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文集團出海開花結果,老外成為網文創作新勢力

2020-12-25 壹媒網

2018年的一個深夜,為畢業設計焦頭爛額的巴基斯坦姑娘Almas Ilyas窩在床上熬夜看網文,忽然湧起一陣強烈表達欲,爬起來一揮而就,在電腦上敲出了五章小說。這成了後來閱文集團旗下起點國際網上閱讀量超過1200萬次的爆款《霸道總裁愛上邪惡美女》(Mr CEO Loves Devillish Beauty)的開頭。

從最早東南亞國家被授權翻譯出版中國網文圖書算起,到2020年11月16日Almas Ilyas在上海獲得閱文頒發的最有潛力原創作家獎項時,中國網文出海至今已超過十年。

從作品到生產機制,中國網文成功地走了出去,還開始在外面開花結果。

一個有點「灰色」和「地下」的江湖

當閱文集團於2016年決定開展海外業務之際,各種搬運翻譯中國網文的民間論壇已經在外網遍地開花。一些專業化的論壇網站開始利用翻譯作品變現,追更的讀者如果心急,可以通過氪金打賞先睹為快。

海外網絡社區Reddit的小說翻譯區,是中國網文早期在海外傳播的第一站

不少論壇還有專門的詞典、詞條,供新手理解中國網文中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繁雜概念以及成語俗話,文風類似《劍橋中國史》。如「江湖」這個詞會被這麼解釋:「直譯為『河流和湖泊』,意指武學的地下世界,一個包含了武術家、幫派、盜賊、乞丐、娼妓、商販等主流社會以外或法外灰色地帶謀生者的社會分支。」

2016年中國網文面對的海外市場,便是一個有點「灰色」和「地下」的江湖。

絕大多數網文翻譯靠粉絲用愛發電完成,一個特定詞語可能會冒出好幾種譯法。有時一個翻譯中途撂挑子不幹,另一個翻譯自發接手,CKtalon見過有的作品換了四五撥翻譯才譯完,「一年可以譯完的書可能要拖個三年」。不同翻譯的水平和用詞又不大一樣,質量難以保證。

由CKtalon領銜翻譯、也是他本人最愛之一的網文作品《詭秘之主》。

閱文集團海外業務負責人陳姍姍表示,那時翻譯徹底「太監」、不了了之是常事。「有些書譯了幾百章,大家嗷嗷待哺,然後這個翻譯突然人間蒸發找不到了,搞得有很多人翻牆來中國網站看起點的中文版,然後自己拷到谷歌裡面去翻譯。」

後來,經官方盤點,發現一直保持著較高質量、更新頻率穩定的網文翻譯作品不過40部左右,包括那些年比較火的男頻玄幻作品《真武世界》《我欲封天》等。與此同時,中國網文在海外社區培養出近30萬人的受眾。市場凌亂,但充滿活力,受眾有著對內容的渴求。

光看中國網文已經無法滿足他們要自己寫

背靠巨頭、手握版權的正規軍閱文集團打開局面的辦法簡單、粗暴、高效——量大、質優、免費。起點國際網上線第一年免費閱讀,閱文從當時相對成熟的網文民間譯者和專業翻譯群體中挖人,打造了一支超過200人的翻譯團隊,給他們配上編輯,以高於國內筆譯的稿費標準,一年內便拿出了200部中國網文作品的譯作。

起點國際版webnovel.com的首頁

當時翻譯過兩三部作品的CKtalon就此成為閱文的翻譯之一。

這位新加坡理科生雖然中文水平不如英語母語,但他從小就看金庸、古龍等人的武俠作品,什麼江湖門派、道氣、丹田、內功等概念他門兒清,而且哪怕只是個業餘愛好,他也做得嚴密高效。一些如「煙雨散仙」之類的艱深詞彙翻譯,他還會查相關論文研究其深意。

從一般特殊名詞到一些古代成語、諺語,只要遇到那種小說裡反覆出現,而且放哪都一個意思和用法的詞彙,他會將其歸入自設的素材庫。被閱文招募時,他的素材庫裡已經積累了700多個詞條。在他加入閱文做翻譯三年後,這個素材庫詞條數量累計過千。

《盤龍》被譯為Coiling Dragon,在起點國際網上獲得超2000萬閱讀量

上線的翻譯作品從內容到題材都經過審核和挑選。其文化適應性以及是否對輸出國當地的法律、信仰、風俗造成衝突等因素都會考慮在內。「因為你也不知道會得罪誰。」陳珊珊說。

截至2018年年底,起點國際網累計訪問用戶已經超過2000萬個,69部作品點擊量超千萬次。除了此前大受歡迎的男頻修仙玄幻類題材,一些女頻的現代都市愛情類作品也藉此機會走向海外。

一部分熱心粉絲和讀者開始將自己寫的原創作品發布在討論區或者評論跟帖上。

這讓他們頗感驚訝:「我們的初衷是中國內容很多,把內容帶出去。一年發了兩三百部高質量作品,我們自認為產量已經很高了,畢竟產能和成本擺在那裡;但慢慢發現一些讀者覺得看這些書已經沒法滿足他們,他們還想嘗試自己寫。」

中國網文的超10萬人海外作者團

2018年4月,起點國際網開放原創作者通道。

原創通道開放兩個月後,便出現了很紅的頭部作品,官方隨即跟進,從資深讀者和海外出版從業者中招募人手,搭建編輯團隊。2019年年初閱文集團發布的《2018網絡文學發展報告》顯示,起點國際網註冊的海外作者超1.2萬人,共審核上線原創英文作品1.9萬餘部。

西班牙作者Alemillach作為起點國際網的首批原創作者,憑藉處女作《最終願望系統》(Last Wish System)長期霸榜,小說為她帶來的收入每月達到數千美元。

女頻作者和作品也開始崛起,印度作者「neha」創作的歷史穿越作品《我的美少女將軍》(My Beautiful Commander)也成為爆款之一。

新生爆款作品和優秀作者的不斷湧現,給首批試水的海外作家帶來了挑戰。

在陳姍姍看來,海外原創作品的趨勢變化很快,新翻譯出去的成熟作品也在不斷給海外作者們提供新的方向和想法,「可能這個階段這種類型會很紅,會出一兩個同類好作品,再過兩三個月,又會冒出一個新趨勢」。

上海國際網絡文學周上公布的《2020網絡文學出海發展白皮書》顯示,海外原創作者目前已經超過10萬人,創作的網絡文學作品超過16萬部。

閱文集團旗下起點國際開放的海外原創功能,為全球網文愛好者提供了自由創作與成長的平臺。目前,平臺上 5000 餘位海外作者共創作了 10000 餘部英文原創作品。這些作者和作品不僅深受讀者喜愛,更藉助起點國際多元的商業模式和完善的作家培育體系,實現著個人及作品價值的持續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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