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阿暉
這兩天，發生在陝西靖邊的一則親生兒子活埋自己老母親的新聞，讓很多人驚掉了下巴。天下竟有如此狠毒的兒子，對親生母親下如此毒手，還是採用活埋的方式，實在是人神共憤，天理難容。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母親年老，身體孱弱，正需要兒子伺候，以彰顯孝道，怎能如此泯滅人性？！
「案件本身不複雜，主要是嫌疑人泯滅人性，有違道德倫理，讓人難以接受。」靖邊縣副縣長、公安局局長楊利軍5月6日表示。這起駭人聽聞的案件背後，一對親母子的關係，何以發展到這樣的悲劇收場，引人深思。
5月8日，靖邊縣人民檢察院審查決定，依法對馬某某以涉嫌故意殺人罪批准逮捕，案件正在進一步辦理中。
01活埋母親因為「臭烘烘」
5月6日18時，平安靖邊官方帳號發布了案情通報，稱5月5日，靖邊縣公安局偵破一起故意殺人案，並成功營救被害人。接到公安局通報後，靖邊縣人民檢察院也第一時間指派員額檢察官提前介入馬某故意殺人案。在查看現場和聽取偵查機關案情匯報後，檢察官與公安機關辦案人員共同分析研判案情，並就案件下一步證據收集、偵查方向和取證應注意問題提出了意見建議。
隨著警方工作的進行，案件的細節也被逐步披露。
靖邊縣公安局一位辦案民警透露，犯罪嫌疑人馬某寬父親很早去世，在他12歲時，他母親帶著二兒子和女兒改嫁到甘肅。馬某寬從小都是叔父帶大的，甚至結婚娶妻都是叔父操辦的，因此他心裡對母親有怨氣。
之前網上有媒體報導稱，此前王婆婆和二兒子居住，但二兒子去年生病無力照顧，轉由大兒子馬某照顧。不過據封面新聞記者了解，對於「小兒子照顧王婆婆」的說法，王婆婆的鄰居們並不認同，「個瓜慫連婆姨都沒，全靠老婆子照顧。」後來王婆婆身體逐漸變差，去年9月，王婆婆只好住到大兒子家中靠他照顧。
回到大兒子身邊的母親王某為何會被兒子活埋？因為王某去年11月摔了一跤，導致癱瘓在床。「我回到家裡，屎尿全在床上臭烘烘的，我受不了了。」這是陝西靖邊警方於5月7日披露的馬某寬犯罪動機。
馬某寬活埋母親，周圍鄰裡很難相信。鄰居們眼中的馬某寬， 「寡言少語」和「勤快」。馬某寬與母親的關係，在外人看來「一切正常」，大家從未聽說過馬某寬「虐待」老人。甚至有鄰居說，王婆婆癱瘓後，馬某寬對她的態度並沒有過改變，「沒聽說過有什麼矛盾」。
然而，現實就是這樣的殘酷。因為母親把家裡搞得「臭烘烘」，馬某寬選擇了將癱瘓的母親活埋，當王婆婆被解救時，被活埋已過去近3天時間。
02實施終了的殺人未遂
令人詫異的是，據媒體的最新報導，圍觀村民說，王婆婆被挖出來後，曾無意識地說過，「是她自己爬進去的。」儘管是親生兒子活埋了自己，但是仍在病床上的這位老母親還是開始擔心兒子，害怕兒子被送進監獄。
不過母親的擔心，並無法改變馬某寬活埋生母的這個事實。滬上知名律師嚴嫣也向新民周刊記者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嚴嫣認為，馬某寬故意殺人的這個犯罪定性是不會發生什麼變化的。從刑法定罪量刑的角度上，故意殺人，情節如果輕微的話，量刑是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正常的是在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至無期徒刑、死刑。從目前披露的案情來看，將人活埋是一個比較嚴重的暴力犯罪。馬某寬實際上是一個殺人未遂，這個未遂，從法律上界定叫做已經實施終了的未遂。馬某寬在實施犯罪過程當中，並沒有由於主觀或者客觀原因導致未遂，實際上所有的犯罪行為已經結束了。如果不是因為報警，如果不是因為公安機關的查實，如果不是他交代的話，那麼這個殺人行為最終可能就會既遂。
馬某寬還對妻子謊稱自己將母親送到靖邊縣新車站，僱傭了一輛麵包車送往甘肅省慶城縣親戚家中。而當家人趕至車站尋找老人未果時，馬某寬還獨自一人出走故意失聯，這種拖延救援時間的做法，更是異常無情。
嚴嫣個人認為，這種已經實施終了的未遂犯罪，在量刑的時候，比照既遂犯從輕和減輕量刑的幅度也不會很大。
03家庭教養與親子關係的悲劇
案件偵破後，有媒體報導，馬某寬的女兒懷疑父親有精神疾病，正在做精神鑑定。也有媒體稱，從靖邊警方獲悉，經查，嫌疑人馬某無精神病史。警方目前尚未接到家屬提出給馬某做精神疾病鑑定的要求。
嚴嫣律師對新民周刊表示，犯罪嫌疑人馬某寬為什麼會將生母活埋，就目前案情披露的情況，她進行了兩方面的分析。
一種可能性是犯罪嫌疑人馬某寬甚至具有反社會反人類的性格，具有窮兇極惡的心理特質。馬某寬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健康，這種精神狀態，不是說一個行為能力上的精神狀態，而是說他的這種性格特質中就有暴虐殘忍的概念。
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馬某寬與母親之間的親子關係上有嚴重的問題。如果是一般的問題，怎麼會導致親生兒子對母親下這樣的狠手。一般來說，所有的母親都不可能對自己的孩子不好，但是為什麼總是有這種忤逆的子孫後代呢？嚴嫣覺得，除了個人的性格特質和極端的心理問題以外，更多的是家庭教養的問題所導致的。家庭成員之間的這種兇殘的暴力案件，往往和家庭關係失衡是有關係的。
嚴嫣表示，案件真相是怎樣，最終還是要等警方查證後，才能最終塵埃落定。上述的分析只是基於一名法律工作者和心理專家的猜測，但是她覺得這個犯罪嫌疑人的性格上面一定是有缺失的或者有缺陷的。
嚴嫣認為，這個案例還是給了我們很多警醒。在家庭養育和教育的過程中，尤其對於多子女的家庭來說，父母和子女之間怎麼樣去建立一個正確的或者說真正有愛的，有親情的親子關係，是值得人們去思考的。這也是避免此類家庭慘案的關鍵。
部分資料及圖片來源：
澎湃新聞、封面新聞、新京報、中國新聞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