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燈】
「音樂抄襲」一事,時不時都會拿出來被說,法律難判定,歌手或創作人更是多數時候都不承認,或直接保持緘默,令此事沉寂下去。如果有聆聽量大的歌迷發現了,直戳要害地說一說,更多可能不被聽出,過去也就過去了。有時是在同一張專輯中,僅一兩首歌被發現,歌手還能「狡辯」說是潛意識形態受到影響——儘管這也形成法律上認定的「無意識抄襲」,但大面積爆發被識破,就可能像大張偉那樣成為眾矢之的。
在歌壇,當真有很多歌曲的節奏、韻腳都有相通之處,甚至用一首歌的伴奏版演唱另一首歌的歌詞與旋律,也能完全合拍,但歌詞與旋律,又是不同於原曲的。這就是致敬的高明,以及原創的技巧,畢竟,曲式的變化組合,比旋律變化要少很多。有人用「致敬經典」這樣的名號為自己的抄襲開脫,如果當真要認真致敬,不妨學習一下如下一些事例,自然對什麼是真的致敬、什麼是看得見的「再加工」心裡有數。
相信每一位音樂從業者,都有很大的音樂接觸量,但能把相似做成不同,能把腦海中的不滅旋律處理成新的經典,是為音樂人的本事。就算是相似,在改編、致敬、抄襲這些字眼當中,三六九等之分,當下立見,創作者還是不要抱著僥倖的心理才好,永遠相信,千萬雙耳朵的力量,是遠遠勝於一個人的聆聽量的。
高明的致敬
王力宏《大城小愛》(2005) &
周華健《讓我歡喜讓我憂》(1991)
Tank《會長大的幸福》(2009)&
陶喆《就是愛你》(2005)
蔡淳佳《慶幸有你愛我》(2007)&
陳奕迅《富士山下》(2006)
有人嘗試用過周華健《讓我歡喜讓我憂》的詞,去完全填唱王力宏的《大城小愛》,近乎嚴絲合縫,全沒毛病,但這並不代表王力宏抄襲,曲式結構的相似,造就熟悉感,但旋律上的差別,則能證明這兩首歌的完全獨立性。
同樣不會構成抄襲,但卻可以互換伴奏來演唱的,還有Tank《會長大的幸福》與陶喆《就是愛你》,以及蔡淳佳《慶幸有你愛我》與陳奕迅《富士山下》。用陳奕迅的原詞填蔡淳佳的曲,用陶喆的原詞填唱Tank的曲試試看,雖然可以用熟悉的歌詞,套用新曲來伴唱,但也不算抄襲。
中級的自戀
金池《好好過》(2014) &
蔡健雅《無底洞》(2003)
容祖兒《給你》(2012) &
萬芳《我們不要傷心了》(2010)
此前耳帝指出了很多中外抄襲的例子,其實在華語樂壇,還有很多音樂人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的時候,大概是自己創作過的前作太優秀,捨不得抹去創作印記,又或者是對待後來邀歌者不那麼上心,隨便改一首舊曲丟給對方,當做交差了。
歌迷可以試試看,用蔡健雅《無底洞》的詞唱套一下金池的《好好過》,是完全合拍沒問題的,甚至連編曲的起承轉合都極其相似,這不是像前面提到的高明的致敬,或者這該叫做是一個音樂人的「自戀」,畢竟《無底洞》與《好好過》兩首歌的作曲、製作人,都是黃韻仁。
而與黃韻仁一字之差的黃韻玲——小玲姐,也做過這樣自戀的「一曲兩唱」。當然,也是有改動的,2010年萬芳發行《我們不要傷心了》,兩年後的2012容祖兒發行《給你》,兩首歌的副歌超過一半的部分,旋律都一樣,但又無法判定抄襲,畢竟這兩首歌都是黃韻玲作曲,有音樂從業者笑稱說「《給你》大概就是一首寫殘了的《我們不要傷心了》」。
對了,黃韻玲與黃韻仁兩位音樂人當真沒有血緣關係,一個生於中國臺灣,一個生於新加坡,兩人真的只是在名字上巧合,又剛巧都從事音樂創作而已。
低端的改編
李宇春《1987 我不知會遇見你》(2014) &
MADONNA《Miles Away》(2008)
王心凌《彩虹的微笑》(2006) &
蔡依林《Don't Stop》(2000)
李宇春又中槍,上次是被別人指出她的《Why Me》與Mika《Lollipop》涉嫌抄襲,到2014年,她發布《1987 我不知會遇見你》,又與Madonna《Miles Away》在旋律上極其相似,只不過,李宇春比Madonna多出了一段橋接來過渡到副歌。可憐的李宇春,每次被指責抄襲,都是因為演唱了別人的歌,後來她也就開始慢慢發表自己的創作,或是像今年這樣,直接發布翻唱專輯。
還有很低端的「改編」,就是詞作的「抄襲」了,因為你不太可能用別人的原詞重寫一首歌,那麼只能把別人的金句拿來用。王心凌2006年的《彩虹的微笑》與蔡依林2000年的《Don't Stop》,同為翻唱曲,前者是翻唱了電影《斷背山》原聲中的一首《It's So Easy》,後者蔡依林則是翻唱了國外團體S Club 7的《Bring It All Back》。
來看看兩首歌的中文詞,王心凌《彩虹的微笑》有這樣幾句:「天空是綿綿的糖/就算塌下來又怎樣/雨下再大又怎樣/乾脆開心地淋一場」,再看看蔡依林《Don't Stop》的幾句詞:「don't stop, never give up/為愛情找一個夢想/雨下得再大又怎樣/開心地淋一場/dream up,falling in love/給自己留一點想像/天空是綿綿的軟糖/塌下來又怎樣」,所以,就不上綱上線地比較了吧,大家都認字的。
□三石一聲(樂評人)
責任編輯:張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