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韋博英語被曝在全國多地區大面積關停,北京6個校區停止運營且被曝拖欠員工工資,學員退款也是一拖再拖。而更令人憂心的是,不少學員為了支付五位數的課程費用,通過韋博英語向金融機構進行了教育分期貸款,無論韋博英語是否退款這些學員都只能還貸,否則就要上徵信。
韋博英語是運營了20多年的英語培訓老品牌,號稱在全國60多個城市設立150多家中心,近日「破產」「跑路」的消息不斷傳出,隨著網友爆料和媒體報導接連豐富的信息,即使還有部分地區的校區在正常營業,大量的暫停營業、拖欠工資和拖欠學員退款的消息和報導,仍然引發公眾懷疑韋博英語已「崩盤」,「韋博英語疑似失聯」更成為熱搜話題和搜尋引擎關聯詞條的第一位。目前,北京的校區貼出了「因經營不善停止運營」的公告,並提出了轉到其他機構就學、退費和等待覆課的解決方案,大量要求退費的學員都已不抱希望,他們被承諾退費的時間從45天變為兩個月,和此前員工被拖欠工資時收到的說辭極其相似。有學員稱,其所在的自發維權群據不完全統計需退學員費用已高達800萬元。
比不能退款的學員更糟心的,是做了教育分期的學員。他們的教育分期貸款多為2萬-4萬元,韋博英語如果停止運營還不退款,就意味著他們不僅不能享受到任何教育服務,還必須繼續支付高昂的貸款分期費用,因為,不還款就會影響個人徵信。徵信蒙上汙點,以後房貸、車貸、申請信用卡都成問題,要是上了徵信黑名單成為「老賴」,高鐵、酒店和打車都難了。
這裡的維權困境在於,學員雖然是通過韋博英語向各個金融機構借貸,其中更有學員指存在被誘導的情況,但教育分期借貸協議只存在於學員本人和金融機構之間,是獨立於韋博英語之外的,並不能因為韋博英語的教育質量或是否提供服務而終止。韋博英語教育分期資金提供方包括交通銀行分期貸款、廣發銀行分期貸款、招聯消費金融、百度有錢花和京東白條等,廣發銀行回應已停止韋博英語教育分期,京東金融客服讓學員自行和韋博英語協商,百度方面則表示要韋博英語退款後才能與貸款人商談終止分期事宜。金融機構基本上都是一個意思:終止是不可能的,我們只負責貸款,教育機構出問題跟我們沒有半毛錢關係。
從合同關係上來講,借貸的學員和金融機構的確是獨立借貸關係,但放到教育分期這個產品中來考量,金融機構真的能獨善其身嗎?教育分期並不是一個單純的金融產品,教育培訓機構在這裡承擔了銷售和吸引客源的職責,但是否做到了借貸人對金融產品內容和代價的知情同意?事實上,現實營銷過程中存在大量疑似誘導甚至瞞騙的現象,此前華爾街英語讓學員背負17萬教育分期一事,就是因為有誘導成分而引發全國熱議。同時,金融機構是否會因為和教育機構的「合作關係」而放寬對學員的貸款資質審核標準,也是風險控制的重要問題。此前的華爾街教育分期事件中,銷售曾對還在校沒有貸款資格的95後學生稱「只要身份證就能辦」「通過我們才能辦」,而指定的金融機構正是此次也有涉及的百度金融旗下的度小滿,如果情況屬實且金融機構知情,顯然是違法的。
教育分期的風險早已暴露,去年10月就有多家英語培訓機構被指通過提供課程貸款服務讓學員背負巨額「培訓貸」,此次韋博英語疑似「崩盤」引出的教育分期學員維權困境,更是再次敲響了警鐘。
教育分期設計和出售時不是單純的金融產品,就不能在出事時要求借貸人像對待單純借貸一樣還款了事。對教育分期及其他商家和金融機構合作的分期借貸產品,是否合法,如何監管,能否引入獨立第三方,如何控制風險和保障借貸人的合法權益,都是亟待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