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迅翎
圖:來自網絡
家鄉的郵政編碼,你還記得嗎?
說起郵政編碼,我油然想起了當年的那個書信時代。在微信、郵箱、簡訊、QQ、和視頻聊天盛行的今天,那個時代漸行漸遠,但那些郵筒還依然堅守著自己的崗位。它們佇立在街頭一隅,在大家的眼裡,更多的時候,只是一種擺設。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曾經的記憶深處,綠色郵筒讓人覺得那麼親切,盛滿著親情與友情的回憶。
那年我入伍,軍營就在滔滔的富滕河畔,巍巍的猴子山下。營房一側,高高的白楊樹下,佇立一個深綠色的郵筒,它雖然有點陳舊,有些斑駁,但絲毫不減它的熱烈、溫馨。
剛入伍的新兵,信件最多。信封上只需加蓋一個「△」角章,投入郵筒,它就將在「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的嘹亮歌聲中,無私地傳向祖國的四面八方;同樣,八分錢的郵資,它又將家鄉的山、家鄉的水、縷縷鄉情、母親的微笑,帶回軍營。
軍營時光,書信陪伴我走過了整個青春歲月,每個生活的節點,每次青春的糾纏,每場渴盼的落幕,都有書信在其中,它們用一個個字符編織出了一個溫暖的夢境,它們是我在那個歲月當中心靈的撫慰和精神的鼓舞,它們是我最貼心的朋友。
它像一位可尊可敬的老師,教書育人,辛勤的園丁,紅蠟燭,燃燒自已,把光和熱灑向孩子們。後來我部隊轉業後,我被分配在縣文化館從事業餘創作。我一生與筆為伍,與文作伴,常常寫點「豆腐塊」見諸全國的報刊、雜誌。
七八十年代,投稿不像現在,可以發送到郵箱和QQ,在信封的左上角註明「稿件」二字,或剪掉一個角,只要不超重,投進綠色的郵筒,稿件便會飛往上海、北京等全國各地的報刊、雜誌編輯部。
記得當時,郵局大廳一旁,坐著一位戴著深度花鏡的老者,給人代寫書信,只收取少量的代筆費。還記得櫃員,也是一位文學愛好者,她每每見到我把帶著體溫的稿件交給她,她總是羨慕地向我微笑,甜甜地說:「請老師(親切地稱呼我老師了)把稿件投到郵局門旁的郵筒裡就可以了。」
每當這時,我仔細地打量郵局旁的郵筒,和散在四周街頭的郵筒沒啥兩樣,但它不再斑駁,綠色鋥亮。它像一位英雄武士,不論是赤日炎炎的盛夏,還是瑞雪飄飄的寒冬,它都冒著酷暑,不畏嚴寒,默默地在那兒堅守著。
我是一位軍人,在部隊學會了敬禮,老連長教會了我靜止間的敬禮,行進間的敬禮。平素,我們戰友見面敬禮,見了首長敬禮,我行的最後一個軍禮,是向退役的老班長深深地敬了一個禮。
那一日,一個狂風暴雨大作的夜晚,天上沒有星星,地上沒有燈光,街上也沒有一個行人,只有那綠色的郵筒,在狂風暴雨中堅守著,我走進它的身旁,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為它擦去塵埃雨水,後退三步,深深地向它行了一個軍禮!
如今,電子網絡時代,人們已不再動筆,有不少機關,無紙化辦公。給遠方的親朋好友很少寄信,打電話,發簡訊即可。
時過境遷,城市的郵筒日益落寞,成為一道熟視無睹的風景,有時,我內心會禁不住想問一句:在這個科技發達的時代,你還有情懷寫一封書信嗎?
還有,當地的郵政編碼,你還能背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