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校六記》還是七記?

2021-02-13 樂得讀書

「五七幹校」

從2015年開始,從中共中央到教育部連續發布了一系列關於勞動教育的「意見」、「綱要」,學術界應聲而起,自2015年起,以「勞動教育」為篇名在中國知網搜索文章發現,2015年有62篇文章,2016年31篇,2017年35篇,2018年68篇,2019年328篇,2020年922篇,而2015年之前的文獻數量才共467篇。勞動教育的研究一時成為顯學。

我也湊了一下熱鬧,為了了解勞動教育在中國歷史中的命運,以「勞動教育」的視角對新中國成立後的歷史進行了一番簡略的梳理,收穫極大!了解了曾經的知識分子政策的政治、話語來源和邏輯,把一些東西理順了。

其實在過渡時期(1949-1956),勞動教育並沒有被怎麼提起,國家那時無暇顧及,而重點關注的是社會主義的改造。《共同綱領》中只是提到要「愛勞動」、「鼓勵人民的勞動熱情」。

儘管三大改造佔據了主要的目光,但是現在回過頭去看,就會發現有一些苗頭預示著後來中國知識分子的命運。1950年時任教育部副部長的錢俊瑞曾指出:「應該採取一切適合於當前環境與條件的方法和方式,組織一切原來不從事勞動生產的人們,逐步地參加生產,藉以發展生產,並在勞動中得到改造自己的機會」[1]。類似這種觀點、政策,為1956年後全面建設社會主義時期的「勞動人民知識化,知識分子勞動化」政策埋下了伏筆。

1957年時任教育部部長的陸定一提出:「要自己去勞動才有知識,不勞動是不會有多少知識的。讀了很多書,不勞動,有知識沒有呢?沒有好多知識,至多只能算個『半知識分子』」[2]。到1958年,開始在最高層面進行了教育方針的定性,即「教育必須同生產勞動相結合」作為我國教育方針之一。這時對「勞動人民知識化」落實很好,有很多類型的學校培養工農知識分子。對於「知識分子勞動化」,一個重要的體現就是1966年毛澤東為了改造黨政機關幹部、科研文教部門的知識分子,發布了《五七指示》。根據這一指示,全國創辦了一百多所「五七幹校」,先後遣送、安置10多萬名下放幹部、3萬家屬和5千名知識青年。

儘管「五七幹校」先後遣送和安置了10多萬名知識分子、幹部,但是數字永遠是冷冰冰的,沒有溫度的。在這些冷冰冰的數字背後是多少家庭的支離破碎,多少學術工作停滯不前,多少人精神和肉體的折磨、死亡,這些已經是沒法搞明白了。但是通過閱讀《幹校六記》,可以在「管中」以「窺豹」,再加之邏輯推理和想像力,或許能基本了解幹校是什麼,了解當時知識分子的遭遇。

「開學」

「開學」好像是「連鍋端」——一去不復返的意思,把所有的東西都帶走,放在鐵箱、木箱中用麻繩綁好。珍貴的東西都要這樣安置好,但是最珍貴的「東西」——人,卻只需要以經久耐穿的破衣爛衫來招待。畢竟,看似柔弱的血肉之軀卻含有極大的彈性和力量。

在車站別離,是送行的人先走,還是遠走的人先走,有不同的意味。如果是送行的人目送遠走的人先走,說明遠走的人處在送行的人照料之下;反之亦然。楊絳和女兒、女婿在送別錢鍾書時,錢鍾書讓他們先回去,楊絳還是回去了,為了讓他放心。免得在發車時讓錢鍾書看到三個人擔心的眼神。

最先下放的一批中,有俞平伯夫婦,年逾七十的二老領隊,紅旗開路,敲鑼打鼓,夾道歡送,像小孩子上學一般列隊前行。但是「一路回去,發現許多人缺乏歡送的熱情,也紛紛回去上班。大家臉上都漠無表情」[3]。如果整個世界是一缸水,那麼渺小的個人如同一葉浮萍,權力像是一隻手在缸中攪動,浮萍只能隨波逐流。

在「勞動人民知識化」中,一位二十出頭的小師傅曾抱怨:天天煉鋼,並不勞累;但是成天坐著,屁股痛,腦袋痛,渾身不得勁。顯然,煉人比煉鋼更費勁,否則就不需如此大費周折下幹校、上山下鄉了,直接把人扔到煉鋼爐裡,一切都馴順了,把人煉成想要的樣子。

等待上幹校的人關心幹校生活,在錢鍾書寫給楊絳的信中,有兩則笑話。其一是何其芳吃魚的故事。幹校當地竭澤而漁,因而食堂改善夥食做了紅燒魚,何其芳忙拿著他的大漱口杯買了一份,但是吃起來味道怪怪的,他想一探究竟,撈起最大的一塊,一看,原來是一塊未泡爛的肥皂。聽者大笑,而後又無限同情。其二是錢鍾書和丁某兩位一級研究員半天燒不開一鍋爐水。楊絳辯護,鍋爐設在大風雪的露天,燒開水也不易。兩則笑話無非是在諷刺知識分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然而是否分五穀,是否勤四體,僅是社會分工的不同,又何來高低貴賤之分?對「勞動」教條式的崇拜,只是一陣大陣仗的運動,有人借風得勢,有人趨炎附勢,有人藉機牟利謀權,有人冷眼旁觀(如果還有這個空間的話),有人成為犧牲。其實,與其大張旗鼓搞「勞動」,不如進行多種「職業體驗」,以使學生具身實踐不同職業的價值、意義。

生與死

關於「生」,有兩件事。一者為幹校的蔬菜、物件等東西總是被所謂的「老師」偷。有時候好幾壟白薯一夜之間全部被偷光,種的菜每到長好了就被偷。樹苗被拔掉,被拿去集市上賣,「老師」跟幹校的「學生」搶收黃豆。但是偷東西的人不以為恥,還說:「你們天天買菜吃,還自己種菜!」罵「學生」為「你們吃商品糧的!」雖然有師生之名,「學生」卻被「老師」界定為「穿得破,吃得好,一人一塊大手錶」的「他們」,而與「我們」有明顯的界限感,甚至敵對感。

有一次,一位農村婦女帶著女兒守在菜園旁邊,等著蔬菜被收割完後再揀菜葉子。女兒在母親和菜地之間來回跑,以跟母親匯報收割進程,最後母親說:「去吧!」但是「老師」在跟「學生」溝通時出現了問題,因為「學生們」聽不太懂當地方言,「老師」就以為不讓揀,接著就憤然道:「地主都讓揀」。

這時,知識分子確實被勞動了,但是勞動人民卻沒有知識化。不管是在國家危難之際,還是各種運動之時,對於在國家管控的觸角鞭長莫及之地,勞動人民的思維會把新舊話語糾葛在一起,同時體現了極強的歷史感和現實感。

 

有關「生」的第二件事關於一個叫「小趨」的黃狗。狗這個物種已經被人類完全馴化,見到主人是最開心的事,因為主人有吃的、有愛撫,人給它以安全感和歸屬感。離開人的狗,被叫做「流浪」狗,居無定所,經常食不果腹,是因為人已經認定狗必須與人一起才能生活的好。雖然也有「流浪」貓的稱呼,但是貓是可以離開人而好好生存的。

為了生存,小趨緊跟餵養它的人類。小趨是跟隨楊絳生活的,錢鍾書抽空來看望楊絳時,不忘記帶東西給小趨。導致每次錢鍾書出現,小趨就極盡其表演才能,拼命的蹦、跳、搖尾巴、打滾。楊絳感慨:

「默存大概一輩子也沒受到這麼熱烈的歡迎」。

這樣一位學術大師,被狗歡迎的程度居然超過了人,這也算是知識分子的悲哀了。

 

關於「死」,也要講兩件事。其一,要講錢鍾書和楊絳女婿得一的死。得一是一個很厚道的人。當楊絳和女兒、女婿三人送別錢鍾書時,幹校先遣隊的人多,行李也多,又忙又亂,得一見後放下自己的東西,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二老看到女婿熱心助人,更放心女兒跟他在一起。

誰知,沒過多久,得一已自殺。

得一承認自己有點「偏右」,他說,實在看不慣那夥「過左派」。或許是知識分子的本能在起作用,對一切偏激的思想、行為首先要保持一份冷靜。「獨立為知識分子第一義」(何懷宏),獨立的前提是先冷靜,不跟風,不隨波逐流。冷靜、獨立之後,就要採取幹預性的態度,「知識分子需要投入、表態、傳播」(雷吉斯·德布雷)。也正因為知識分子的這一特質,使得他們在人的生命、人格、尊嚴得不到保障的年代,被放逐、入獄、思想改造,精神和肉體備受摧殘!

或許正是因為得一的「看不慣」,在不自覺間得罪了「過左派」,就在大學圍剿「五一六」時被「過左派」供出得一是他們的組織者,「五一六」名單在他手裡。結果工宣隊領導全系每天三個單元批鬥得一,逼他交出根本不存在的名單。得一曾跟楊絳說過:

「媽媽,我不能對群眾態度不好,也不能頂撞宣傳隊;可是我決不能捏造個名單害人,我也不會撒謊。」

在那個良知盡失的年代,得一不願違背自己的良心,遂選擇了自殺。

 

關於「死」的第二件事,也是一個自殺事件。這個事在書中被草草處理。楊絳看到有人在刨坑,看到了蓋著葦席的穿著藍色制服的屍體,並在來向她借鐵鍬的軍宣隊的人口裡得知了死者為男性,自殺,三十三歲。第二天錢鍾書在郵電所得知更多消息,不僅知道了死者的姓名,還知道他有妻有子。

這個人為什麼自殺?他家中有妻有子等著回去,不會沒有生的欲望。那為什麼還是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也如得一一樣,不自殺就活得如沒有良知的動物,不能活得像人一樣?這些不得而知。

 

被改造的與沒被改造的

「知識分子勞動化」就是對知識分子進行勞動教育。楊絳在勞動種確實被教育、改造了。

幹校的勞動從來都是集體勞動,每天集體出工,集體收工。儘管楊絳作為「老弱病殘」一類,不需要從事重體力勞動,但是也會儘自己所能做能做之事。在集體中共同勞動,慢慢就會產生一種「集體感」、「我們感」。這種感覺在短暫的集體勞動和腦力勞動(如寫作)中很難產生。幹校在集體主義教育方面,確實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有一次集體挖井,井挖到一定深度就會出現潮溼的泥,這時大家都脫了鞋襪在泥中幹活。楊絳也湊熱鬧脫了鞋襪在四處亂流的泥漿中幹活,平時覺得骯髒的汙泥,當真正跟它親密接觸之後就改變了想法。正如她說:

「把腳踩進汙泥,和它親近了,也就只覺得滑膩而不嫌其髒。好比親人得了傳染病,就連傳染病也不復嫌惡,一併可親。我暗暗取笑自己:這可算是改變了立場或立足點吧!」

人在勞動中一方面能夠利用自然為人類服務,另一方面在勞動中人與人之間的聯繫更多更緊密了。正如恩格斯在《勞動在從猿到人轉變過程中的作用》中所說的:

「勞動的發展必然促使社會成員更緊密地互相結合起來,因為它使互相幫助和共同協作的場合增多了,並且使每個人都清楚地意識到這種共同協作的好處。一句話,這些正在形成中的人,已經到了彼此間有些什麼非說不可的地步了」。[4]

上述被改造的地方,體現的是勞動促進人社會化程度的提高。人社會化程度的不同體現在把個人與社會置於何種地位,其中有兩個極端:個人主義和集體主義。個人主義枉顧集體利益和集體功能,輕視社會分工的重要性及其價值;集體主義則忽視個人的主體性、獨特性,容易以集體意志(實則是掌權者的意志)壓制個人。兩種極端均不可取,需要扣其兩端,取其中庸。

 

作者沒有被改造的地方,體現在又一批老弱病殘送回北京之時。錢鍾書和楊絳均在這一次的名單上面,雖然楊絳看到不在這次名單上的老弱病殘使她汗顏,但是仍然不能壓減私心的歡喜。她說道:

「改造十多年,再加幹校兩年,且別說人人企求的進步我沒有取得,就連這份私心,也沒有減少些。我還是依然故我。」

利己之心是人之性,只有在把人完全洗腦為「為集體」的犧牲品時,才可能去掉人的利己之心。而在崇尚平等、和諧、自由、民主的社會中一定是允許人性之利己心的。

所以,不管是國民教化,還是教育學生,不能太自以為是。不顧人性而妄圖把人塑造、改造成權威者想要的樣子,是一定不會成功的。德國、日本、蘇聯等國家的改造人性、壓制人性的失敗,正是說明了這一點。讀史使人明智,當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做時,就需要翻一翻歷史了。

 

沒寫到的:錢鍾書的第七記

錢鍾書在看完楊絳的《幹校六記》之後,覺得少了一篇,甚至少的那一篇的名字都想好了:《運動記愧》。

楊絳寫的「六記」確實有點隔靴搔癢之感,有的重要的方面只是蜻蜓點水,一筆帶過,如那位在幹校自殺的有妻有子的青年是為什麼自殺的,事情始末是什麼,她都沒有交代;而把大量筆墨放在了個人性的瑣碎之事上,格局稍感偏小。錢鍾書也有同感,他在《幹校六記》的「小引」寫道,幹校的重要任務是搞運動,清查「五一六分子」,幹校的生活籠罩在批判鬥爭的氛圍中,認為楊絳的「記勞」,「記閒」,都不過是在搞運動這一大背景下的小點綴而已。

錢鍾書認為,在幹校的運動中,有三類人。如果都要寫回憶的話,第一類人,即在運動中受冤枉、挨批鬥的人,應該寫《記屈》或《記憤》。第二類人是一般群眾,可以寫《記愧》。一般群眾中又分了兩種,一種是慚愧自己糊塗,沒有看清冤假錯案,另一種是如錢鍾書,慚愧自己的膽怯,雖然覺得有冤屈,但是沒有勇氣出頭,最多只敢對運動不積極參加。第三類人明知道這裡面有問題,仍然充當旗手、鼓手、打手,去大判「葫蘆案」。與第二類人相比,這類人最應該「記愧」。但是,既然這樣的人能夠在當時違背良心和人性,利用運動浪潮獲得的權力來濫用之,就很難希望這樣的人能夠過後產生愧疚的心情。愧疚這種道德情感背起來多累人啊,還不如早早丟掉;做有良知的人多累啊,還不如捨棄沒用的良知,來做個有權、有錢的非人更好過。

  

每逢「九一八」,「勿忘國恥」就出現在各大媒體、自媒體上,但國之恥只有被外人侵犯嗎?恐怕不是。被外人打是恥辱,被自己人幹,同樣是恥辱,同樣不應該忘記。這是我寫這些文字的唯一原因。

 

[1] 何東昌主編.中華人民共和國重要教育文獻(1949~1975),海南出版社,1998:21。[2]《陸定一文集》編輯組.陸定一文集,人民出版社,1992:578。[3]《幹校六記》,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5:5。[4]《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72:51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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