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被「捆綁」！華政學子起訴「金山毒霸」，結案了！

大家是否有這樣的經歷？在網上下載一款軟體安裝後，一些亂七八糟的捆綁軟體會在電腦上自動安裝。國產著名殺毒軟體金山毒霸也存在類似的情況。

近日，華東政法大學學生小李訴北京獵豹移動科技有限公司（金山毒霸軟體的開發及運營主體，以下簡稱「獵豹移動」）網絡侵權責任糾紛一案結案，經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主持調解，被告支付原告700元賠償款。

是否「捆綁」與侵權是爭議焦點

2018年年底，小李使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登錄獵豹移動官網，按照提示步驟下載金山毒霸軟體時，被捆綁安裝了獵豹護眼大師與軟體管家兩款軟體。這些軟體佔用大量電腦內存，減緩電腦運行速度，還時不時地彈出一些廣告，嚴重影響她使用電腦進行學習工作。小李認為，自己在下載金山毒霸軟體時，未被明確告知捆綁安裝其他軟體，此行為已侵犯其知情權與自主選擇權，遂將獵豹移動訴至長寧法院。

到庭後，被告辯稱：獵豹護眼大師及軟體管家並不是捆綁軟體，而是金山毒霸的內置功能模塊，是金山毒霸產品的一部分，係為了給用戶提供更多實用、方便的功能而設置；被告在提供下載服務時，已在官網上載明該軟體的介紹，原告自身存在未事先閱讀的過錯，因此被告不存在侵害用戶知情權和自主選擇權的情形；至於推送廣告的行為，因為金山毒霸是供用戶免費下載的軟體，其運營需要一定成本，且符合網際網路免費產品的行業慣例。

審理中，雙方對金山毒霸產品下載流程及頁面展示情況均無異議。法院認為，本案爭議的焦點為：金山毒霸產品是否存在捆綁安裝其他軟體的情形？如存在捆綁安裝，是否構成對原告知情權及自主選擇權的侵害？

一審判決後，二審調解結案

根據雙方的陳述和經審查確認的證據，並經當庭演示下載安裝金山毒霸軟體，法院查明：消費者在選擇下載金山毒霸軟體時，必須同步下載及安裝「護眼模式」及「軟體管家」，且這兩款軟體並不能獨立卸載。因此，法院認為，「護眼模式」及「軟體管家」均具備作為終端軟體的獨立性，而非金山毒霸軟體的必要組成部分，符合捆綁軟體的特徵。

在下載安裝時，被告並未向消費者提供「僅使用反病毒軟體」的選項，也未事先以合理方式進行告知和提示。至於被告所述的已在下載頁面展示了「金山毒霸護眼模式使用指南」，經審查，該展示內容在頁面底部「產品動態」一欄項下，獨立於金山毒霸產品下載模塊，客觀上不足以讓消費者注意到該項內容，更難以清楚地知悉該產品將於金山毒霸產品一同下載的聯繫；而「軟體管家」的介紹更是需要在點擊該「金山毒霸護眼模式使用指南」後才能閱覽，顯然難以引起一般消費者注意。因此，法院認為，被告在提供涉案軟體下載服務過程中，未能保障原告的知情權；如知情權未獲保障，則消費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顯然無法作出真正的自主選擇。

長寧法院支持了原告的部分訴請，並於今年5月22日作出一審判決：被告北京獵豹移動科技有限公司賠付原告小李500元（包含交通費344.8元）。後被告不服上述判決，上訴至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最終，獵豹移動表示，同意在一審判決的賠償款基礎上再增加200元，以700元賠付小李。8月28日，該案以調解結案。

軟體不再「捆綁」

公益訴訟顯成效

從發現問題、準備材料、提起上訴，到案件立案、搜集證據、參加庭審，到最終的結案，歷時近兩年時間，其間小李在法院、學校之間兩頭跑，光是收到法院寄來的EMS就有8件。該案的原告雖然僅華東政法大學智慧財產權學院2017屆學生小李一人，但背後卻是一個團隊的支撐。

小李和她的4名同學組隊參加了第四屆「小城杯」公益之星創意訴訟大賽。複賽答辯當天，該案由於還未立案而未獲入圍。「儘管無緣比賽，我們卻想把這件事做好，最終結果是令人滿意的，因為我們以私益訴訟的方式維護了公眾利益。」正如小李所言，他們通過努力維權成功，看似只與自己有關，實則關乎一大群消費者的切身利益。

一審判決後，小李在為二審搜集證據時驚喜地發現，金山毒霸捆綁軟體的行為消失了，用戶在下載安裝時可以自主選擇是否安裝「護眼模式」及「軟體管家」。「既然他們已經作出改變，那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所以就同意了以調解的方式來解決。」小李說。

至今年，「小城杯」公益之星創意訴訟大賽歷經8年。在訴訟實踐中，參賽學子關注社會民生熱點，致力於法律實踐和應用，為推動中國公益事業進步作出可貴探索。其間，松江的執業律師作為志願者默默付出，無償擔任參賽隊伍的指導老師，彌補了參賽隊員訴訟實務經驗不足的短板，確保每個訴訟案件和整個大賽的順利進行。

「學子們懷著公益之心，能將課堂上所學、生活中所悟運用到社會實踐中，在公益訴訟的道路上不斷探索，不斷追求社會公平正義，體現了他們作為一名『準法律人』的責任與擔當。」 該案的指導律師上海君慈律師事務所的朱言超說。

文：薛亮亮

圖：薛亮亮、採訪對象提供

編輯：韓佳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