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的湖水 嫋嫋的炊煙
仙翁·居士
那藍藍的花院湖湖水,那悠悠的鳳凰灣炊煙,不但是一幅幅美麗的畫圖,而且是一縷縷醉人的鄉愁:「湖畔炊煙別樣美,點點鄉愁在心頭」。
花院湖湖水的靜美,鳳凰灣炊煙的動美,成為了「江南鄉村美如畫」的縮影!這與唐代詩人王維筆下的西北塞上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不同,花院的落日是羞澀的,多看一眼她都會臉紅;鳳凰灣的炊煙是柔美的,風輕輕一吹她都會漫舞。這是仙翁居士多年來對花院湖畔的印象,這也成為仙翁居士一直眷戀花院湖畔的原因。
一片青山,一泓平湖,數十戶人家,構成了花院靜謐山村。或許是人們依戀這汪藍藍的湖,也許是人們喜歡這裡的新鮮空氣,也或許是人們覺得這裡柴方水便,也許是人們尤為難捨那炊煙般的人情味,不管走得多遠,不管走得多久,總會鉤起那濃濃的鄉愁!
近些年來,花院湖畔的人紛紛攜老帶小務工千裡,棲居他鄉,仍然忘不了故鄉的一草一木。因為在花院湖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讓人留念不已。
仙翁居士就喜歡這裡的炊煙,炊煙輕歌漫舞般的美,炊煙腳下是鬱郁的親情:互助互愛,相敬如賓,其樂融融!在這裡,村民有著自已的作息時間:早晨9點鐘就吃早飯(不叫吃早歺),兩點到四點之間是吃餉午(不叫吃中午飯),六點到八點之間吃晚飯。電飯鍋電炒鍋煮飯做菜確實方便乾淨,但柴火煮出來的飯菜就比電飯鍋電炒鍋做出來的香得多,也許還有那種大鍋大灶、熱氣騰騰的氣氛。再說,這裡滿坡滿嶺乾柴多的是,隨便到屋團屋轉撈幾把,就是幾大捆柴。還有,用松木油柴引火挺有意思,一根火柴一點燃,紅紅的火苗就會跳起舞來,放進灶孔的柴堆裡,馬上引燃堆放的柴火。這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隨後,一股股青煙冒出灶孔口,有的鑽進煙囪,衝向屋頂,漫舞天空。就這樣,湖畔人家的生活按照自己的作息時間和軌跡悠然恬淡的演繹著。早晨8點來鍾,人們開始起來生火做飯,風輕雲淡般的炊煙,就象天邊薄薄的晨曦,清清朗朗,莊稼人的早飯就如此簡單;下午兩點過鍾,在坡上做活的人,則要派一個人回家來弄一下飯菜,炊煙又重新在家家戶戶灶房上升騰,不過,餉午飯也較隨便,大家摚一下肚子後繼續上坡幹活;晚飯才是一天當中的重頭戲,下午六點過鍾,則要派一個得力的人回家張羅晚飯,如果是換活路的話,一個人還不行,起碼兩口子都得回,將家裡所有好吃的東西毫不吝嗇的弄給幫忙的人吃,在日暮低垂,夕陽西照中,房頂上又升起婀娜的炊煙,遠遠望去,真有詩人洪适「田舍炊煙常蔽野」的意境,給人以如夢如幻之感。
湖畔炊煙,多是用柴火灶燒火做飯或火坑燒火取暖形成。花院湖畔民居都是木房,大多柴火灶和火坑都不設煙囪的,一旦生起火,股股煙就會從瓦縫裡冒出來,然後瀰漫升到空中,最後化為烏有。其實,不同的季節,炊煙形狀是不同的。春冬兩季,風較大,炊煙繚繞而生動,成為「亂雲剩帶炊煙去」的倩影;而夏秋,風較小,且穩定。如果是煙霧濃一些的話,則有點「大漠孤煙直」之美壯。仙翁生長於花院湖畔,說到湖畔的炊煙,油然而升許多溫暖的記憶。七八十年代,農村普遍家庭比較困難,仙翁及小夥伴們每天上學都要跑六七公裡,放學回到家儘管肌腸轆轆,但還得放牛或砍柴,直到天擦黑才回家。一到家,首先看房頂上冒沒冒煙,只要房頂冒著陣陣青煙,說明父母已經到家,進屋就可以得飯吃了!特別是有時家裡來了客人,廚房裡散發燒臘肉皮子的香味,口水直往喉嚨裡淌,心裡開心極了!吃飯時那種狼吞虎咽勁,不知什麼叫吃飽,吃了一碗又一碗。至今想起來,還覺得有些心酸,但卻尤為溫暖!
湖畔人家既燒灶孔又燒火坑。熱天,幾乎的人家是燒灶孔;冷天,家家戶戶都燒火坑。火坑,用粗大的柴棒或樹樁架起,一堆旺旺的火坑火,一家人圍著火坑而坐。有時,翻來翻去地烤,前面烤起火斑斑了,後面還是冷冰冰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火坑旺不旺也是人丁興不旺興旺的標誌。至今,有「一個火坑共一家族」之說。因為,如果火坑少就說明人丁稀少。誰知孫臏用「減灶之計」,卻敗了龐涓;孔明使「增灶之計」,嚇住了司馬懿。其實,就是說明灶孔火坑的增減法,掩蓋模糊了軍隊人數的真實數量。火坑文化是非常豐富的,比如圍著火坑議事,圍著火坑教育子女;圍著火坑擺龍門陣……當然,火坑一旦燃起來,用處多多,烤紅苕洋芋,炕臘肉香腸。從炕上吊一棵鉤子下來,掛釣鼎罐燉豬腳、煮鼎罐飯,爽得不得了。說起鼎罐飯,口水難抑:那黃黃的飯鍋巴一一又脆又香!仙翁滿叔是一個把火坑作用發揮到極致的人。別人是冷天才燒火坑,他是365天都燒火坑。他從火炕吊下一木鉤,然後用鼎罐熬老茶葉或苦丁茶。
還別說,用鼎罐熬出的茶比直接用開水衝泡的茶香得多。仙翁還記得,每次回去,必到滿叔家喝一兩碗茶水,涼燙適度,甘苦適中,哪才叫過癮哩!仙翁愛煙也有「恨」煙的時候,兒時,仙翁家與滿叔家共住一房。仙翁家人少一點只住一頭兩小間,因人多家窄,但要心寬。仙翁三弟兄只好睡在樓上。冬天,人在樓上睡,樓腳火坑卻燃著火,曛得仙翁三兄弟睜不開眼,眼淚直淌。當然,遇上春天吹亂頭風的時候,火煙總是在房屋裡瀰漫。不過,母親總是含著煙曛的淚花,出門來罵了幾句後,又向我們灑來了一臉甜甜的笑容。母親已遠去多年,每當看到冒出屋頂的炊煙,仿佛母親還在為弟兄姊妹們忙活吃的。如今,每當回到鳳凰灣,炊煙中希望走出的是母親那暖心的笑臉,但走出的卻是和母親一樣慈祥的大嫂!今年寒冬,仙翁居士一起回到花院湖畔的鳳凰灣。只見湖面升起一層層白白的霧氣,隨風慢慢飄向天空。老屋頂上一股股炊煙扶搖而上,飄散在空中,大哥朝明又在忙著煮飯做菜了。與朝明哥做伴的一條小黃狗聞訊跑出來迎接我們,在身邊跑得團團轉,還跳起來同我倆握手!是夜,在火坑邊把盞暢飲,在炊煙旁擺些有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