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恩師李貴金不是什麼名人,不是什麼高職稱,但在我的心裡卻親切萬般,仰之彌高!
我八歲才上學,現在看有些晚,可在70年代大家都是這樣的,還記得那是入學條件就只要會數數——數到五十即可。
在我小學時候一直跟李老師上學,教我語文,代班主任。我們山村小學一個班十到二十不等,每年都有留級下去的,也有六級下來的,到後來四五年級就相對穩定了。
那個年代人都很樸實,有文化的人不多。我父母基本沒文化,父親稍識幾個字,母親可能就認識廁所上的男女兩字。可是父母對我的期望確是無與倫比的,所以與我的李老師溝通的次數很多,總是詢問我的表現。李老師的匯報變成激勵我學習進步的動力,比別人都小的我被李老師任命為班長,後來還當過兒童團(後來叫少先隊)中隊長。
李老師高挑的個子,走起路來溫文爾雅,不疾不徐。面帶微笑,語氣溫和,即使「熊人(批評人)」也讓人感覺如春風般帶著溫暖,很容易接受。我後來當老師言語行動總有他的影子,也給我的學生留下了好印象,我得感激我的恩師!
我們同村,雖然不同姓氏,農村人都講究禮數,李老師與我父親是同輩人,我知道得叫他大叔,當時只能叫老師。李老師經常叫我到他辦公室與我交談,詢問學習情況和家庭情況,噓寒問暖。我幼小的心裡早就把他當成親人一樣。親其師信其道,所以我跟他學習效率很高,從來沒感覺學習是累的活,整天享受在學習的快樂和小夥伴的讚譽中。儘管校園破爛不堪,教室漏風漏雨,儘管缺乏筆墨紙張,跟從李老師的小學時代充滿了無限的樂趣和留戀。
李老師帶領我們勤工儉學,夏天拾麥穗,摘槐樹葉子,秋天撈(四聲)地瓜(就是尋找生產隊落下的地瓜),李老師把勞動的收入給我們買本子鉛筆橡皮小刀作為獎品。生產隊還給學校一塊地,種好多莊稼。記得五年級那年冬季特別冷,李老師帶著我們男生把蓖麻秸稈背到校園牆外曬乾堆好,大雪來的時候,我們幫著李老師把窗口用石塊堵上,用溼泥巴糊上。山風很大,悽厲的西北風鑽過牆縫像刀子一樣刺痛我們的肌膚。李老師就讓我們在教室裡生起一堆火,坐在火堆旁給我們十幾個人講課。學生少,所以我們平均分得的關愛就會多。我時常想起小學時代的悽厲的寒風,想起那堆火散發的溫暖和李老師給我們的希望。後來,我繼續學業並靠著學業走出來山村,又走上講臺,像我恩師一樣傳播火種傳播希望。
現在李老師有80歲了吧!回到老家還能見到他,他仍視我如子般的親切和關懷,詢問我在教育工作中又有什麼收穫或進展。讓我感受到「一輩子的老師」是什麼含義,知道教育應該是怎樣的教誨和傳承,我將永記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