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卡羅來納州一個標準的南方種植園別墅裡,他雖然表面被優待,光鮮亮麗的在舞臺上表演完後,得到了一份主人「蓄謀已久」的大餐——專屬黑奴的炸雞。
只因為當時的白人認為,只要你是黑人,就應該喜歡炸雞這種低賤的食品,哪怕你是一個音樂家。在謝利不動聲色的拒絕後,莊園主人卻並沒有善罷甘休。當謝利提出需要使用洗手間時被拒絕,莊園主人將他指向院子裡一個簡易棚子搭建的黑人廁所……
而回到破爛的汽車旅館的謝利,只因為拒絕了其他黑人粗俗無聊的打牌遊戲,而被冷眼相待。他們對這個西裝革履的同胞滿是誤解,嘲笑他「太高貴太神聖」。去白人酒吧,卻又遭到南方白人的暴打……隨著旅途的展開和矛盾的加劇,謝利的情緒也終於聚集到了頂點而爆發。
在他們經過某個「日落之城」時,被無禮的警察羞辱,託尼忍無可忍,出手襲警,兩人被雙雙關押進牢房。謝利迫不得已給總統的弟弟打電話求救。獄中出來以後,非但沒有生出革命同志般的友誼,兩人反而產生了異常激烈的爭吵。從來不願給他人帶來麻煩的謝利對託尼的襲警行為表示憤怒,責怪託尼的意氣用事。
「你打他是因為他說你是半個黑鬼。我一生都在忍耐這種言辭,你甚至少可以忍耐一個晚上!」他終於痛苦地承認了一直以來困擾自己的身份危機——他既不能融入他的黑人同胞,也不能與白人世界和平相處;他成了一個懸在空中的人,從種族血統到生活方式和文化認同上,永遠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孤獨感與日俱增……
聖誕將至,在阿拉巴馬伯明罕,虛偽的白人老闆為謝利開車門,並特地從亞特蘭大為他把斯坦威鋼琴運送過來,歡迎他前來演奏。表面上對他客客氣氣,稱讚他是藝術家和國家瑰寶,但是給謝利安排的休息室卻是一間狹小的儲藏室。影片的最後,謝利作為演奏的主角人物,因為是黑人不被允許在餐廳用餐,聲稱「這不是在侮辱你,這只是傳統,請你入鄉隨俗」。
一向以自己的優雅去抵抗粗魯侮辱的謝利,這次卻選擇讓自己的「司機下屬」來替自己做出決定。而以往貪財愛佔小便宜的託尼,這次卻沒有勸說謝利繼續堅持表演,而是帶著他憤然離去;哪怕謝利說,你讓我演我就演。哪怕這個決定讓自己損失了一半的酬金……
兩人轉身走向貧苦黑人聚集的橙鳥餐廳。身穿名貴西服的謝利,徒手吃了份炸雞,演奏了一曲他最喜歡的蕭邦的曲目,度過了整個巡演裡最快樂的一個夜晚。
這個時候,兩個性格迥異、背景出身完全不同的人,從最初的相互試探和對峙,漸漸到後來相互感染、相互影響,最終變成了更好地自己——有人從粗俗變得文明,而有人從文明的桎梏中解脫重獲自由。
電影結尾,兩人巡演結束後回到紐約,謝利拿著香檳參加託尼家的聖誕聚會,平日裡不願意與黑人聚會的親戚們也張羅著添副碗筷,歡迎這位彬彬有禮的藝術家。
這樣的happy ending很像童話故事的橋段,也許對於那些畢生鬥爭的黑人平權運動家來說,這樣的結局未免顯得太幼稚了。但是作為觀眾,卻願意看到這種苦盡甘來的溫暖畫面。託尼和謝利他們只是在60年代下的非常具備代表性的一個黑人和白人,不能代表所有,可人和人之間的欣賞和尊重,卻無關種族,無關身份,只關乎人類對美好事物的熱愛和嚮往。一個種族的自我救贖需要的時間太長,但是在他們的身上,我們還是看到了對於未來的希望,這才是最讓觀眾所不忍批判的。
ps:閱讀前文請查看:《綠皮書》:一場黑與白的自我救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