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近代史上的中國,飽受東西方列強侵吞,三十年代中國共產黨領導著名的平型關作戰和「百團大戰」,向世人顯示抗日戰爭的決心與實力;同時國民黨軍隊雖敗不降,還能打出「淞滬戰役」、「臺兒莊戰役」和「武漢戰役」。歐美列強認識到,只要給予物質支持和國際聲援,中國遼闊的版圖和佔人類四分之一的人口,就能夠拖住日本一條腿,中國有資格成為世界反法西斯陣營的一個方面軍 。
中國打敗日本侵略者,贏得百年來抵禦外侮的首次勝利,也付出2400萬軍民的犧牲。
這場慘勝來之不易,日本是當時世界軍事強國,其戰鬥機、轟炸機對薄弱的中國空軍更有壓倒優勢。此時此刻,美國空軍援華,雪中送炭。
主力:志願空軍國際合作
1937年中國全面抗戰開始時。1940年,日本獨佔中國的政策嚴重損害美國利益,羅斯福總統默許一些退役空軍到中國支援抗日戰爭,陳納德上尉受僱為中國航空委員會顧問,開始中美空軍實際合作。
1941年8月,陳納德空軍志願隊成立,中國取得「金屬借款」等一億多美元,訂購125 架飛機,包括P-40「寇克斯戰鷹」,極速570公裡時速,作戰半徑600公裡,帶6挺機槍及700磅炸彈。性能超過日軍王牌「零式」戰機。陳納德志願隊的戰機畫飛虎於機頭,人稱「飛虎隊」。參戰半年,支援國軍緬北、滇西戰役和仰光、昆明的空防戰鬥,擊落日機250架,美機損毀73架,戰死22人。飛虎隊告捷。
日本偷襲珍珠港後,美軍正式在華參戰,志願隊併入美軍第10航空隊第23戰鬥機大隊, 陳納德任副司令。其後9個月,該大隊配合中國轟炸機隊,襲擊敵廣州、漢口、九江、柳州 及香港、越南的機場、碼頭,取得149比16架飛機的戰績。
1943年3月,美國駐華空軍升級為第14航空隊,陳納德任少將司令,後調來B- 29空中超級堡壘,航程6,600公裡,載彈9噸,11門機槍機炮能驅趕敵戰鬥機。羽翼漸豐的「飛虎隊」轉入對日反攻,共擊落擊毀敵機1,174架,擊沉敵艦船374艘,毀汽車、火車四千多輛。日寇在中國戰區的戰略主動,因制空權喪失而兇焰頓挫。
航線:艱苦卓絕駝峰航線
中國的喜瑪拉雅山脈,是世界最高的山峰,海拔6,000米以上,頂峰珠穆朗瑪為8,848米,60年前的螺旋槳式飛機,開動最大馬力,也僅僅能爬過「世界屋脊」。當年新聞界稱為「駝峰」的中國——印度航線上,摔掉四百多架美軍運輸機,外加一百多架中國運輸機。
1942年2月,羅斯福總統通知蔣介石,美國「駝峰航線 」會支持中國抗日到勝利。主要航線由印度的丁江至昆明,全程800公裡,主力飛機為載重3噸的「C-53」和載7噸的C-46,運輸機爬升到六七千米高度已是極限,加上每年有5個月雨季,全靠儀表作雲中飛行,高空西風時速150至250公裡,側風可吹偏飛機25度。運輸機受日機截擊時毫無自衛能力,飛行員跳傘在高山地區也九死一生。在三年半「駝峰空運」中,美式飛機損失514架,犧牲中美兵1,500人。共運戰略物資73萬噸,為中國抗日保持了「國際糧道」。
戰場:空地滇西大反攻
1944 年,美軍在太平洋戰場大反攻節節勝利,在中國戰場也揭開反攻的序幕,盟軍夏季攻勢率先在雲南邊境地區展開。
以打通滇緬公路為目標,中國遠徵軍代司令衛立煌上將指揮15萬大軍直指怒江。日寇侵華南方集團軍總司令板田大將曾誇口「皇軍怒江防線的松山和高黎貢山陣地,足以吞噬五十萬華軍」。
5月6日,陳納德「飛虎隊」機群先聲奪人。日寇松山和高黎貢山陣地被數百架次美機輪番轟炸,日本空軍愛莫能助,防空炮火也無還手之力,地面工事陷入一片火海,封鎖怒江的火網頓時被撕得支離破碎,國軍5萬先鋒趁勢全線強渡怒江天塹,並構築登陸陣地,掩護工兵修復惠通橋,保障補給,國軍十萬後援也依次過江。松山地勢險要,日寇挖通了山體,各據點地道甚至可開坦克,國軍頂著炮火一波一波集團衝鋒,前僕後繼,「飛虎隊」作超低空密集火力配合,日軍憑險死守,雙方死傷枕藉。第八軍李彌副軍長用挖地道爆破戰術,配合包抄後路奇襲,更用新式的火焰噴射器,將一個個地堡內的日寇全部燒死。戰至9月6日,守軍真鍋大佐以下二千官兵全部被打死,國軍才拿下松山這個「滇緬公路的直布羅陀」。
騰衝巷戰尤為慘烈。城外製高點鳳山由600日寇據守,「飛虎隊」及時炸射敵陣,飽受日寇荼毒的幾萬中國民眾像怒江戰鬥時一樣,為「飛虎隊」和中國的衝鋒隊吶喊打氣,蔚為中外戰史奇觀。殺盡鳳山頑敵後,國軍總攻騰衝城。城防司令藏重康美用毒氣屠殺居民後,逼朝鮮、臺灣軍妓自殺;日寇每人一個自殺手榴彈拼死打巷戰,直到4500官兵被全殲於9月14日。中國也有8000將士捐軀騰衝。在「飛虎隊」密切配合下,滇西的貢市、盈江、龍陵、畹町都被華軍攻克。1945年1月25日,中國兩支遠徵軍從緬甸雲南南北會師。
反思:中美聯手以弱勝強
中日戰爭以陸軍為主,日本空軍擔負奪取制海權、戰略封鎖及戰場支援。美國援華抗日,起初海空軍自顧不暇,少量空軍先作心理支持;戰略運輸解燃眉之急。陳納德以退役身份組織志願軍,反映中、日、美微妙外交關係;非常時期造就非常英雄。過去百年都是列強聯手侵華,日本狗咬狗犯了眾怒,中國破例得到歐美援助,終於以弱勝強。本來最弱的空軍,竟然率先反攻,「上國伐謀,其次伐交」的道理和抗日勝利史,值得深思。
當運輸機受日機截擊時基本無自衛能力,飛行員跳傘在高山地區九死一生。在三年半「駝峰空運」中,美式飛機損失514架,犧牲中美官兵1,500人。共運戰略物資73萬噸,為中國抗日保持了「國際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