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漫山的鳥梨花是白色的鳥群吧?幾場春雨後,你們是否飛向了遠方?
文/吳宏業
我是一個很愛讀書的人,沒有人叫,小學三年級開始自己就捧著老爸借來的大部頭讀起來。也沒覺得有什麼障礙,反而覺得特有趣。我又是一個超級討厭「讀書」的人,格式化的知識、試卷、習題、說教。固化,呆板,甚至充斥著謬論和欺騙,讓我抓狂。每當生活中遇到比較大的困難時,我常做一個類似的夢:考試時,面對著試卷無助又掙扎。也常常在夢中被驚醒。小的時候,只是本能而徒勞地抵抗著,大了以後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當覺得自己有足夠的力量和勇氣抵抗的時候,卻發現翅膀已經被折斷,已經沒有了飛的能力。鴕鳥不也不會飛嗎,但鴕鳥飛快地在奔跑。既然飛不了,那就讓我做一隻不斷奔跑的鳥吧。
由於沒有享受過多少童趣,因此與有限的童趣相關的事情我就格外珍惜。鳥梨是少時童趣的經典符號之一。光它的名字就充滿喜感。有人說因為鳥喜歡啄食它,所以叫它鳥梨。我想也有可能它小如鳥卵而叫鳥梨。它可是世界上最小的梨。夠Q吧!它的花可是一樣楚楚可憐哦。
鳥梨由於生食比較澀,常在水中稍煮,取出或浸在鹽水,吃起來像山楂一樣,酸酸甜甜非常可口;更多的是浸在甘草糖水中,吃起來更是甘甜;還有的掛一層糖漿,凝結了以後就成了一層白霜,很像「冰糖葫蘆」,我想鳥梨之所以沒有像冰糖葫蘆那樣火遍大江南北,主要是不像山楂那樣紅彤彤的,喜慶。
小時候見得最多的是甘草鳥梨。賣鳥梨的婆婆總是很會擺位置,很壞的。無論是校門口還是路上,總是小孩上學放學最容易看到的地方。平常的日子裡,我只能是眼睛盯著那些涼果,沒錢買的。過節時唱大戲,窮孩子們也有了放縱的機會,兜裡的幾枚鎳幣(現在小孩稱硬幣為鋼鏰兒,我們那時的硬幣是鎳做的啊,據稱金屬的價值都比幣值高呢)很快就可換來好幾個甘草鳥梨,大祠堂前的廣場喧鬧喜慶的氣氛,也讓鳥梨吃起來有種夢幻般的味道,反正吃著就是高興。
我們家鄉是丘陵地帶,山上有幾個不小的梨園,它們又連成片,梨花開的時候真的如雪一般蔓延山嶺,儘是浪漫嬌俏。鳥梨多,鮮果賣不完的時候,就會把鳥梨切片曬乾成「鳥梨脯」,可製成蜜餞。當年國家領導來潮汕視察的時候,著名的潮州涼果當然要候客啦,那時流傳著一個段子「***您先吃先糟糕(山棗糕),再吃鳥來補(鳥梨脯)。」雖然是段子,但卻是有現實基礎的,不少潮汕人說普通話的確鬧過不少笑話。
我總是很喜歡帶有笑謔味道的名字。可愛小巧的鳥梨啊,你真的是掛在樹上的鳥蛋嗎?如果是,一定不要著急,等長成梨花般雪白的翅膀再自由飛翔。我見過羽翼未豐的小鳥掉到地上來,很可憐的。那漫山的梨花是白色的鳥群吧?幾場春雨後,你們是否飛向了遠方?
❶鳥梨是潮汕地區特有的水果。臺灣地區雖有種植,但他們不甘心鳥梨又小又澀,千方百計嫁接雜交,已不是原來模樣。
❷鳥梨可以幫助消化,增加食慾,和山楂一樣有消滯的功效。
❸新近聽說還有用鳥梨制果醋的,那會是什麼味道啊?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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