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水經注》凡見二「桃水」,一在《濁漳水篇》,一在《聖水篇》,本文所討論為前者。
[2] 〔北魏〕酈道元著,陳橋驛校證:《水經注校證》卷一〇《濁漳水》,中華書局2007年版,第265—266頁。
[3] 〔北魏〕酈道元注,楊守敬、熊會貞疏,段熙仲點校,陳橋驛復校:《水經註疏》卷一〇《濁漳水》,江蘇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第974—976頁。
[4] 明清時期,自地理總志至相關地方志,多同持此說,不贅舉。就筆者所見,只有乾隆《正定府志》曾提出不同的見解,其文稱:「桃水源於上艾,綿蔓承之,疑即甘淘,與綿蔓合。桃、淘音同,加甘者,或因以桃為淘,有取夫淘淘水流之義,別其色味而名之與?」參見乾隆《正定府志》卷三《地理中》,《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誌輯》第1冊,上海書店、巴蜀書社、江蘇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第86—87頁。但僅憑「音同」而論,今桃河與桃水更為相契,所以乾隆《正定府志》提出的見解沒有引起注意。
[5] 楊守敬、熊會貞疏,楊甦宏、楊世燦、楊未冬補:《水經註疏補·上編》,中華書局2014年版,第993頁。張步天:《水經注地理疏證》,線裝書局2017年版,第194—195頁;侯旭東:《北朝并州樂平郡石艾縣安鹿交村的個案研究》,《北朝村民的生活世界:朝廷、州縣與村裡》,商務印書館2005年版,第231—264頁。
[6] 嚴耕望:《唐代交通圖考》第5卷《河東河北區》篇四二「太行井陘承天軍道」條,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1450—1452頁。
[7] 《井陘縣誌》編纂委員會編:《井陘縣誌》,河北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74頁。
[8] 〔唐〕李吉甫撰,賀次君點校:《元和郡縣圖志》卷一三《河東道二·太原府》,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374頁。
[9] 從楊守敬等編繪的《水經注圖》可知,他認知中的冶河,包括今甘陶河與今冶河河道在內,與當今的冶河概念有所不同。當時另有一種意見認為,冶河指今桃河、綿河、冶河一線。如乾隆《大清一統志》雲:「冶河,源出山西平定州,東流為綿蔓水,入府境。」乾隆《大清一統志》卷一八《正定府》「山川」條,光緒二十八年石印本,第4頁。不過綜覽元明清時期的相關史籍及志書,有關冶河的記載多數與楊守敬的觀念相同,持後一種意見的較少。
[10] 楊守敬等編繪:《水經注圖》卷六《汾水》、卷一〇《濁漳水》《清漳水》、卷一一《滱水》,《水經注圖(外二種)》,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184—185、220—221頁。按,在楊圖中,澤發水源及董卓壘實際被標定在南川水與沾河交匯處。沾河即甘陶河,因其發源於沾嶺,故兼有沾河之名。但南川水的水道有誤。據光緒《平定州志》,南川水發源於平定州西,東流經平定州南郊,至平定州東不遠的西郊村與陽勝水匯合,後北流至亂流村注入桃河。參見光緒《平定州志》卷二《輿地誌》,光緒八年刻本,第23頁。南川水在平定州東北不遠處已經注入桃河,並未東流注入沾河(甘陶河)。據楊圖所見南川水後半段的流向判斷,應是訛奪今支沙口溝水道,支沙口溝即古故關水,詳見後文。所以,楊圖標示董卓壘及澤發水源的地點,實際應是支沙口溝與甘陶河的交匯處。需要說明的是,上述南川水之訛,是楊圖所據底圖之誤。
[11] 嚴耕望:《唐代交通圖考》第5卷《河東河北區》篇四二「太行井陘承天軍道」條,第1450頁。
[12] 嚴耕望:《唐代交通圖考》第5卷《河東河北區》篇四二「太行井陘承天軍道」條,第1451頁。
[13] 〔唐〕李吉甫撰,賀次君點校:《元和郡縣圖志》卷一三《河東道二·太原府》,第373頁。
[14] 康熙《大清一統志》卷八七《平定州》「山水」條,清道光九年刻本,第9頁。按,清代三次編修一統志,乾隆志、嘉慶志所記故關水與此同,不贅述。
[15] 《元一統志》卷一《太原路·山川》,中華書局1966年版,第117頁。
[16] 《大明一統志》卷一九《太原府·山川》,三秦出版社1990年版,第290頁。
[17] 清代有關方志記述故關水時,採《元一統志》而不取《大清一統志》,亦表明《大清一統志》對故關水的記載不足徵。如乾隆《平定州志》載:「故關水,在州東五十裡,東流經井陘故關,入冶水。」乾隆《平定州志》卷三《輿地誌》,乾隆五十五年刻本,第21頁。光緒《平定州志》與此同,不贅述。
[18] 《晉書》卷一四《地理志上》,中華書局1974年版,第407、428頁。
[19] 〔北魏〕酈道元著,陳橋驛校證:《水經注校證》卷一〇《清漳水》,第271頁。
[20] 《魏書》卷一〇六上《地形志上》,中華書局1974年版,第2468頁。
[21] 裘錫圭:《戰國貨幣考(十二篇)》,《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78年第2期。
[22] 《漢書》卷二八上《地理志上》,中華書局1962年版,第1552頁。
[23] 李曉傑:《東漢政區地理》,山東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90頁。
[24] 《魏書》卷一〇六上《地形志上》,第2468頁。《魏書》載上艾縣復置的時間為「孝昌六年」,但北魏孝昌年號僅三年,故其文應有訛誤。其時樂平郡共領三縣,樂平郡及遼陽、樂平二縣的復置時間皆為孝昌二年,則上艾縣的復置時間很可能也是孝昌二年。
[25] 國家文物局主編:《中國文物地圖集·山西分冊》中冊,中國地圖出版社2006年版,第205—206頁。
[26] 侯旭東:《北朝并州樂平郡石艾縣安鹿交村的個案研究》,《北朝村民的生活世界:朝廷、州縣與村裡》,第242、260頁。
[27] 《宋史》卷一《太祖本紀一》,中華書局1977年版,第15頁;《宋史》卷二《太祖本紀二》,第23頁;《宋史》卷八六《地理志二》,第2136頁;《宋史》卷二五〇《羅彥環傳》,第8828頁;《宋史》卷四八二《北漢劉氏世家》,第13935頁。
[28] 《金史》卷二六《地理志下》,中華書局1975年版,第631頁。
[29] 《明史》卷四一《地理志二》,中華書局1974年版,第960頁;《清史稿》卷六〇《地理志七》,中華書局1976年版,第2029頁。
[30] 清人曾在元氏縣發現一方《漢三公山神碑》,碑文中所載「三公山道」即是通過三公山(今蒼巖山及其附近地區)峽谷連接常山國、上黨郡的一條交通線。三公山道西端所接,即為甘陶河河道。關於《三公山神碑》碑文,參見〔清〕沈濤輯:《常山貞石志》卷一《三公山神碑》,《石刻史料新編》第1輯第18冊,新文豐出版公司1982年第2版,第13174—13177頁;〔清〕張德容:《二銘草堂金石聚》卷二《漢三公山神碑》,《石刻史料新編》第2輯第3冊,新文豐出版公司1979年版,第1783—1795頁。此碑碑文殘泐嚴重,張德容摹文似為偽刻,但有參考價值。關於碑文內容及三公山、三公山道等問題,頗為複雜,筆者擬另撰文考釋,在此不贅述。
[31] 國家文物局主編:《中國文物地圖集·山西分冊》下冊,第737頁。
[32] 昔陽縣誌編纂委員會編:《昔陽縣誌》,中華書局1999年版,第746—747頁。
[33] 〔北魏〕酈道元注,楊守敬、熊會貞疏,段熙仲點校,陳橋驛復校:《水經註疏》卷一〇《濁漳水》,第975頁。
[34] 嚴耕望:《唐代交通圖考》第5卷《河東河北區》篇四二「太行井陘承天軍道」條,第1450—1452頁。
[35] 〔唐〕李吉甫撰,賀次君點校:《元和郡縣圖志》卷一三《河東道二·太原府》,第374頁。
[36] 〔北魏〕酈道元注,楊守敬、熊會貞疏,段熙仲點校,陳橋驛復校:《水經註疏》卷一〇《濁漳水》,第975—976頁。
[37] 〔唐〕李吉甫撰,賀次君點校:《元和郡縣圖志》卷一三《河東道二·太原府》,第373—374頁。
[38] 《井陘縣誌》編纂委員會:《井陘縣誌》,第74頁。
[39] 〔唐〕張守節《正義》,《史記》卷九二《淮陰侯列傳》,中華書局2013年版,第3156頁。
[40] 熊會貞已指明,《漢書·地理志》所載綿曼水與《水經注》所載綿蔓水所指不合。參見〔北魏〕酈道元注,楊守敬、熊會貞疏,段熙仲點校,陳橋驛復校:《水經註疏》卷一〇《濁漳水》,第974頁。
[41] 《魏書》卷一〇六上《地形志上》,第2462頁。
[42] 民國《井陘縣誌料》第二編《地理》,民國二十三年鉛印本,第61頁。
[43] 唐人多以戰國時期的番吾註解蒲吾,認為蒲吾早在戰國時期已置,名為番吾。這種見解為唐以後學者承襲。不過近年有學者撰文指出,戰國時期的番吾遠在邯鄲以南,與蒲吾無關,蒲吾應初置於西漢。參見林獻忠:《戰國時期趙國兩「番吾」地望探析》,《歷史地理》第32輯,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第48—53頁。
[44] 《魏書》卷一〇六上《地形志上》,第2462頁。
[45] 〔唐〕李吉甫撰,賀次君點校:《元和郡縣圖志》卷一七《河北道二·恆州》,第481—482頁。
[46] 〔唐〕李泰等著,賀次君輯校:《括地誌輯校》卷二「井州房山縣」條,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103頁。
[47] 前文已述,今平山縣城上承隋唐房山縣治而來,該地亦是《魏書·地形志》所載之嘉陽城所在。酈注以嘉陽城為蒲吾縣治,與《魏書·地形志》的記載不合。《魏書·地形志》所錄東魏轄內州郡,是依據武定年間的版籍所作,其文獻時限在《水經注》成書之後。然則,東魏時期蒲吾縣又移置於蒲吾故城。
[48] 《漢書》卷二八上《地理志上》,第1576頁。
[49] 《漢書》卷一五下《王子侯表下》,第489頁。
[50] 《後漢書》卷二一《耿純傳》唐李賢注,中華書局1965年版,第764頁。
[51] 〔唐〕李吉甫撰,賀次君點校:《元和郡縣圖志》卷一七《河北道二·恆州》,第480—481頁。
[52] 路洪昌、李曉明:《中山早期地域和中人、中山其名》,《河北學刊》1988年第4期。
[53] 酈注云桃水與澤發水「亂流東北」。「亂流」為酈道元常用的水道概念,雖含義不一,但大體指兩水或多條水道相互交匯而難以區分主次的情況。參見孫靖國:《<水經注>「亂流」新解》,《中國典籍與文化》2010年第1期。
[54] 為減輕真定路洪澇災害,元人曾數次挑浚冶河故道,以分滹沱河水勢。《元史》卷六四《河渠志一》,中華書局1976年版,第1604—1608頁。據明人趙文奎《冶河考》,冶河故道在真定城南與滹沱河並行。雍正《畿輔通志》卷一一一《藝文》,《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史部第506冊,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版,第678—679頁。由前文考述蒲吾縣城、蒲吾故城、桑中故城、綿蔓故城的分布形勢來看,桃水析出後的水道與冶河故道甚為相近。
[55] 前述元明清時期主流的冶河觀點,冶河是上括今甘陶河,下至冶河故道。這說明在元代人的認識中,今甘陶河至冶河故道仍是一條上下貫通的水道。準之《水經注》,恰與桃水相合。
[56] 《晉書》卷一四《地理志上》,第429頁;《魏書》卷一〇六上《地形志上》,第2468頁。
[57] 《三國志·魏書》卷一一《管寧傳》,中華書局1982年版,第361頁。
[58] 〔北魏〕酈道元著,陳橋驛校證:《水經注校證》卷一〇《清漳水》,第271頁。
[59] 〔北魏〕酈道元著,陳橋驛校證:《水經注校證》卷一〇《清漳水》,第271—272頁。
[60] 〔唐〕李吉甫撰,賀次君點校:《元和郡縣圖志》卷一三《河東道二·太原府》,第376頁。按:《元和郡縣圖志》稱「高齊移理沾城,即今縣是也」,似乎在高齊之前,唐樂平縣治被稱為沾城。但前引《魏書·地形志》載樂平郡雲:「孝昌二年復,治沾城。」《元和郡縣圖志》載孝昌二年復置樂平郡及樂平縣於和順,則沾城似又指唐和順縣治而言。據下文,和順縣治即為漢沾縣治,則沾城二說,當以後者為長。
[61] 酈注所述沾縣故城,可能是置樂平郡之後分置的沾縣。《晉書·地理志》載樂平郡轄五縣,其中既有樂平縣,又有沾縣。《晉書》卷一四《地理志上》,第429頁。之所以酈注稱其為沾縣故城,是因為北魏太平真君九年廢樂平郡時,沾縣、受陽縣等雖然保留,但皆被移治他處。廢樂平郡及遷移其屬縣,與北魏時期的山區統治策略有關,暫不贅述。
[62] 施和金亦指出後魏、北齊時期的樂平縣治在沾縣故城而不在今昔陽縣地,但他採信的是《讀史方輿紀要》所示的沾縣故城,實為上承酈注沾縣故城之說,而未提及酈注與《水經》存在的差異。參見施和金:《北齊地理志》卷二《河北地區(下)》,中華書局2008年版,第166頁。
[63] 譚其驤主編《中國歷史地圖集》亦將今昔陽縣地劃屬漢上艾縣。參見譚其驤主編:《中國歷史地圖集》第2冊《秦·西漢·東漢時期》「并州、朔方刺史部」「冀州刺史部」圖,中國地圖出版社1982年版1996年印刷,第17—18、47—48頁。
[64] 民國《昔陽縣誌》卷一《輿地誌》,《中國方志叢書·華北地方》第75號,臺北成文出版社1968年版,第43頁。
[65] 昔陽縣誌編纂委員會:《昔陽縣誌》,第1044頁。
[66] 《民間碑碣——桃水記》,搜狐網[20180123],http://www.sohu.com/a/218549159_100006514。
[67] 《元史》卷一九七《孝友傳一》,第4439頁。
[68] 成化《山西通志》卷五《祠廟》,《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第174冊,齊魯書社1996年版,第117頁。
[69] 民國《昔陽縣誌》卷一《輿地誌》,《中國方志叢書·華北地方》山西省第75號,第44頁。
[70] 《金史》卷一二五《文藝傳上》,第2715—2718頁。
[71] 《大明一統志》卷一九《太原府·宮室》,第292頁。
[72] 成化《山西通志》卷四《宮室》,《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第174冊,第110頁。
[73] 〔元〕劉應李原編,〔元〕詹有諒改編,郭聲波整理:《大元混一方輿勝覽》卷上《腹裡·燕南河北道肅政廉訪司·廣平路·威州》,四川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81頁。
[74] 陳橋驛:《<水經注>記載的三晉河流》,《陳橋驛全集》第2卷《酈學新論——水經注研究之三》,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123—13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