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娃是河南省嵩縣九皋鎮謀村的一名放羊人，他的家就在村口土丘下面。劉春娃的老婆精神有些問題，自己每天放羊顧不上照顧，拜託哥哥管飯，他很多時候就住在羊圈裡，或者外面的「樹屋」看守羊群。一個月前，有騎摩託車的外鄉人進村偷狗，劉春娃更加緊張了，這些羊可是他的命根子，看到進村的每一個陌生人，劉春娃都像防賊一樣死死盯著。 攝影：王懷卓
劉春娃的羊圈其實是用樹梢圈起來的一塊巨大山巖，大點的羊都圈在裡面，小點的羊羔鎖在老院子裡。經過幾年的發展，劉春娃已經擁有大小一百多隻羊，他計劃再養幾年，蓋座新房子。
劉春娃現在住的房子其實不是他的，是他的哥哥家的，他自己的房子已經成了危房。兄弟幾個的房子都圍著這個巨大的土堆，隨著土堆泥土流失，下面的房子看起來都有些不安全。
這條狹窄的過道裡面，住著兩戶人家，劉春娃的房子本來是外面的一座，現在已經沒法住人了。
劉春娃住的最多的，是這個簡易的樹屋。前兩天不知道村裡有什麼檢查，通知劉春娃撤掉了上面的塑料布，現在只剩下捆綁在大樹和電線桿上的兩根木桿。平時這兩根木桿上面，鋪上木板，上邊一米多高的地方，再綁上一根竹竿，把一塊塑料布分別垂在木板兩側，中午遮陽、晚上防潮。
「村裡人少，這條路，這頭通到九店街，那頭是汝陽的，我也說不來是哪兒的人，反正有人晚上騎著摩託車來偷羊。原來我餵得有狗，狗也叫人家毒死了，不睡到外頭看著，那會中？」劉春娃說。
最近一段時間，劉春娃沒有到山上放羊，因為家裡有幾隻母羊下小羊羔了，準備等到小羊羔會跑了，趕著一起上山。妻子不能幫他，就連帶孩子也不會，劉春娃有些後悔自己娶了一個傻媳婦。
剛推開院門，幾隻小羊就撲了過來，有一隻小羊還好奇的把眼睛湊到了鏡頭前。「快了，還有幾隻有點小，再過幾天，就能上坡放羊了。」劉春娃告訴作者。不能出去放羊，就需要飼餵草料和玉米，劉春娃覺得自己負擔挺大。
3月份的時候，劉春娃在山上放羊，有一隻110斤左右的羯子（騸過的公羊）從山崖上掉下去，摔死了，劉春娃給羊販子打電話。販子告訴他只能按照病死羊收，80塊，要是賣了就過來，不賣就算了。劉春娃知道，販子是嫌到村裡路遠，單獨拉一隻羊不划算。
「到最後也沒有賣，人家不來。要不是去年就發展起來了，去年羊害病治不住，死了好些，販子們知道了，都給我打電話，說不論大小60塊一隻。我問他們病死羊賣到啥地方，人家說燒烤攤上都吃了，羊害病又不會傳染人。我說那也不中，咱不能坑人。」病死的幾隻母羊，劉春娃在自家地裡挖了個坑埋了，他覺得把病死羊給人吃是不道德的。
「咱不會搗（方言：騙）人，掙不住錢，弄啥也不中。人家餵羊都是飼料、豆粕，我不會騎三輪車，買不來，只能餵點玉米，主要還是靠放。」劉春娃放羊時間已經不短了，總是運氣不好，行情好的年份，羊群總出毛病，羊群發展的好了，行情又不行了。今年的羊價還可以，羊群也發展到了一百多隻，睡在樹屋裡面，劉春娃就盤算過，等羊都賣了，好好蓋一座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