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問3個問題:
1、你覺得排洩物噁心嗎?
絕大多數人,第一反應肯定是噁心。
2、你覺得自家小寶貝,或者自家貓狗的排洩物噁心嗎?
媽媽們想必不僅不會覺得噁心,反而還會每天細細觀察,研究便便的形狀顏色手感,樂此不疲地和別人探討。
3、當父母像小寶寶一樣需要你幫助的時候,你還能像對待嬰兒那樣仔細嗎?甚至開心地描述家中老人的便便?
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吧。
母親節的朋友圈歲月靜好之後,需要有一些嚴肅的思考。
「排洩」和「尊嚴」的牽扯頗有些難以啟齒,但是攤開來說也不會怎麼樣,畢竟父母在真實老去。
人間最妥帖的尊嚴,就體現在生命的起點與終點。
我們大哭一聲來到世上,渴望被接納被珍愛;
我們蹣跚一路來到晚年,渴望體面地被善待。
關於第三個問題,很多人考慮之後大概會說,噁心歸噁心,但我不介意。
然而,我們不介意,父母卻很介意。
父母不是懵懂的小孩子了,他們想要的善待究竟是什麼樣的呢?
一個養老院工作者說:
我觀察了至少20年以上,很多人對「老年」最恐懼的事情之一,就是身體無法動彈,大小便失禁,且需要他人處理排洩物。
如果經濟能力許可,寧可付錢讓「外人」來做,也不願意讓親人來做,原因是:這件事牽涉到人性中最根深蒂固的「尊嚴」和「羞恥感」,這兩件事也是很多長輩堅守的最後一道防線。
網上搜索「自主排洩」,出現的全是嬰幼兒教育視角的內容;當我重新搜索「老人自主排洩」,出現的全是「我該如何照顧失能老人」,或者老人脾氣暴躁怎麼辦?
很少有人關注「老人想讓你如何做」,這很奇怪。
我之所以會思考這些,是從那次住院我媽暈倒在馬桶上開始。
我窺見了她的一絲恐懼,關於「自主排洩能力」。
那時,她剛手術完插了導尿袋,護士交代要及時接尿倒出並且統計尿量,判斷手術是否對膀胱功能造成損傷。第一次倒的時候,我能感受到,我媽屏住了呼吸,目光猶如實質,偷瞄著我,生怕我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倒完了,她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為了不在床上排便,她堅持了4天,直到自己終於能站起來,趁我回家換洗,才讓我爸扶著慢慢走進廁所。結果她卻在馬桶上突然暈倒了,我爸手忙腳亂,一邊撐住我媽,一邊打開門大聲喊叫,好不容易喊來了護士。
我回到醫院才得知了這件事,沒忍住訓了我媽一頓。
我也知道,這大概是我媽這個剛剛踏入老年的人,為了維護「尊嚴」,所能做的最大掙扎了。
疾病不由分說地來了,她害怕動彈不得不能自理,她急著站起來。
住院期間,都是我在醫院陪夜,她的心理狀態變化,我卻沒能及時發現。
父母是第一次變老,身體機能退化那種失控感,太令人恐懼了。
我自認不是個細心的人,然而尊嚴這個東西,實在是需要細心去理解去溝通的。
我不禁想的更多,如果我的家人真走到了臥床不起意識不清的那一步,甚至重病垂危的時候,我該怎麼和他們相處?他們希望我怎樣做?
北京軍區總醫院原腫瘤科主任劉端祺,從醫40年至少經手了2000例死亡病例。「錢不要緊,你一定要把人救回來。」「哪怕有1%的希望,您也要用100%的努力。」每天,他都會遭遇這樣的請求。
小編曾經也覺得,我會是他們中的一個,無論如何都要留住家人。
但是經過我媽那次暈倒,我的想法徹底改變了。
父母用盡全力也要守護的「尊嚴」,我們為什麼要拼命去擊潰?
他們也許不介意插管維持生命,不惜一切想活下去;他們也許不希望再被治療,只想回家安穩度過最後的日子;他們也許不願意被家人看到自己最狼狽的樣子......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三個字,「他們想」。
當他們的真實意願已經無法表述,你會如何做?
截圖來源:如見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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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預囑」也許可以幫到我們所有人,只要我們能真正做到尊重。
誰不想好好活呢?但真到了那一步,誰都想得個「好死」。
說得不好聽點,這場「尊嚴」與「親情」的拉扯,根本不會有贏家,只會讓雙方都精疲力盡。
時間平等,疾病和老邁總會一點點奪走我們的健康和青春。
尊嚴,是所有人最後想要持有的東西。
圖片來源:如見App
1、你覺得排洩物噁心嗎?
2、你覺得自家小寶貝,或者自家貓狗的排洩物噁心嗎?
3、當父母像小寶寶一樣需要你幫助的時候,你還能像對待嬰兒那樣仔細嗎?甚至開心地描述家中老人的便便?
4、父母想要的善待究竟是什麼樣的?
母親節剛過,父親節也在路上了,時間緩緩向前,衰老和疾病等在前方,好好思考這幾個問題吧,想想如何為父母守住尊嚴和臉面,而不僅僅是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