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經濟學:通往幸福的門是什麼?

「有趣的經濟學」是《蒙格斯報告》公眾號推出的國際前沿經濟學論文評論類推文。論文一般來自《美國經濟評論》（AER）、《計量經濟學雜誌》（ECA）、《政治經濟學雜誌》（JPE）、《經濟學季刊》（QJE）等國際頂尖學術刊物，我們希望用通俗易懂的介紹和評論使高大上的經濟學有趣起來。

導 言

- 木頭做的門是什麼門？

- 是木頭門。

- 鐵做的門呢？

- 鐵門。

- 那通往幸福的門呢？

- 是我「們」。

簡簡單單的「我們」兩字，足以讓姑娘們芳心大動，粉紅泡泡冒得不要不要的。然而，如此撩妹的「土味情話」居然有其科學依據！加州大學河濱分校的Alexander Karan，Robert Rosenthal和Megan L. Robbins 2018年8月發表於《社會和個人關係雜誌》（Journal of Social and Personal Relationships）的論文《伴侶愛說「我們」可預測兩人關係及個人功能的元分析證據》（Meta-analytic evidence that we-talk predicts relationship and personal functioning in romantic couples）表明，更經常愛說「我們」的伴侶關係更快樂更健康。

研究背景

Neff & Karney(2007)、Rusbult, Kumashiro, Coolsen & Kirchner (2004)等人的研究均表明，相互依賴是浪漫關係的標誌。伴侶通過分享彼此的經歷和互動影響與塑造雙方的思想、感受和行為，進而提升雙方關係的滿意度，優化個人應對結果。

相互依賴有諸多體現，其中就包括人們如何稱呼自己。伴侶間使用第一人稱複數，即「我們」（we-talk），而不是單數，即「我」（I和me）能夠表現出兩人共享身份，更顯親密。不難看出，伴侶多使用「我們」也與積極良性關係與個人功能有著密切的相關性。Karan等人的這篇論文就是利用元分析來探討伴侶愛說「我們」與兩人關係及個人功能的關係。

所謂元分析，指的是對眾多現有實證文獻的再次統計，通過對相關文獻中的統計指標利用相應的統計公式，進行再一次的統計分析，從而可以根據獲得的統計顯著性等來分析兩個變量間真實的相關關係，已成為跨研究評判結果的一件有力工具。

研究設計

1. 數據獲取

作者首先開展了全方位同行評議文獻搜索工作，在PsycINFO、PsycARTICLES和PubMed等多個平臺上利用文本分析和字數統計（TAWC）、語言查詢和字數統計（LIWC）和Oedipus等軟體搜索包括伴侶、夫妻、關係滿意度、婚姻滿意度、夥伴、我們、衝突等數十個關鍵字，並利用搜索出來的論文的參考文獻再次擴大搜索範圍，隨後逐個聯繫論文的作者，以獲取其他尚未發表的論文、海報、研討會等信息。

最終作者獲取了共計超過5288人參加的30個不同實驗數據。研究參與者年齡在19.04-66.3歲之間，平均39.41歲，標準差12.64歲；72.42%為高加索人，9.58%西班牙裔，7.72%亞裔，7.53%非裔美國人；2824人已婚，約為樣本總數的一半。下表列出了部分人口統計數據。

表1 部分研究人口統計數據表

2. 指標構建

作者將30個研究中總計80個不同指標劃分成了五類：

（1）親密關係：主要評估浪漫關係特徵，如婚姻滿意度、承諾和依戀程度、戀情維持時間長短等；

（2）關係表現：主要評估伴侶間的相互行為，包括積極的建設性解決方案和妥協，與消極的批評和判斷；

（3）心理健康：主要評判參與者的感受，包括感知到的壓力，及其積極與消極的影響；

（4）生理健康：包括生理學的自主測量和一般健康狀況度量，例如參與者對其健康的感知；

（5）健康行為：包括戒菸、戒酒，及糖尿病及癌症患者的自我護理。

研究結果

作者對以上5個指標分別進行了元分析統計，分析了上述5個指標在伴侶及個人間的表現。描述性統計結果見下表：

表2 描述性統計結果表

其中k為研究個數，Nanalyses是效果大小中所包含的分析數量。*為顯著性程度。

表3 描述性統計分類結果表

在30項研究中，有26項（87%）發現愛說「我們」與感情整體指標存在顯著正相關關係（Z = 4.02，p = .00003），總體來看，愛說「我們」與親密關係、關係表現、心理健康、生理健康和健康行為這5個指標均顯著相關（Z = 3.80，p = .00007，r = .075,95%，CI：[0.039,0.11]），固定效應與隨機效應結果相差不大。這項結果異常顯著，需要130個無效研究才能使p值降到閾值0.05以下。

圖1 回歸結果（1）

在著重點為伴侶效應的15項研究中，14項（93％）的研究發現了總體層面的正面影響，Z = 3.36，p = .0004，具有統計學意義（Z = 3.61，p = .0002，r = .10,95%，CI：[0.049,0.16]）。隨機效應回歸結果也支持固定效應結果，t（14）= 3.81，p = .001，r = .71,95%，CI：[0.32,0.90]。這項結果也非常顯著，至少需要42個無效研究才能使p值降到0.05閾值以下。

圖2 回歸結果（2）

結語

正如論文第一作者Karan所說：「愛說『我們』，標誌了一段戀情中的彼此依賴和積極心態。」，體現出了浪漫伴侶間的相互依存關係，可以促進兩人關係良好穩定發展。愛說「我們」還有助於化解矛盾，改善自己在親密關係中的態度，更能讓另一半對這份關係有更高的評價，使感情更加穩固。

此外，彼此依賴能帶來被支持感、對伴侶也會有更積極的看法，以浪漫關係（而非自己）為中心的心態也許有助於伴侶化解衝突、維持穩定關係。這也是在建議伴侶應從「以自我為中心」轉化為「以關係為中心」。

害怕與另一半吵架？多說「我們」，少說「我」，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妨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