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報之以歌。」提到泰戈爾的《飛鳥集》,不少中國讀者首先想起的,就是這句讓人頗感凝重的詩句。
它作為泰戈爾心靈漂泊和世態思索的表徵,隨著基礎教育而普及,在一代讀者心中留下烙印。如今又逐漸演變,成為公共話語裡一個象徵雋永清新的符號。
今日,一部以這句詩為靈感的青春職場劇《飛鳥集》在蘇州開拍。
讓人有些意外的是,它並沒重彈「輕哲理」的老調,而是復歸了詩集「迷途之鳥」的漂泊與疼痛本意。
「電視劇《飛鳥集》的主角是當下像飛鳥一般的『二代』群體。這部劇講述了他們留學歸國後,在來自國內職場的『叢林生存』法則和原生家庭羈絆的雙重壓力下,掙紮成長的故事。」知名影視策劃人、藍白紅影業創始人周亞平介紹說道:「我們在立意時,其實對這句詩做了改動。把原句裡的『要我報之以歌』,改成了『而我報之以歌』,這樣原句中灰暗的調子就變得激昂了。」
作為藍白紅影業主控的第二部劇集作品,《飛鳥集》一如此前的《新圍城》,讓我們看到了創作者類型顛覆的決心。以青春疼痛的現實為切入口,復歸於向上生命力的理想落腳點,《飛鳥集》讓人看到了青春劇在甜膩架空之外的另一種創作可能。
「藍白紅」法則:「上承天氣,下接底氣」方能施展商業抱負
在當下聲量漸強的政策引導下,電視劇界的「現實風」颳得正勁。
然而,同為現實題材創作,年輕的藍白紅影業卻似乎總能在對現實和人的當下關照中,找到和大眾文化神經相契合的點。
把脈都市焦慮現實的《新圍城》如此,關注青春疼痛現實的《飛鳥集》亦如此。
其實,這種對大眾口味的精到把握,與周亞平給藍白紅影業定下的兩條「軍規」不無關係。
其一,是對劇集本性的關注。這是指對故事精神內涵,對劇集文化、藝術、語言、形態的追求。在周亞平看來,這種野蠻、固執的本位堅守,是深植於藍白紅創始團隊的本性之中的,毋需多言。
其二,是作為一個大眾文化產品的「在商言商」。一個成功的電視劇作品,必須在最大範圍內,達到精神指標的實現。在其他標準不能確定的情況下,商業標準就是唯一標準。
藍白紅影業所有項目的誕生,都是以這兩個標準為基準點的。
回看周亞平的從業經歷,這兩條「軍規」其實也貫穿他的職業生涯。在央視電視劇管理中心任職時,他是推動央視電視劇編輯體系、版權體系、播出體系面向市場改革的重要人物,推動了諸如《父母愛情》《溫州一家人》《咱們結婚吧》等諸多貼近地面人群生活的現實題材劇的制播。
帶著體制內改革的經驗走向市場,藍白紅影業在現實題材創作上,自然而然地帶有了「上承天氣,下接底氣」的優勢:既具有把握時代大氛圍的敏感,又具有從群眾生活中選題的能力。
「藍白紅影業做劇,並不簡單地追求數據。而是希望能在類型和題材敘事上有所突圍,對行業有貢獻。我們更看重作品的質量指標、影響力指標。不能生產淪為行業分母的作品。」
《飛鳥集》兩位聯合導演周看(左)、傅瀟儀(右)
正是在類型創新的理念下,藍白紅影業開發了電視屏幕上許久未見的喜劇連續劇《新圍城》,從歡樂中來觸及觀眾們的現實焦慮,嘗試給人們糾結的都市生活帶來一些光亮。
在周亞平看來,藍白紅影業取名時其實就寓意著顛覆。這個取自基耶斯洛夫斯基「藍白紅」三部曲的名字,固然象徵著一個已知經典,但這三部電影本身的革新性,也象徵著藍白紅影業對未來非凡的抱負。
被甜蜜架空的青春劇,《飛鳥集》要用「二代」的入世之痛填實
回到青春劇這話題。在當下國產劇的創作氛圍中,青春劇其實是個被塗抹很嚴重的符號。依照語言腐敗的邏輯,青春劇在觀眾心目中的刻板印象,幾乎已經掩蓋了本質。
從由狗血、墮胎、三角戀構成的所謂殘酷青春,到霸道總裁瑪麗蘇的校園甜寵,青春劇架空惡俗的敘事成規,已經不僅僅局限於觀眾彈幕吐槽,也已經引起業界和監管部門的點名批評。
在如此的類型泥淖中,如何定位《飛鳥集》?藍白紅影業提出了「餡餅劇」打假的概念。
「當我們在講青春劇時,很多時候寫的就是當下社會裡的『二代』,甚至『三代』們的故事。然而,這些『二代』們在包括電視劇在內的公共敘事中,形象是存在偏差的。
主演徐璐
在我們的青春劇中,『二代』們好像都是改革開放四十年,所有甜蜜、美好、幸運、財富的先天性承繼者。是『餡餅』一代,天上掉餡餅的那種。當青春劇中一直是這種表述時,就成為了餡餅劇。」
在周亞平看來,這種從人物層面的根本性架空,造成了當下青春劇的矯情和貧血。
《飛鳥集》的顛覆,也是從根本性的人物層面開始。
「如果我們真正關注現實,我們可以看到,現在我們的有些『一代』群體已經開始為當年在財富地位積累中,作出的錯誤選擇付出代價。當他們轉向,在對自己的精神世界進行救贖時,這種現實中所謂『二代』們可能不受到影響嗎?」
答案是必然會。而且相較過去,當下的年輕人可能會承擔更多的落空和掙扎。
主演高至霆
他們既要與社會之殘酷正面相抗,又要面對來自原生家庭的束縛和羈絆。
「所以我們的劇集,最終借泰戈爾這本詩集的名稱立意。這裡的飛鳥不是自由的象徵,而是在向著目標飛行過程中,迷失、離群的那些,他們的孤獨和憂傷,漂泊和依存。這個角度來說,我是可以把它當做青春疼痛現實主義。」
把現實疼痛帶入青春敘事,這是《飛鳥集》創劇的初衷,也是對當下青春劇進行顛覆和重造的基點。
復歸年輕話語,落地「劇作中心制」
講完初衷,我們來看《飛鳥集》的具體故事語境。
這個講述一群IT行業海歸在職場初嶄頭角的故事,有兩點可能會讓當下的年輕人有切身之感。
一個是海歸的尋常化敘事。在留學平民化的今天,《飛鳥集》特意給劇中的海歸主角做了「去光環化」的處理,以一種常態視角來塑造這些角色。這跟當下年輕人的切身感受是相符的。
一個是IT數據行業的故事背景。年輕人對新興產業天然親近,比起動輒金融法律醫療的職業劇,《飛鳥集》的設定,也和當下年輕人的擇業觀無縫銜接,觀念先進。
為了對接劇本的年輕化題材和敘事方法,《飛鳥集》在製作過中做了一個異常大膽的決定:從陣容到班底全部年輕化,讓90甚至95後的年輕人真正挑大梁。
從陣容上來看,除了父母師長輩的角色《飛鳥集》選擇了吳越、謝君豪、宋運成這樣的戲骨來支撐,其他角色均由活躍在當下的年輕力量來承擔。
女主蘇小滿由徐璐擔綱。作為一位出道很早的演員,從《甄嬛傳》《海上牧雲記》《閃光少女》,到即將播出的《天衣無縫》《風聲》《寫命師》《長安十二時辰》……常年跟各路戲骨搭戲的徐璐,有非常豐富的表演經驗。不過,像《飛鳥集》中蘇小滿這樣一個,與她年齡相符,能展現她現實生活中一面的角色,還是給她提供了一種嶄新的表演體驗。
亦正亦邪的男主武越由高至霆飾演。他是憑藉《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為大家熟知的實力派青年演員。今年夏天,他和李光潔搭檔的緝毒劇《悍城》即將上線,屆時他硬朗的個人風格也將被更多觀眾了解。
因《龍日一,你死定了》而走紅的邱赫南,在劇中飾演桀驁不馴的男二號林少霆。生活中,喜歡北野武、昆汀、姜文的邱赫南,是一個非常有個性的大男生。相信《飛鳥集》中,這個經歷家庭巨變又重新站起的複雜角色,能給他帶來更多發揮空間。
其他還有蕭浩冉、文生、予辰等實力演員。
在幕後班底上,《飛鳥集》更是嘗試了編、導、制一體的創作模式,為「劇作中心制」的落地探索了路徑。
這部劇的兩位聯合導演周看、傅瀟儀,都是在美國接受過專業電影創作訓練的新生代導演,此前已經有過院線電影的創作經驗,拍攝有《公路美人》、《戰大理之羅馬假日》、《每一個混蛋,都很憂傷》等。其中,《公路美人》獲世界電影原聲學會2015「年度發現大獎」提名,《整個夏天加一個冬天》入圍首屆平遙國際電影展添翼計劃,得到了有「把中國電影推向世界第一人」之稱的馬可·穆勒先生的高度評價。
這次《飛鳥集》的製作,兩人從開發開始參與,把自己在美國留學的經歷和體驗,凝練成了如今「世界以痛吻我,而我報之以歌」的核心立意。同時參與劇本寫作,以各種方式調研國內網際網路行業和美國矽谷工作與生活,把美劇裡的寫實精神和落地經驗,合理融入到《飛鳥集》的劇本和執行中去,力爭真正做到以劇作為中心。
本劇總製片人宗曉豔與監製非可對《飛鳥集》的年輕化嘗試滿懷信心:「年輕人的好處,就在於他們是發自內心的想要重造、想要顛覆。原本的陳規,在他們那裡根本不存在。創新本來就是他們生命力的膨脹,自然而然的表現。這才是當下青春劇創作需要的力量。」
據悉,《飛鳥集》將進行100餘天的緊張拍攝,爭取2019年火熱獻播。
【文/鐵皮小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