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有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這是老子對道家核心概念「道」的綱領性闡述,意思是:可以用言語闡述的道,就不是恆久不變的道;能夠用文辭表述得名,就不是永恆不變的名。
「道」是老子提出的一個極具東方神秘主義的概念,今天的我們將其解讀為原則、真理、自然規津。老子認為「道」與「名」都呈現出一種不斷變化發展的態勢,非人力所能掌控和預測。
依此觀點,正由於「道」非常道,所以我們興須跳出既定的模式,本來就沒有「當然之事」,自然就不能「想當然。」
老子所在的春秋時期,社會還保有古代遺留的風尚,強調恪守禮節,因此大國之間的爭霸戰往往點到為止,得勝一方能網開一面,戰敗一方能從容撤退,如果有意,雙方還可再次約戰。
到了戰國時期,基本上沒有什麼戰場禮節了,戰爭就是以命相拼,戰場就是人間地獄。如果戰國人還幻想著曾經的君子之戰,則必然會在今日的亡命之戰中亡命。世事總是在不停地變化,沒有所謂當然應該是什麼樣的,自然也就不能想當然。
歷史的發展、自然萬物的變化都是有規律可循的,但規律不是固定不變的,道法便也是千變萬化的,做人若總是想當然,最終只會自食惡果。
1941年,第二次世界大戰到了一個轉折點,德、意、日法西斯陣線已經結成,實力強勁,反法西斯陣線一方形勢危急。當時,蘇德戰場剛剛開闢,德軍與蘇聯軍隊正在鏖戰,而太平洋地區,由於美國當時並未參戰,所以任由日軍橫行。
令1941年12月7日清晨,日軍偷襲了珍珠港,不宣而戰,美國猝不及防,停在珍珠港內的海軍艦隊遭遇重創,死傷慘重。此後六個月,美國海軍在太平洋戰場上幾乎無所作為。
這是一次慘痛的教訓,美國之所以遭遇了如此重創,原因就在於美國在各方面都「想當然」了:
第一,美國還沒有參戰,沒有對德、意、日等國宣戰,因此美日關係不是敵對關係,日本當然沒有理由攻擊美國了。
第二,美國夏威夷距離日本本土太遠,日本的艦隊要橫越大洋,突破美軍雷達偵測非常難,戰術上做不到,日軍當然也就不可能遠洋作戰了。
第三,美軍曾經為任何可能針對珍珠港的偷襲做過測算,發現珍珠港內的水深不夠,魚雷一經落下,即刻沉底,技術上的難題解決不了,日軍當然不會發動偷襲了。
三個「當然」讓美國「想當然」了,因此也就沒有任何防備,當周日的清晨,美國大兵們像往常一樣休息、玩樂的時候,日軍突然而至,一陣狂轟濫炸之後,美軍的結局自然可以想見。
探究美國珍珠港慘敗的原因,錯就錯在「想當然」上。沒有宣戰,宣戰即可;距離遙遠,隱秘航行即可;至於技術問題,那根本談不上問題,技術進步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由此可見,原本就沒有什麼「當然之事」,那麼人的思維也不能被「想當然」束縛住,否則就只能循規蹈矩,很難再跳出常規之外了。
對我們而言,與其墨守成規,遵從既定的思維,還不如不立常規,以非常思維尋非常之道,來應對千變萬化的自然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