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2日7時15分,由於腦血栓導致多臟器功能衰竭,原毛澤東衛士長李銀橋度過82歲生日後辭世。他於1947年8月到1962年4月先後任毛澤東的衛士、副衛士長、衛士長,形影不離十五年,堪稱偉人身邊的貼身侍衛。李銀橋家人稱,遺體告別儀式於9月28日上午在八寶山公墓梅廳舉行。妻子韓桂馨和他在1947年認識,當時韓桂馨負責照顧主席家的小孩。兩人經毛澤東撮合於1948年冬結婚。
在根據李銀橋生前日記及口述整理的傳記文學《歷史的真言——毛澤東和他的衛士長》裡,老人回憶了毛澤東在戎馬倥傯之間,為自己牽線搭橋撮合婚事的佳話。
「你們應該互相多幫助」在以後的幾天時間裡,由於天氣好,江青在院子裡給毛澤東曬冬衣;李銀橋和韓桂馨見到毛澤東原先穿的一件毛衣和一條毛褲都太舊、太破了,每件上面都有好幾個大窟窿,不少地方還脫了線,便商量著如何給毛澤東換件新毛衣。
李銀橋叫上韓桂馨來到毛澤東辦公室的門前,隔著門上的玻璃見毛澤東正坐在裡面的沙發上看報紙,兩個人回頭向閻長林遞了個眼色,便推門一前一後地走了進去。毛澤東見是韓桂馨和李銀橋進來,便放下手中的報紙、抬頭問道:「有麼事呀?」韓桂馨是個急性子,幾步走到毛澤東的身前,把拿在手上的毛衣毛褲亮了一下說:「主席,你這身毛衣太破了,實在不好補了,你就換件新的吧!」
毛澤東溫和地笑了笑說:「小韓阿姨,你把李訥照看好了,又為我縫縫補補,幫了我的大忙,我非常感謝你;還是請你辛苦一些,把我的毛衣毛褲再織補一下,能穿就行了。」韓桂馨不死心,還想力求說服毛澤東:「主席,你的毛衣太破了,就算能補上,穿在身上多難看呀!」毛澤東又是淡淡地一笑說:「穿在裡面還講什麼好看難看,能擋寒就行;現在全國還沒有解放,我們還有困難。」
韓桂馨見到毛澤東面前擺放著一堆報紙和文稿,又有點後悔自己剛才憑一時氣盛闖進來,打擾了毛澤東的工作,便不再忍心耽誤他的寶貴時間,轉身想往屋外走;一句話沒說的李銀橋見了,也抬腿跟著韓桂馨往外走。
毛澤東見了,先看看李銀橋,又看了看已經走到門口的韓桂馨,突然說道:「你們先別走嘛!」韓桂馨只得止住腳步,回頭看一看李銀橋;李銀橋向她遞了個眼色,兩個人便又轉回身來,聽毛澤東說話:「怎麼,你們兩個人今日找我就為了這事,還有沒有別的事呀?」毛澤東站起身來,在桌旁踱了幾步,親切地問道:「銀橋,你今年二十幾啦?」李銀橋回答:「21歲。」毛澤東又問韓桂馨:「小韓,你今年19歲了,對麼?」
韓桂馨想不到毛澤東對她的年齡記得這麼準,因為還是在她剛剛到毛澤東身邊的時候,他只是隨口問過她那麼一次,他竟然記住了。韓桂馨點點頭說:「對,是19歲。」毛澤東忽然一笑,說:「那很好麼,你們應該互相多幫助。」韓桂馨此時感到自己的臉上一陣發熱、肯定是紅了,再看李銀橋的臉也紅了。
「談戀愛也要動腦筋麼」第二天,李銀橋陪毛澤東在院外散步時,毛澤東悄悄問他:「你和小韓談得怎麼樣啊?」李銀橋不好意思地低了頭,只是笑,不說話。毛澤東慈愛地拉著李銀橋的一隻手,拍拍他的肩膀鼓勵說:「不要封建麼,你們談我是贊成的。」
李銀橋心裡一直裝著韓桂馨,只是不好意思說,也沒勇氣說;就是兩個人單獨見面時,都總覺得耳熱心跳,卻沒膽量吐露心聲,更不好意思託人……毛澤東見李銀橋一副窘迫的樣子,又微笑著鼓勵他說:「不要靠媒人。我的衛士要自力更生,啊,自由戀愛麼!」對於李銀橋和韓桂馨的關係,毛澤東雖然當面做了工作,但兩個人的表面關係仍然停留在原處,只是保持著工作上的聯繫,互相之間沒有更多的進一步接觸。
女孩子思想敏感,從言談舉止上,韓桂馨也看出了李銀橋心裡裝著自己,只是不好意思說罷了……韓桂馨覺得,李銀橋這個人在工作上是沒說的,幹得很出色,人也很精神,在毛澤東身邊工作這麼久了,無論大事小情處理得也很妥當,很得毛澤東的賞識和喜愛,不算不聰明;可到了談情說愛這件事上,笨得就像換了一個人,簡直有點窩囊……
事也湊巧,一天,李銀橋收到家鄉的一封來信——家裡的這封來信,談的就是為他介紹對象的事。父母為他相中了一位姑娘,可自己這裡和韓桂馨的關係也還沒有明確下來,該怎樣答覆家裡的人呢?李銀橋長期在毛澤東身邊,已經習慣了把自己的事情,無論大小都向毛澤東匯報,向毛澤東討個主意。
李銀橋拿著信去找毛澤東,把信在毛澤東的面前攤開了說:「主席,你看這件事怎麼辦?」毛澤東把信拿在手上,很快看完了,反問道:「你打算怎麼辦啊?」李銀橋低著頭又不吭聲了,他還沒有想出一個好辦法,急得直撓耳根子。
毛澤東哈哈大笑起來,說:「你呀,銀橋,你就是太老實,談戀愛也要動腦筋麼!你就不會拿著信去問問小韓?她比你有文化,你正好找藉口要她幫你寫封回信麼!」李銀橋心裡一亮,正好藉此機會把心事挑明!毛澤東不但善於辦大事,就連談戀愛也比自己有辦法呢!
「那就領導我一輩子吧」李銀橋樂滋滋地去找韓桂馨,推開南屋的門一看,見只有韓桂馨一個人在屋裡,便問:「李訥呢?」韓桂馨說:「跟她媽媽去串門了。」李銀橋這才將手中的信往桌子上一放說:「小韓,你看看這封信……你看怎麼辦?」韓桂馨問:「什麼事?」李銀橋先紅了臉:「你先看看信……」
韓桂馨拿起信,沒等看完,心就突突地跳開了,心裡明白這是李銀橋讓自己表態來了;這時,她聽李銀橋試探著問道:「如果……如果……不合適,就推掉吧?」此時的韓桂馨能說什麼呢?這太突然了,她覺得自己的臉上燒得厲害,燒得兩眼直發脹,說出話來也是越說越氣短:「那就……那就推掉唄……」
李銀橋一聽,膽子立刻大了起來,高興地緊盯著韓桂馨的臉,又問:「那麼,你替我寫封回信吧?你文化程度比我高,主席說互相幫助,是吧?」韓桂馨沒想到李銀橋的進攻意識這麼強,只得低了頭,奇怪他今天這是怎麼了?看他那激動的樣子,好像比平常多了幾個膽兒似的……李銀橋再次發起了進攻似的催問:「你倒是說話呀?」
「你,你可真聰明……」韓桂馨依然低著頭,紅著臉嘟囔著說,「你也真夠傻的……那麼多人找我,我都沒答應,就等你……等你……找我……」李銀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甜蜜地笑了:「要不然我還傻呢!是主席教了我這個聰明辦法,是他讓我來請你寫回信……」
李銀橋說著,上前一把緊緊地握住了韓桂馨的手。事情發生得雖說有些突然,但感情的閘門一旦打開了,就再也關不住了,韓桂馨把憋在心裡的話,一股腦兒都倒了出來:「現在男同志多,女同志少,將來進城了,女同志多了,你……你可別丟了我……」
李銀橋再攥一攥韓桂馨的手說:「看你說到哪兒去了?毛主席不答應,我自己也不答應啊!好歹我是你的領導,我要是變心,還像個當領導的樣兒嗎?還怎麼教育別人呀?再說,我是你們組長,還要做榜樣,起黨員的模範作用呢!」韓桂馨的手被攥疼了,掙開手,緋紅著臉輕聲說:「你是我的領導,那就領導我一輩子吧……我都聽你的……」
《歷史的真言:毛澤東和他的衛士長》/新華出版社 (來源:重慶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