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上海新金融研究院(SFI)副院長劉曉春:監管不應該成為宏觀調控的手段 執行監管政策應該有一定的穩定性和預期性
「監管不應該成為宏觀調控的手段,宏觀調控的手段我們貨幣政策、財政政策他是隨著經濟的變化隨時進行變化的,但是監管主要是維護市場的穩定、公平、安全。所以,雖然也要調整根據市場的變化要進行調整,但是監管的政策應該有一定的穩定性和預期性。」上海新金融研究院(SFI)副院長、浙商銀行原行長劉曉春12月12日在三亞·財經國際論壇上表示。
他表示,世界上沒有純粹的市場,有市場一定有監管,監管本身是市場的一部分,這個角度來講我們不應該排斥監管。市場一定意義上面是有監管來形成的,或者說監管塑造了一個什麼樣的市場,市場不用排斥抗拒監管,監管要尊重市場。
同時他還表示,監管要跟上創新的節奏,反過來可以說創新並不只是對的,所以監管要跟上。監管應該按照業務邏輯還有業務的風險邏輯進行監管的,
談及小微企業資金緊張,他指出,可能是因為初始投資有資金困難,也有可能是經營不善資金困難,還有可能大企業欺負小企業佔有很多應收應付款,使得小企業資金緊張,這些根本不是信貸需求。
而解決融資難的問題不是技術解決的,首先是取決於你貸款的本身,然後貸款者銀行識別你的能力,融資的成本首先市場決定的存款利息決定的,跟技術一點關係沒有,然後借款人的風險決定的,這個跟技術沒有關係。
以下為發言實錄:
劉曉春:我還是從實際工作者角度談一下看法,剛才問了新的問題,邊界挺簡單的,吉利公司製造汽車毫無疑問是汽車製造商,但是如果說有一個計程車公司把他車買了就是運輸公司計程車公司不再是汽車製造商,所以搞技術開發的是技術公司,用技術去做其他業務就看做什麼業務就是什麼公司,而不在於你用不用技術。
所以,我們銀行或者說有一些投行也說他們是科技公司,作為營銷把噱頭無可厚非依然是做金融的,這個應該很清楚的。講到監管的問題,剛才兩位嘉賓講的非常好,我的角度簡單說兩句。世界上沒有純粹的市場,有市場一定有監管,監管本身是市場的一部分,這個角度來講我們不應該排斥監管。
再一個我們市場是什麼樣的市場,一定意義上面是有監管來形成的,或者說監管塑造了一個什麼樣的市場,當然反過來什麼樣的市場也會造成什麼樣的監管。一個市場不用排斥抗拒監管,監管要尊重市場,你要看到你的監管會嚴重影響市場的效果。
這個角度來講首先我們監管你要跟上創新的節奏,我們都說監管始終是落後於市場的創新,但是不能由此推斷說乾脆不用監管了。
第二,監管落後於市場創新,這個落後不是先進落後的落後,只是時間先後的落後。所以沒有誰比誰高低的問題,所以不用以自己的創新來好像我這個戰略高低,所以監管應該根上創新,之所以要根上創新,反過來可以說創新並不只是對的,正因為創新並不只是對的,所以監管要跟上。
一個方面我們容忍創新的犯錯誤、寬容,反過來我們寬容一下監管,因為監管也在了解你的創新,在了解你的創新對於你監管的時候實際上監管也在創新,這是我想講的一個。
第二,監管不應該成為宏觀調控的手段,宏觀調控的手段我們貨幣政策、財政政策他是隨著經濟的變化隨時進行變化的,但是監管主要是維護市場的穩定、公平、安全。所以,雖然也要調整根據市場的變化要進行調整,但是監管的政策應該有一定的穩定性和預期性。
這個不僅對創新有好處,對於我們對外開放同樣如此,這個當中我覺得我們還要分清楚,一個是比如說講法律一樣的立法跟執法,立法要有穩定性,我覺得執法更要有有穩定性,也就是說執行監管政策更要有穩定性,不能因為這一段經濟下行了說我監管放鬆一點執行放鬆一點,這個有一點違規就算了,反正這一段經濟不太好,這種想法是不對的。監管角度來講該是什麼就是什麼,不能說現在支持民營企業,法律可以不受理就不受理了,法律能夠不判就不判,這個就是不對的,法律要有一個合理公平性可預期性的,這個我們監管創新當中包括監管業務的運行當中都要注意的。
第三,監管應該按照業務邏輯還有業務的風險邏輯進行監管的,而不在乎是你是用什麼技術。大家都在講好些人宣傳技術可以解決融資難融資貴的問題,我認為根本解決不了。對於我放貸款的角度來講,放貸款根本不是目的,放貸款為了收回貸款利息,因為我放貸款的錢是你們的存款,不是我自己的錢。
所以必須要考慮它能不能還貸款,所以所謂的需求我們講有效需求,從經濟學的意義上面來講有效需求是指優質服能力的需求,不是說你缺錢就是需求,而是有支付能力的需求才是有效需求,現在角度來講有還款能力的需求才是真正的信貸需求。我們講小微企業資金緊張,可能是因為初始投資有資金困難,也有可能是經營不善資金困難,還有可能你政府部門大企業欺負小企業佔有他許多應收應付款,使得小企業資金緊張,這些根本不是信貸需求。
第二,我們應用了再好的技術只能更好的識別這個客戶有沒有還款的能力,技術不能提高客戶的還款能力,同時技術也不能提高刻骨的道德水準。所以,解決融資難的問題不是技術解決的,首先是取決於你貸款的本身,然後貸款者銀行識別你的能力,融資的成本首先市場決定的存款利息決定的,跟技術一點關係沒有,然後借款人的風險決定的,這個跟技術沒有關係。
所以我們在探討監管的時候,你應該遵循的是業務邏輯,業務的風險,比如說我們講滿足了小微企業的需求對不對。但是你滿足的方式本身是不是合法合規,前面另外的一個場合也講了你這個機構是不是合法合規的,這個業務本身是不是合法合規的,我們不能因為說這個需求滿足就是合理的我覺得這個是錯誤的邏輯不對的,所以你的滿足方式本身也要合法合規。
你滿足的這些產品本身會不會對於機構自身帶來風險,這個也應該監管的。
第三,你這個機構或許是賺錢了,但是你這種滿足需求的方式會不會對於社會帶來系統性風險,這個也應該是監管要去監管的,所以我覺得這是我們監管要遵循業務的邏輯,業務風險的邏輯而不是說你用技術就可以不不管了,或者放鬆監管。
技術來講我們現在用的數位技術還有以前計算機技術確實許多不同的地方,我們需要採取一些新的方式方法,剛才楊行長講到的數據歸屬問題。另外,我們有兩個壟斷的問題,我簡單說一下一個平臺壟斷的問題,平臺上面的客戶是不是都是你平臺企業的客戶。第二,就是數據壟斷剛才楊行長講了不展開了,平臺壟斷簡單講一下今天會議之後在座女士們美容了,美容結束了要付錢,美容店裡面刷卡的時候是銀行客戶還是美容店的客戶,既是美容店也是銀行的客戶,美容店沒有理由說這個卡不能刷必須通過我這個卡,這個壟斷上面技術安排上面做一些解決。
主持人:現在這個那些不應該監管的地方被過度監管了?
劉曉春:如果兼容角度來講沒有什麼業務是可以不監管的,當然就是說怎麼樣監管才是重要的,所以很同意剛才陳龍教授講的關鍵怎麼樣監管,特別是在數位技術應用過程當中他形成了一些新的特點,比如說剛才講的數據信息的使用問題,但是我們隨著今後比如說5G的發展數字社會的建設,他的作用在於數據互通或者想辦法信息對稱解決掉,這個裡面碰到了剛才講的數據到底歸誰所有怎麼樣作價一系列的問題,所以我們怎麼樣平衡解決這個問題,尤其作為平臺企業掌握了這些數據應用了這些數據,採取了一些壟斷方式做法包括好比說把客戶當成他的,你們不能動的,所以我舉了剛才美容院的例子,這樣的一個情況下面我們要有一些新的監管方式,這個監管方式裡面幾個方面。
一個就是楊行長講的風險隔離問題,即使是一個金融公司但是內部還是分業監管風險隔離,好比說不知道原來做的怎麼樣,我們銀行裡面交易室要物理隔離,風險隔離、信息隔離,客戶部門做同一個債券兩家不能互相通信息的,否則就是位寬關連交易的規定了,這個可能值得我們參考的。
第二,對於有些技術恐怕需要打開監管,而不是你用技術就拉倒了,比如說你剛才講的風控模型的問題,智能投顧這些模型算法邏輯在哪裡,採取的什麼數據,數據之間風險之間的相關度,你這樣的一個設置是不是合理,這個我覺得恐怕是要監管的。
這個模型使用能夠化解就是模型也要持證上崗,而且要持續監管如果模型應用當中剛才行長看到出問題了或者市場變化了原來智能投顧,市場變化可能原來模型不適應這個市場就得下來,而且也應該和責任人之間建立關係,否則今後沒有辦法找,責任人都是技術出現了問題怎麼辦,像這些恐怕我只是提這個概念,可能我們今後的這個監管當中是要考慮的,有些方面是不是什麼都要一筆一筆的都要管住這個毫無必要什麼該監管什麼不能監管很難說都要監管這個新的技術條件下面怎麼監管是很重要的。
2020三亞·財經國際論壇由《財經》雜誌、財經網、《財經智庫》、《證券市場周刊》聯合主辦,於2020年12月11-12日在中國海南舉行,論壇主題「後疫情時代的應對與抉擇」。
(嘉賓觀點據現場發言整理,未經發言人本人確認)
(文章來源:財經網)
(責任編輯:DF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