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總統馬克龍（圖源：視覺中國）
近日，美國總統連發四條推特嘲諷法國總統馬克龍呼籲打造「歐洲軍隊」以防範俄羅斯、美國等，認為「沒有哪個國家比法國更民族主義」，馬克龍難道是想「讓法國再次偉大」？
馬克龍舉著「重塑歐洲」的大旗上臺，並提出包括加大防務合作在內的五大構想。在對芬蘭進行國事訪問時、在法國駐外使節年度會議上、在2017年7月與德國總理默克爾的會晤上……馬克龍均表達出要構建歐洲防務合作的願景。不過，防務聯盟難以一舉成功，現實問題顯現出其鴻鵠之志下的心餘力絀。
艱難的進程
建立歐洲防務共同體的努力始於1951年，時任法國總統勒內·普利文就做出嘗試但以失敗告終。48年後，在1999年科隆峰會上，歐盟共同安全與防務政策（ESDP）誕生。2007年籤署的《裡斯本條約》中，允許歐盟成員國在安全防務領域不斷深化合作，為「永久結構性合作」（PESCO）機制的建立提供了可能性。2017年11月，法國、德國、義大利等23個歐盟國家達成在防務領域的「永久結構性合作」。2018年4月，歐盟公布了一份被稱為「軍事申根區」的行動計劃，向全面的防務聯盟邁出的重要一步。
有分析指出，歐洲防務聯盟一旦成立，美國為首的北約組織未來角色或將弱化。不過，歐盟委員會副主席於爾基·卡泰寧則多次聲明，歐盟防務計劃將不會威脅北約存在的價值。北約秘書長斯託爾滕貝格也強調，北約依然是歐洲安全的基石，現階段歐盟加強共同防務建設不為與北約競爭，而是與北約形成互補。
豐滿的理想
對於安全威脅越來越多樣化的歐洲來說，構建防務聯盟非常誘人。近年來，難民危機愈演愈烈，歐洲日益成為恐怖主義的重災區。巴塞隆納恐襲、曼徹斯特體育館爆炸襲擊、汽車衝撞倫敦議會大廈……頻繁的恐襲事件為歐洲蒙上陰霾。同時，歐盟意識到北約為歐洲安全提供的「保護傘」不像原來那麼有安全感。川普上臺沒有堅定承諾「防衛歐洲」，而是不停地向北約成員國要錢，威脅歐洲盟國提高軍費，又在歐洲防務上閃爍其詞，使歐洲國家感到原本作為歐洲防務中堅力量的北約不再可靠。
此外，加強防務一體化是提升歐盟全球影響力的有效措施。歐洲議會議長塔亞尼在接受德國《明鏡》周刊採訪時表示，沒有共同的防務戰略，就無法達成共同的外交政策，歐洲需要一支自己的軍隊。他表示，歐盟在防務領域可以開展更加密切的合作，既可以節約大量資源，又可以在全球範圍內發揮更加積極的作用。
骨感的現實
構建防務聯盟似乎為歐盟勾勒了一個美好的未來，但前進的道路卻分外曲折。法國新聞電視臺BFMTV評論員表示，馬克龍的計劃看上去很美，但有點「超現實主義」。
首先，作為「雙引擎」的法德兩國在防務合作的具體方式和程度上有自己的「小算盤」。德國寄希望能以防務合作促進政治合作，加強歐洲各國的團結並與北約適當拉開距離，對衝美國因素對歐洲防務的影響。而馬克龍的主張更加激進，其提出了「歐洲幹預倡議」，建立一支真正的裝備和文化統一的歐洲聯合部隊。此外，馬克龍希望重塑法國「歐洲發動機」的地位，因此不會放棄防務體系的主導權，德國也不願放棄，兩國圍繞防務一體化主導權的爭奪將會持續。
其次，美國一直視北約為其實現全球戰略的工具，以美國為首的北約不會允許歐洲另起爐灶，並挑戰北約在歐洲防務體系中的地位。北約秘書長斯託爾滕貝格曾表示，北約依然是歐洲安全的基石。現階段歐盟加強共同防務建設不是為了與北約競爭，而是形成互補。對於歐盟而言，多年依賴北約令其在安全問題上「氣短」。除了傳統意義上的軍事保護，歐盟還依賴美國海軍保障太平洋上基於航運的供應鏈，因此暫不可能和美國徹底決裂。
最後，歐盟各成員國自身利益也將阻礙防務聯盟的推進。在歐盟各國擁有主權的情況下，設立共同幹預部隊、統一反恐司法部門、建立難民接收部門甚至歐洲警察部隊，都涉及冗長的談判。金錢問題也將成為絆腳石。發展獨立自主的防務意味著增加更多的軍事支出，川普又要求各國增加北約「份子錢」，軍費開支的分攤將成為一項難題。（綜編/海外網 戴尚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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