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種職業,無論身處何方,我們每個人都曾遇到過很多老師,心目中好老師的形象也各有不同。「好老師」什麼樣?在每個人的認知和觀念中可能並不統一,但會有一些共同的、必備的特質。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好老師的四個要求——有理想信念、有道德情操、有紮實學識、有仁愛之心。今年評選出的12位全國教書育人楷模就是「四有好老師」的傑出代表——讓1600餘名貧困山區女學生圓夢大學的張桂梅老師,用一顆真心做農村娃親人的孫浩老師,在人文數學課程中教人求真的高夯老師,35年耕耘在高校思政教學第一線的張雲閣老師……在第36個教師節到來之際,讓我們共同描畫心目中的好老師,講述師生間那些動人的故事。
我們每個人的心目中,都有好老師的形象——
「好老師不僅在學業上傳道授業解惑,更是生活中指引我前進的一束光。」西北農林科技大學植物保護學院2019級碩士韋玉珊說。
「愛心、責任心、細心,好老師要能發現每個孩子的閃光點,因材施教。」已是兩個孩子媽媽的武漢市中心醫院重症醫學科醫生陳丹說。
「保持終身學習,緊跟時代步伐,要成為好老師就要不斷更新優化知識結構。」中國人民大學附屬中學通州校區教師常琦說。
「好老師能潤物無聲地引導學生系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不至於在未來的人生發展道路上偏航。」江蘇省社科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陳朋說。
好老師或學養深厚、學識淵博,教我們求真;或悉心以教、指點迷津,教我們成才;或品格高尚、志誠仁愛,教我們立德。教師節前夕,記者採訪了數位老師、學生、作家等,聽他們講述那些點亮我們成長心燈的好老師的故事。
求知之燈
「這是你的作業?不像!你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對初中數學老師張從文50多年前的這句話,山西省散文學會副會長喬忠延記憶猶新:「這不是批評卻比批評尖銳,這不是鼓勵卻比鼓勵有力。還有什麼話會比這話更能刺激我的自尊心呢?」
因生病而耽誤半個月課的喬忠延,打定主意要補好落下的功課,利用課餘時間向同學和老師請教,很快弄懂了所有問題。「如果老師訓斥我一頓,我準會灰心洩氣,一蹶不振。而張老師卻沒有這麼做,他完全看穿了我的心思,扼緊琴韻的妙手恰好彈在自尊的心弦,於是才有極好的迴響。」
多年來,喬忠延常常回味這件事。「這需要多麼圓熟的技藝呀。」他深深地感到,「教學是一門博大精深的藝術,老師們則是駕馭這門藝術,去塑造生命和靈魂的偉大工程師。」
一個人遇到好老師是人生的幸運。西北農林科技大學資源環境學院學生羅一諾遇到了「嚴己寬人」的王朝輝教授。
一次習題課上,有同學上臺提出了不同的計算思路,「老師坐在臺下和我們一起仔細聆聽和推演,不斷提出關於新思路的不足。」羅一諾回憶,「在你來我往的相互討論裡,他絲毫不以為人師絕對正確自居,更多出一份鑽研和思考的激動。」課後,王老師還專門手寫了一份關於兩人討論的總結上傳到課程群裡,鼓勵學生以此為榜樣,多思考,勤交流。
「王老師常說,進步和成果是鼓勵出來的,不能抹殺了學生的積極性。」嚴於律己,寬以待人,是羅一諾和王老師相處三年以來的最深印象,「他的寬容和鼓勵建立在他的嚴格之上,這使得他在平易近人的同時更加令人佩服和尊重。」
奮進之燈
「邱老師左手拿著小黑板,右手握著粉筆,邊聽邊記;師母慈愛地看著我,拿著手錶協助老師做好計時。」
20年前在導師邱沛篁教授家接受的第一堂教學訓練課,讓當時剛剛留校的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副院長操慧「永生難忘」。
之所以難忘,因為作為教學「菜鳥」的操慧深知,她並不連貫的、背誦式的學生腔演講,離規範意義上的教學距離還很大;更因為邱沛篁精細的指點和耐心的啟發,「從內容設計、案例選擇,到邏輯表達、表情姿態,一一指出我的不足」。
就是這20分鐘的試講「第一課」,成為操慧「從教的啟蒙,也是受教良師、樹立終身學習的職業起點」。邱沛篁是西部新聞傳播教育事業的開拓者,這一代師輩們對教育事業的忠誠、敬業和對教師隊伍傳幫帶的無私與責任,令操慧感動、感念和感佩。
「這樣的潛移默化如涓涓細流在我心田,滋養著關於師道的內涵之花,進而又在傳承踐行中去用心點燃學生的奮進心燈。」回憶起一路走來所遇的各位良師,操慧感佩他們的人格與學養,「讓我能夠在知行學範的實踐中不斷成長,不斷領悟律己與育人的真諦。」
對大學老師、研究生導師來說,更多的科研指導、思想引導發生在課堂教學之外,既做學業導師、更是人生導師。
「室外是陽光,但內心是昏暗的。」讀博期間,面對博士論文這道最難逾越的關卡,單成蔚三次換題,被迫延期,生活在巨大的壓力之下,「老師數次與我交流,但因為對博士論文這座大山不知何時能夠被移開的恐懼,而一直難以調整好自己。」
後來,單成蔚的導師、東北師範大學秦玉友教授轉變策略,找了一位同學,三個人在辦公室,就他的個人狀態、自身想法、當前困境做了深入細緻的分析與探討,直到辦公室關門。回去的路上,秦玉友也沒有停止寬慰與疏解。
「當夜的月色是否如水,早已模糊不清,但先生的懇切言辭和情深義重,是我腦海裡抹不去的印記。」如今已是北京師範大學博士後的單成蔚說,「無論優秀還是後進,以真以誠對待學生,期待學生有好的成長與發展,這就是良師的樣子。」
希望之燈
「從大涼山到大武漢,從不識漢語到精通漢語,從懵懵懂懂到堅定信念,我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離不開一位位恩師。」從小在彝族村寨貧困家庭長大的蘇正民,如今已是中南財經政法大學2018級的本科生,並用自己的方式「回報這個充滿愛的社會」。
剛進入小學時,蘇正民聽不懂也不會講漢語,是從大城市來西部支教的羅老師,每天課後輔導他普通話,幾年如一日。「沒有老師的耐心指導,也許如今的我早已輟學,在千裡之外的珠三角打工流浪或是在大涼山面朝黃土背朝天種地幹活了。」
蘇正民15歲那年,父親身患重病撒手人寰,他準備收拾行囊離開校園,為家庭減輕負擔。班主任鄭玉蓉老師得知消息,「時時刻刻給家裡打電話,親自去家裡『拉』我返校讀書。還為我尋找了資助。」蘇正民說,「老師教導我,你把手掌向上時,有一天也要把手掌向下,回報社會。」
初入大學,村子裡第一個考入重點大學的蘇正民,卻充滿了自卑感,無論是長年兼職勞作矮小的身高,或是黝黑滄桑的臉龐,還是一貧如洗的家境,都在敲擊著這顆年輕而敏感的心。「是學校的老師們給了很多展現的機會,第一次上臺演講,第一次研學,第一次組織活動……」
在一位位老師身體力行的影響之下,蘇正民明白了自己的使命與擔當,「遠方的大涼山有種呼喚:傾盡全部力量走出大山,鍛就一身本領,回去建設大山。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回首一生,初心不忘。」
(來源:光明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