候,我就對文學比較有興趣了,最令我感興趣的是魯迅和錢鍾書,我很喜歡《圍城》,還喜歡巴金的「家春秋」還有老舍的《駱駝祥子》。「五四」作家對我而言不能說影響很大,但也是一種啟蒙,因為我在蠻荒中看到華語書籍不太容易,還看了很多言情、武俠還有雜七雜八的書。臺灣作家裡我最喜歡的是陳映真,郵購了他早期的書,看到了《將軍族》和《一件差事》。

《野豬渡河》

張貴興 著

聯經出版公司 2018-09

03 沒有人知道真相,正是小說家大展身手的時候

界面文化:出身於長江流域的學者朱琺重寫越南漢文志怪故事,認為「荒腔走板」可能是南方文學的特性,南方書寫與北方強勢的儒家話語、正統的秩序不同,因此有滋生志怪的豐厚土壤,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張貴興:我們在南洋土生土長,中國?中國在我們的想像中只是一個意象、一個遙遠的國度,我們沒有必要書寫自己不熟悉的東西,更何況再怎麼寫也寫不過人家。在南洋土生土長,這正是我們的優勢,同樣,一個在中國的作家書寫南洋也吃力不討好。在我居住的婆羅洲,種族文化信仰宗教人種非常多樣化,這個地方曾經是汶萊領土,後來成為英國殖民地,後來又獨立。在婆羅洲曾經出現過兩個華人建立的王國,一個是蘭芳共和國,一個是戴燕王國,蘭芳共和國名氣比較大,曾想成為清朝的藩屬國,但清朝拒絕,得不到祖國的撐腰,這兩個國家都被荷蘭人消滅了。在南洋,被西方國家消滅的華人王國不止這兩個。婆羅洲有很多光怪陸離的傳說,也有沒有完全顯露真相的歷史。對小說家來說,傳說和不明的歷史真的太棒了,沒有人知道真相正是小說家大展身手的時候,我被人家訪問說得最多的是,當歷史曖昧不明的時候,正是小說家進場的時刻。我很贊成朱琺的說法。

界面文化:朱琺這段話的側重點在於,正因為受到儒家話語的幹預和正統的規訓更少,所以南方更具有飛揚的想像力。

張貴興:對,事實上,以中文來說,我們沒有受過很正統的中文教育,很多人對中國歷史也不太了解,上學時初中念中國歷史是用英文念簡化的歷史,什麼儒家根本沒有接觸過,所以這種東西必然不會影響到。寫婆羅洲的作家不太多,以前有李永平,後來有我,我們寫出來的東西是獨一無二的。

界面文化:剛說到馬華作家李永平,黃錦樹認為馬華作家的語言似乎停留在很陳舊的語境裡,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張貴興:他說的也沒有錯,李永平1967年離開婆羅洲,離開以後就很少回去,所以書寫的婆羅洲是英文時代的婆羅洲,但是你可以看出來,他的小說字裡行間有濃厚的中國情懷或者「神州迷思」——他最後沒有完成的一部小說是武俠小說,背景是明朝。

我認為晚期的李永平有點可惜,如果能夠更深入地了解婆羅洲,以他的才氣,轉變一個方向,必然可以書寫更多的好作品。馬華作家陳舊的中文語境,有的是不知不覺造成的,有的也是刻意造成的,他們要讓自己的中文看起來更正統。李永平可能就是如此,因為他在刻意營造一種沒有經過西化、翻譯的中文,他想更接近他心目中的大中國。剛開始寫作的時候我也有這個毛病,不過我們可以思考一下什麼叫陳舊和正統。黃錦樹說得沒錯,有的作家的確喜歡用陳舊的中文語境,因為典雅可以表現他們的筆力深厚、國學底子不同凡響。

界面文化:你離開婆羅洲來到臺灣寫作,從大學畢業以後發表作品成為作家,感覺臺灣地區的寫作環境怎麼樣?

張貴興:有一點我確定,繼續留在婆羅洲,我的創作會停滯不前,甚至就完蛋了,因為當地的生活環境會消滅一個人的野心和熱心。但反過來說,作家是不是一定要離鄉背井呢?一個不會反省、視野不夠深遠、創意不高的作家,即使離鄉背井到火星,也可能寫不出什麼出色的東西。

臺灣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我1976年來臺灣,1980年畢業就出版了第一部小說集,臺灣地區只有2300萬的人口,比廣東少多了,但每個月出版那麼多的書籍,不知道出版社是怎麼存活的。網絡時代亞馬遜把書逼上絕路,賈伯斯讓蘋果手機變成了閱讀的終端機,還有谷歌把所有人類的書籍變成資料庫——這種情況下,臺灣的出版社事業還是保持蓬勃的朝氣和活力,我只能說是出版的奇蹟。

在臺灣寫作還有一個好處,因為純文學已經奄奄一息,所以更多作家會互相取暖打氣。臺灣有很多文學獎,獎金也非常豐盛,就會啟發很多年輕人前赴後繼地寫作。而寫作是一條非常漫長的路,年輕作家如果獲得文學獎,要知道文學獎只是開啟寫作的途徑,不是寫作的捷徑。事實上臺灣閱讀風氣也不是那麼好,但出版社的文學氛圍還是很好的。在臺灣寫作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尤其是寫小說,很多詩人經常抱怨詩在臺灣不受重視,每年「十大好書」評選大部分都是頒給小說。當然我也替詩人覺得委屈,詩就是很受到忽略的,恐怕在中國大陸也有類似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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