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讀者們都是怎麼知道《山海經》的呢?
大多數八零後九零後對《山海經》的第一印象,源自魯迅一篇名為《阿長與山海經》的散文。這篇文章曾收錄於初中課本,無數青蔥少年藉助先生妙筆,不知不覺中完成了對上古文化的啟蒙。零零後與《山海經》的初次接觸,大多緣於遊戲或網站。時代更替,網絡成功取代書籍,成為青少年獲取信息的首要渠道。
《山海經》作為中國神話寶庫,在網絡時代搖身一變,成為炙手可熱的國民大IP,近年來頗受各方重視,經過不斷深度開發,可謂大放異彩。各類自媒體揭秘山海經的文章層出不窮,網絡小說以山海經為背景者數不勝數,除此之外,其他類型文創產品,從漫畫到動畫改編,從有聲讀物到影視劇,再到遊戲開發,整個產業鏈中但凡涉及傳統神話,必有山海經元素,其身影幾乎無處不在。當代青少年受制於忙碌的學業,許多人從未看過原著,但透過日常接觸的遊戲與電視劇,使得「斷首刑天」和「青丘九尾狐」這些書中知名形象,在年輕人當中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山海經》原著及其相關文創產品之間是相輔相成的關係。原著為不同的產品增光添彩,反過來,優質的產品也在知名度提升與受眾拓展等方面反哺於原著。新讀者越來越多,他們看過漫畫,打完遊戲之餘,會抱著強烈的好奇心,將目光紛紛投向書中光怪陸離的世界。抱著一探究竟的想法,興高採烈買來原著,讀過幾頁之後發現根本無法繼續,因為實在有點看不懂。潦草地翻上幾頁,瞟一眼插圖,就當看過了,之後放回書架長灰,過不了多久甚至忘記買過這本書。以上情景應該是絕大多數新讀者直面《山海經》原著時的常態。
許多中國人耳熟能詳的神話故事都出自此書,比如精衛填海和夸父逐日,但不論自己身邊或者網上,你會發現通讀原文的人寥寥無幾。太多讀者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人人都說《山海經》難讀難懂,紛紛冠以「天書」之名,並且斷定,只有專業學者或高智商人群才能勉強看懂,普通人絕對不能湊這個熱鬧。
俗話說三人成虎,不管傳言是否屬實,但它已然對《山海經》的傳播造成嚴重阻礙。聽到如此風評,難免令新讀者望而卻步。而小部分老讀者,卻出於自私心理,極力為負面傳言推波助瀾。他們以神秘文化研究者自居,圈地自娛的同時滋生出莫名優越感,面對新讀者的困惑,要麼故作高深,要麼含糊其辭,力求拒人於千裡之外,仿佛《山海經》是其私有財產,外人只配在門外張望,碰不得也摸不得。
對於從未接觸過原著的新人來說,《山海經》有那麼難嗎?答案是絕沒傳說中那麼難,更不會誇張到智商媲美愛因斯坦才能看懂的地步。
《山海經》原文三萬多字,以先秦特色古文寫成,文辭古奧艱難晦澀,語言風格與用詞習慣均與後世古文迥然有別。內容上包羅萬象,涵蓋地理、天文、動物、植物、礦產、藥物、宗教、民族、民俗、歷史等領域,保存了大量原始神話資料,完整記述了初民對世界的綜合認知,是研究上古文明的絕佳材料。結構上分為山經與海經兩部分,前者即《五藏山經》,主要記載山川地理與物產分布;後者包括《海外經》、《海內經》和《大荒經》,主要記錄異國風俗與奇聞傳說。 我們可以簡單總結為:山經紀物產,海經紀人事。
現代人並非自小接受文言文教育,覺得古文尤其是先秦古文難懂再正常不過。閱讀理解有困難,直接阻礙讀者消化吸收原文精髓。解決方法有兩種,一是刻苦鑽研文言文,這種方法費時費力,對大多數愛好者來說不現實。二是走捷徑,直接買文白對照版本,或乾脆買白話文版本,閱讀難題自然迎刃而解。
選好適宜版本通讀完全文,新的疑惑又出現了。《山海經》這本奇書,洋洋灑灑數萬字,內容卻荒誕不經真偽難辨,有人當它是痴人說夢,有人當它是上古信史,兩種極端認知之間,誰也說不清這本書的主題是什麼,性質是什麼,功能又是什麼,以及為什麼這本書會橫空出世。說得好聽點叫「上古百科全書」,說難聽點就是一盤「上古大雜燴」。
其實這種困惑由來已久。如何對《山海經》進行圖書分類,自古以來就是一個難題。
古代讀書人信奉「子不語怪力亂神」,《山海經》由於時常出沒其中的荒誕鬼神,始終入不了儒家學者的法眼,在通行的經史子集圖書分類中缺乏一席之地。現代學科體系也無法使其對號入座,說它是地理書、歷史書或者神話書都行,認為它是民俗書、藥學書、文學書或哲學書,也勉強說得過去。
《山海經》乍看起來最像地理手冊,尤其是《五藏山經》部分,嚴格遵照南西北東中的空間順序,不厭其煩地羅列出山脈走向,河流分布、地形地貌、物產資源、族群分布等,並且跟現代地圖一樣自帶比例尺,每座相鄰山脈之間都有準確的方位描述和裡程間隔。
現摘引《五藏山經·南山經》中一段為例,帶大家看看華夏先民眼中的世界。
南山之首曰鵲山。其首曰招搖之山,臨於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狀如韭而青華,其名曰祝餘,食之不飢。有木焉,其狀如榖(gǔ)而黑理,其華(huā)四照,其名曰迷榖(gǔ),佩之不迷。有獸焉,其狀如禺(y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xīng)狌(xing),食之善走。麗幾之水出焉,而西流注於海,其中多育沛,佩之無瘕(jiǎ)疾。
白話意為:南方首列山系叫做鵲山山脈。這條山脈的第一座山叫招搖山,屹立在西海岸邊,山上生長著許多桂樹,蘊藏著豐富的金屬礦物和玉石。山中有一種草,形狀像韭菜卻開著青紫色的花朵,名叫祝餘,人吃了它就不感到飢餓。山中有一種樹,形狀像構樹表面是黑色的紋理,它的花朵發出光芒照耀四方,名稱叫迷穀,人佩帶它在身上就不會迷失方向。山中還有一種野獸,形狀像猿猴但長著一雙白色的耳朵,既能匍伏爬行,又能像人一樣直立行走,名稱是狌狌,吃了它的肉可以使人走得飛快。麗水從這座山發源,然後往西流入大海,水中有許多叫做育沛的東西,人佩帶它在身上就不會生蠱脹病。
通過這段文字,我們能粗略得知招搖山的物產分布情況,細究起來又會蹦出無數疑問,這祝餘花和迷穀樹究竟長什麼樣子,現實世界裡有對應的植物嗎?中國西邊全是大山,那西海又是從哪冒出來的?今天我們還能不能找到招搖山和鵲山的具體位置?文中提到的狌狌和今天猩猩的發音一模一樣,二者是同一物種嗎?
遺憾的是,光憑原文描述,這些疑惑永遠無法得到解答。文字是口語的書面轉化,作為聽覺語言的一種再現形式,在信息傳播可信度與完整度上存在天然劣勢,用它還原出來的有用信息極其有限。今天我們想真實完整地記錄某一事物,最好的方法是拍視頻,其次是拍照片,最後才是用文字。三者所包含信息量依次遞減,越往後「失真」程度越高。
比如南美洲的代表生物羊駝,我們想把它介紹給一位從未見過這種動物的朋友,最佳方案自然是找一段紀錄片播放給他看,看完之後朋友自然知道羊駝長什麼樣子發出何種叫聲。找不到紀錄片或者視頻,給他看照片也行,這樣他也能知道羊駝的長相,但卻難以想像羊駝的聲音。如果只能用文字描述,你只好說:「羊駝啊,頭似駱駝,鼻梁隆起,兩耳豎立,脖頸細長,沒有駝峰。身體形似綿羊,毛髮細長而捲曲,尾巴很短。」就憑這幾句話,誰也弄不清羊駝究竟長什麼樣。
綜上所述,文字表達的天然劣勢,導致信息傳遞失真與畸變,才是山海經難懂的根本原因。原文就像流水帳,粗略記下各地有什麼物產,又由於文言文惜墨如金的特性,對物產特徵僅僅輕描淡寫,讀者無法僅憑寥寥數語還原出它們的真實面貌。之所以造成這種遺憾,既有文字傳達信息的天然劣勢使然,也與現行《山海經》內容不完整有關。原來《山海經》的原始版本,除了現行粗略的文字部分,還包括承載更多精密信息的圖形部分,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山海圖》。《山海圖》就像一幅巨型拼圖,而《山海經》就是與其搭配的簡略說明書,今人只見說明書,拼圖全部遺失,難免覺得語焉不詳。
《山海經》是遠古人類認識自然與社會的集大成之作,它的成書經歷數千年的漫長過程,由最初的口頭傳說到圖畫,再由圖畫到文字,最終定稿大約在春秋戰國時期。歷史上《山海圖》與《山海經》曾是一套完整的有機體,後來因為天災人禍,《山海圖》徹底失傳,只有《山海經》文本倖存下來,並一直流傳到今天。
中國古代書籍往往有圖有文,圖文並列,相互補充與配合。這一古老傳統由來已久,相傳始於堯舜時代,所謂「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唐代學者「左圖右史」沿襲此意,流變至今則有了圖書館的稱謂,然而後世之圖,又有「圖像」、「謀劃」之意,「圖畫天地,品類群生」。圖與形象化的畫、像逐漸貼近而與作為文字載體的書分流。
在文字出現以前,圖像和語言信息傳播的兩大主要手段。圖像和語言的相互配合,對於當時的人們來說,是記錄自然與歷史最佳的選擇。隨著時間流逝,過去的語言或湮滅或演變,早已難尋蹤影,而圖像卻可以不加修改地保存下來,忠實地反映出曾經的風雲變幻。正如西晉學者陸機所言:宣物莫大於言,存形莫善於畫。
進入文字時代,語言這種諸多缺陷的信息記錄手段,得以由聽覺轉化為更完美的視覺信息。跟語言相比,文字更穩固,生命力更強大,使得歷史與文化的傳承不再依賴於脆弱的口耳相傳。跟圖形相比,文字更精煉,還能表達感官之外的抽象思維,只藉助少量物理載體便可傳達數倍於圖像的豐富信息。文字發明之後,人類逐漸由蒙昧走向文明,在此過程中,圖像在信息傳遞領域退居次席,作為文字的補充與輔助而存在。
秉承左圖右史觀念的古人,非常重視地理空間對歷史研究的重要性。北宋史學家鄭樵在其著作《通志略》中這樣總結道:「見書不見圖,聞其聲不見其形;見圖不見書,見其人不聞其語。後之學者,離圖即書,尚詞務說,故人亦難為學,學亦難為功。」圖文兼備,讀史時便能穿越古今,以俯瞰萬物的上帝視角,觀察古人舉動、瀏覽族群變遷。天險要塞、關隘城郭、水陸交通盡收眼底,據此化身王侯將相,決斷內政,復盤戰爭及左右外交,歷史宛如一場清晰的電影。有文無圖,則豐滿的歷史立即萎縮成一堆枯燥的地名人名,毫無樂趣可言。
一千五百多年前,晉代詩人陶淵明寫過許多讀山海經的詩篇,其中就有「流觀山海圖」之類的句子。同一朝代,郭璞為山海經所做註解中也大量出現「圖亦做牛形」、「在畏獸畫中」、「今圖做赤鳥」等字句。這兩個證據表明至少在晉代《山海圖》依然在流傳,只是不知何時失傳了。
在原文中也能找出《山海圖》存在的證據。尤其是海經部分,述圖痕跡比比皆是。比如寫讙頭國的這段:「讙頭國在其南,其為人人面有翼,鳥喙,方捕魚。」意思是說讙頭國居民長著一張鳥嘴,背上還有一對翅膀,正在那捕魚。這裡的「方」字相當於英語裡的現在進行時,表示「正在做某件事」。這種文字風格像不像小學生看圖說話?山海經作者先看到讙頭國的圖畫,然後配合圖畫進行文字說明,於是才出現這種記述人物一舉一動的詞語。
再比如寫奢比之屍的這段:奢比之屍在其北,獸身、人面、大耳,珥兩青蛇。一曰肝榆之屍在大人北。一群作者看到獸神人面耳朵上戴青蛇的形象,便不加修飾地記錄了下來,因為圖形旁邊沒有文字注釋,所以無法確定圖中人物的真實身份。一撥人覺得很像傳說中的奢比之屍,但另一個撥人覺得更像肝榆之屍,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只好把兩種推斷都記錄下來。
相較而言,《山經》的述圖痕跡隱藏極深,只有在深入研究其色彩體系之後才能發現些許端倪。《五藏山經》裡提到的色彩極為單調,一共也才赤、青、黃、白、黑五種。今天我們談到紅色,至少有大紅、粉紅、品紅、桃紅、棗紅等多種細分,說到藍色,也有靛藍、蔚藍、寶藍、碧藍、黛藍等諸多品種。為什麼五彩斑斕的自然,作者僅用五種顏色就概況了?聯繫歷史文化背景,許多研究者將其解釋為:古人由於詞彙量匱乏,色彩分類不如後世那般細緻,並且每種都有對應漢字。上古一個字可以代表多種相近顏色。比如無論哪一種紅,都泛稱為赤,而所有藍、綠色都統稱為青。這樣一來,就完成了自然色彩的粗略分類。
這種看似合理的解釋並不符合事實。經過袁珂等多位學者研究證實,《五藏山經》大約成書於戰國中年。春秋戰國時期,我國古人對顏色的認知已經極為豐富,遠遠不止經中五種。《韓非子》中提到紫色:「齊桓公好衣紫,國人皆好服之,致五素不得一紫」。屈原《橘頌》提到綠色:「綠葉素榮,紛其可喜兮。」
顏色細分種類,也遠比我們想像中的多。比如紅色,就分出朱(正紅色:朱衣冠,執朱弓,挾朱矢。——《墨子·明鬼下》)、紅(粉紅色:紅紫不以為褻服。——《論語·鄉黨》 )、纁(淺紅色:厥篚元纁璣組。——《書·禹貢》 )、紺(暗紅色:君子不以紺緅飾。——《論語》)等多種。藍色也有細分,正藍色稱「青」,淺藍色為「藍」,《爾雅·釋鳥》:「秋鳸竊藍」。荀子在《勸學》中解釋了這樣分類的理由:「青,取之於藍,而勝於藍」,青指靛青,一種非常鮮豔的藍色染料,藍指藍草,靛青這種染料是從藍草從提取出來的,但是顏色比藍草更深。
除了文獻記載,出土文物也能證實春秋戰國時期顏色辨別與利用的高度發達。戰國楚墓中發現的絲質服飾,包括繡羅單衣、繡娟單衣、錦面綿衣等十幾種,紋樣清晰色澤鮮豔,其中有一件羅紗單衣,以皂色為底,用朱紅、金黃、銀灰以及黑色絲線繡出龍鳳形象,圖案造型自然,色彩絢麗精細,稱得上藝術精品。出土的漆器,既有日常器物,也有兵器和樂器,絕大多數以黑色為底,紅色描繪花紋,輔之多種裝飾彩繪,有大紅、桔紅、土黃、天藍、翠綠、棕褐、金、銀、銀灰等超過十種顏色。
《南山經》中記錄了一種名為祝餘的草藥,經多位學者考證其原型為韭科植物麥冬。麥冬開花為淡紫色或紫紅色,而原文卻形容為「青華」,即藍色花朵。經過上述分析,我們知道「紫」字出現早於山經成書的年代,應該描述成「紫華」才更合理,為什麼山經作者有「紫」字卻棄而不用呢?
最合理的解釋,應該是這樣的:《五藏山經》中的動植物,並非作者親眼所見,之所以能夠敘述出來,是因為他面前擺著一幅繪有此類形象的圖畫,繪製時的顏料只有赤、青、黃、白、黑五種,山經作者對著這幅圖,將所見內容用文字如實地記錄下來,便有了我們今天看到的山經。
如果追求省時省力,大可只選黑白兩色,如果追求生動寫實,理應選擇更多色彩。為什麼繪圖者不偏不倚,恰恰選擇這五種呢?
這種選擇應該與中國傳統的五行崇拜有關,是古代天人感應思想下的產物。
五行二字最早出自《尚書·洪範》:「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赤、青、黃、白、黑作為五行的代表顏色,在天上對應五星:熒惑(火星)、歲星(木星)、鎮星(土星)、太白(金星)、辰星(水星);在地上對應五方:南、東、中央、西、北;在時節對應四季:夏、春、年中、秋、冬。
五行運轉構成宇宙基本規律,天地萬物都合乎五行之性,在上天意志影響下有條不紊地運行。人作為自然的一份子,與天地萬物渾然一體,五行思想也順理成章地滲入古代人事的方方面面。
醫學方面,人體五臟各有五行歸屬:心為火、肝為木、脾為土,肺為金,腎為水。禮儀方面,五行之色為「正色」,是天子禮器的標準用色。《禮記》與《呂氏春秋》中記載,天子在四季的祭祀環節中,都必須按照五行標準,配用相應顏色的馬匹、旗幟、禮服與玉器。信仰方面,五方各有天帝,東方青帝、南方赤帝、中央黃帝、西方白帝與北方黑帝,他們各配一位佐神,共同管理一方天界,五位佐神分別是東方木神句芒、南方火神祝融、中央土神后土、西方金神蓐收與北方水神玄冥。《山海經》中對這五位均有記載,《海內經》與《大荒北經》簡要介紹了后土的家世,《海外經》則收錄了蓐收、玄冥、祝融、句芒四位佐神乘龍巡遊的事跡。
《五藏山經》以恢弘開闊的視野,俯瞰五方之山,洞察八方之海,梳理天下山川地理與物產民俗,使其凝結為一個井然有序的整體。南西北東中的空間模式嚴格遵循五行思想,在同一思想體系下,不論表達形式如何,其內在邏輯思維必然趨於一致,故而五方空間的圖景描繪也應當符合五行規律,作者繪製圖形時選用代表五方的五行正色,這樣才能實現色彩運用與空間排布在五行思維下的協調統一,於是以描繪自然為主的山經,便從頭到尾僅有赤、青、黃、白、黑五種顏色。
當代大部分學者認為:《山海經》的母本可能有圖,它(或其中一些主要部分)是一部據圖為文(先有圖後有文)的書,古圖佚失了,文字卻流傳了下來,這就是我們所見到的《山海經》。
想讀懂山海經,必須藉助山海圖,然而山海圖已經失傳。想復原山海圖,必須讀懂山海經,然而山海經迷霧重重。古圖不存,經文晦澀,誰能打破這個死循環?
山海圖的本質究竟是什麼?它為何會失傳?我們還有機會復原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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