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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智量,男,江蘇江寧人(今南京市江寧區),著名文學翻譯家、學者。生於1928年6月,中共黨員,民盟成員。1952年畢業於北京大學俄語系,後進入中國社會科學院工作。1978年調入華東師範大學,1993年退休。王智量是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曾任上海市比較文學研究會副會長。著有專著《論普希金、屠格涅夫、託爾斯泰》、長篇小說《飢餓的山村》,主編《俄國文學與中國》《外國文學史綱》,譯著有《葉甫蓋尼·奧涅金》《上尉的女兒》、《安娜·卡列寧娜》等30餘部。2013年出版了《智量文集》14種,分為翻譯編、創作編、文論編和教學編。
他翻譯的作品有數百萬字。但他說,自己不是專業人員,翻譯只是副業。有深切到不能釋懷的痛與淚,有洞悉世事人性後依然天真動人的愛與笑,有從少年起就多病的身體和向晚愈發豐沛的精神。人海漂浮八十餘載,歷經妻離子散和起落沉浮,牆上掛著屠格涅夫的一句「你想要幸福嗎?先得學會受苦。」他更清楚記得上大學那年母親的叮囑:「做人要憑良心!」——他就是 王智量先生。
1978年調到華東師大工作時,王智量已經50歲,十多年後退休,隨子女移民澳洲,轉居美國。不過,他在70多歲時回到了國內。理由是:「我要回來做事。」於是,有寫大饑荒年代西北農村的長篇《飢餓的山村》等幾部小說、回憶錄的創作,有喬伊斯、帕斯捷爾納克等人的詩文翻譯。按他的話說,是「有一點精力就拼命做」,哪怕暫時無人出版,寫作、翻譯卻是「幾十年憋著的東西」,不寫不快。他相信,對歷史的反省和記錄,對文化「真東西」的傳承,不可或缺。
王智量率真、熱情、敏銳、感情豐盈。84歲,說起尊嚴被踐踏的痛楚,艱辛年代裡母親、兒女受拖累,一些師長的知遇之舉和萍水相逢者的關心接濟,仍會潸然淚下;說起生活的點滴趣事和普希金、屠格涅夫,又每每流溢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讓人依稀想見,當年他面對學生朗誦詩作時的情景。
圖為王智量和夫人合唱《山楂樹》深情相擁
2012年,上海市作協和華東師範大學校友會舉辦了「智量先生文學生涯六十年」紀念活動。送給與會者的紀念品,是先生的回憶錄《一本書,幾個人,幾十年間:我與〈葉甫蓋尼·奧涅金〉》。
《奧涅金》稱得上是王智量文學翻譯的代表作。對《奧涅金》的迷戀始於上世紀50年代初,那時他是北京大學西語系第一屆俄語專業學生,硬是把這部長篇詩體小說全部背誦下來,直到晚年依然可以脫口而出。1956年,調入中國社科院的他開始翻譯《奧涅金》,試譯的十段十四行詩得到了著名詩人何其芳的首肯和指點。但在隨之而來的政治運動中,他被「湊數」增補成右派分子,有人畫了一幅漫畫:躺在棺材裡的他手裡還拿著一本《奧涅金》,棺材蓋子上寫著「白專道路」。
從那時起整整20年,王智量妻離子散,先被下放到河北、甘肅農村,後無奈「逃」回上海,在街道小廠搬運鋼板、在黃浦江邊扛木頭,靠打零工貼補家用,最困難時靠兄嫂接濟和典賣家當挨日子,從菜場拾菜葉、買做飼料的碎米充飢。在這樣的生存環境裡,讀普希金和《奧涅金》,琢磨如何將原詩的節奏韻律更好地傳達出來,仍然是他的每日功課。
「文革」結束,百廢待興。有關方面擬重出「世界文學名著叢書」,著名外國文學專家戈寶權力薦王智量的譯本。這份在持續20年的翻譯中不斷打磨的譯稿,終於得見天日。30年來,這部《奧涅金》譯本屢次重印,王智量也因此在普希金誕辰200周年時,獲得了俄國政府頒發的普希金紀念章和感謝狀。
不只是《奧涅金》,還有普希金的《上尉的女兒》、託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屠格涅夫的《貴族之家》、狄更斯的《我們共同的朋友》……智量先生從俄、英、法文直接翻譯過來的20多種譯著廣受讚譽。他翻譯的《我們共同的朋友》是目前唯一的中譯本。今年倫敦書展,這個譯本被我國政府作為禮物,贈送給英方。
這些年翻譯作品所處的窘境,讓王智量憂慮。此前他翻譯《屠格涅夫散文詩》,近4萬字的書僅拿到600元稿費,合同續籤時,他希望將稿酬稍提高一點,他要求每千字增加1元「以示尊重」,結果卻遭毀約,譯稿被人稍加「改寫」就堂而皇之地出版了!《我們共同的朋友》自90年代合同到期後也未續版權。「一個翻譯每天頂多譯二十行詩歌,按千字70元計算,稿費僅幾十元。我是教學、研究之餘愛好翻譯,如果是專業人員,如何能體面生活?」一有機會,王智量就呼籲重視翻譯、尊重翻譯。
王智量家裡牆上掛著的屠格涅夫畫像,旁邊有其散文詩中的兩句話:「你想要幸福嗎?先得學會受苦。」用俄語飽含深情地念完這兩句話後,王智量自嘲道,按那家出版社給我的稿費,譯這一句話,我只能得兩角錢!王智量曾自嘲,他一天能翻譯20行就不錯了,才70元,還沒有住院時醫院的護工阿姨工資多。
(圖片來自網絡,原文來自《王智量:翻譯人生痛與樂》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