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果
七十多歲的張大爺,穿著乾淨整潔的中山裝,口袋裡別著一支鋼筆,頭上戴著一頂泛白的帽子,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大頭皮鞋,像是八十年代的幹部。
「世事難料,世事難料。」他一邊走一邊搖頭,離他不遠的地方圍著一大群人,有大人也有小孩,老老少少幾十個人歡聲笑語的。
被圍在中間的,是村裡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不知在哪做生意發了點財,開著一輛小轎車,買了不少東西回來看他爹娘。
「二柱子,聽說你發財了,」人群裡就數鐵強聲音最響亮,「看看這西裝,這領帶,這皮鞋,嘖嘖嘖,很貴吧,」圍觀的人也發出高低起伏的讚嘆聲。
「哼,還不知道幹什麼營生呢。」老張不屑一顧地回頭看了一眼,「這小子從小就知道惹是生非,一件好事也沒幹過,好幾年也不回來,這次回來,還不知道憋著什麼壞呢。」
老張搖了搖頭,想起十幾年前二柱子的親哥哥回來時的情景。「都一個樣,現在的人,哎。」他花白的鬍子在風中搖搖擺擺,比他還弱不經風。
「以前都是崇拜讀書人,現在可好,誰有錢崇拜誰,」老張搖了搖頭,苦笑了起來。別在口袋裡的鋼筆熠熠生輝,像極了他清苦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