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日本敬語背後的「故事」

2021-02-19 賀小秋618

//學校作業分享會//


自學日語有一段時間了,學習日語的小夥伴們應該都知道日語中關於敬語的語法是有多麼的複雜。我認為,難處主要在於學習過程中,無法正確、恰當地使用敬語。那麼呢,我希望通過這次的作業查查關於日語敬語的相關資料,以對日語有更好的了解,以認真的態度,努力學習和掌握,我相信學起來肯定可以更加得心應手。

先來談談「語言」。「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是文化的積澱,更是文化的映像」。語言中存在豐富的文化內涵。任何一種語言的產生、變化和發展都與其民族和國家的自然地理環境、社會文化和風土人情息息相關。而所有所有的這些文化恰恰又反映了該民族的思考習慣,該民族的思考習慣可以從該民族的文化中體現出來。「人的思考習慣」又是指說同一種語言的人們共同擁有的一種認知習慣的總和,它是人們每天無意識的習慣性的思考和行為模式的基本,這些集合起來就成了文化。用某種語法構造出來話的意思是以說話人的認知習慣為前提在文脈中產生。嬰兒一出生,就在某種特定的文化中成長,他們的認知習慣和這種特定的文化分不開。長大後,不同的地域中,人們的思考習慣是大不相同的,而其中,一個很重要的線索就是語言。可見語言對一個民族的文化和該民族人們的思維方式有多麼大的影響。

因此,本文從日語敬語的角度出發,談談日語敬語背後的那些故事。

什麼是敬語呢?敬語是說話者為了表示聽話者的敬意而使用的一種語言表現形式。根據聽話者的地位高低,親疏遠近等使用合適的敬語。敬語現象在一般語言中都有。例如,漢語中的「貴姓」「您」「謝謝您」「歡迎光臨」等等都屬於敬語現象。但是,其中日語敬語由來已久且誰都知道,日語敬語非常發達。尊敬人的情況在哪個國家都能見到,但是把它發展到整個語法和詞彙裡形成完整體系不能不說是日語的一個特色。像日語敬語那樣細膩、嚴格、大量使用的現象則在其他語言中並不多見。同樣的意思,較之口語話的日語表達,敬語凸顯尊敬與謙遜。而它也順應歷史發展潮流當然也在在不斷變化著,它代表著日本人的道德理念,是日本社會的縮影。

再來說說它的由來和發展。開始,日本人用不同於一般的語言來談及與神有關的事物,而這種產生於日本人心中對神靈敬畏之情就演變成了最初的敬語。然後,日本在聖德太子時進入封建社會,這時已經有一套完整的等級制度,由「士農工商」劃分明顯的等級。到平安時代,男女社會地位出現明顯差距,女性的社會生活受到極大限制。女性被要求言談要含蓄,委婉,文雅,優美。這時人與人間出現了語言差異,這便又出現了大量禮貌敬語。不僅是女性,其實男性也使用。從起初的敬畏心理到鎌倉時代演變為尊卑等級的敬語。日本從鎌倉時期開始到江戶時期都是將軍幕府統治時期,天皇不再掌握實權,武士要忠於將軍。日本社會又再一次強調等級制度。以等級制度為基礎的敬語便產生了。明治時期,等級制度發生了變化,敬語也隨之變化。自近代以來,特別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隨著封建社會解體,民主思想傳播,經濟文化迅猛發展,日本人的語言又發生了很大變化,敬語朝著「社交敬語」的方向發展。也就是從這個時期開始,慢慢地,日語敬語不斷被大眾化、簡略化和平常化。一句話,也就是說,日語中複雜而嚴格的敬語,表明日本過去曾是一個等級森嚴,尊卑分明的社會。

既然如此,日語敬語的表現形式肯定也是各種各樣的,並且具有完整的體系,在上面提到了一下。那麼到底又是如何呢?日語敬語從形式上大體分為鄭重語、尊敬語、自謙語三種形式。鄭重語是對談話的對方表示尊敬的語言形式;尊敬語則是對談話中涉及的人或事表示尊敬的語言形式;自謙語是以自謙的語言表現形式來達到尊敬的目的。聽起來,誒,好像很容易哦,很容易區別確認,然而在實際使用當中則複雜的多。即使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也要開口時,時時刻刻注意敬語的使用。

說到土生土長日本人,其實現代人本人也有自己的一套敬語觀念,或是對敬語的意識。一個民族的語言觀念一般要受人們對所在社會的人際關係的認識左右,而對人際關係的認識又往往與其社會結構、價值取向、倫理觀念以及風俗習慣等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過去日本人在人際時使用敬語與否,主要考慮人們相互間的階級、身份地位的上下尊卑以及支配和被支配的「權勢」關係,而現代日本人,除了考慮彼此間的「權勢」關係外,還往往考慮人際間的恩惠授受關係、內外關係、親疏關係、公私場面關係、長幼關係、資歷關係、男女性別關係等等。

說到這了,不難看出,敬語的交際功能和存在意義是相當大的。首先敬語具有尊敬和謙虛的功能,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在日語敬語中,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看到它有潤滑劑般的作用,展現親疏遠近的作用。日本人在人際交往中,敬語的使用會使人和人相處的更加融洽。他們認為,因為敬語多把普通用語美化,這會使人聽起來更加愉悅。他們在使用敬語的同時,會身體力行的去踐行一種敬意,這也是促使日本民族和諧的一種力量吧。它的存在表現了日本人的委婉,柔美,給人留下如櫻花般的美麗印象。但是現代日本年輕人又是怎麼認為的呢?

通過他人對年輕人敬語使用的調查與分析,再通過他人和自己的總結,日本現代年輕人對敬語主要有三個觀念。第一,年輕人對敬語確實是持肯定的態度,但是他們對於敬語最初的表尊敬的功能意識比較淺薄,對他們來說,它只是一種向他人表達敬意的社交手段,內心深處是否懷有敬意並不重要。第二,年輕人對敬語的認識基本上是源於日常生活,對於敬語語法和使用規則的系統性其實把握也不大。第三,年輕人不再拘泥於敬語的形式了,而是更注重達到的效果,即使誤用,那也比不使用顯得有禮貌。我認為這種調查是很有意義的,年輕人在社會和語言的變化中,處於不可忽視的主力地位。年輕人對於敬語的認識將影響到今後整個敬語體系的發展。那麼未來,日語敬語又會如何發展呢?其實,就像前面說的那樣,大眾化、簡略化、平常化,我認為這應該算是必然趨勢,過於複雜無疑在現代社會中是立不了足的。但是,那又如何呢,只要重視談話對方,社交型敬語意識不會有根本上的變化。

歸根結底,這一切跟「禮」是萬萬不得分開的。眾所周知,任何一個社會均有其固有的傳統和價值觀念,在這一點上日本是獨特和突出的。日本民族是一個多「禮」的民族,在日本處處可以看到鞠躬、行禮的人,時時可以聽到「謝謝」,這成為外國人眼中的獨到風景。敬語的背後難道不就是「禮」嗎。而這「禮」的背後其實也蘊藏著日本人普遍的價值觀,這個價值觀由日本著名的思想家新渡戶稻具體而詳細地總結了出來。他在其中一本書中指出了「禮」是什麼樣的精神品質,具體而言:「所謂禮就是用眼睛能看到的形式表現出照顧別人的態度,這同事物的規律一樣理所當然需要尊重的」,「禮的最高境界近乎於愛,我們抱著虔誠的心……可以說禮就是忍受長久苦難,即不輕易羨慕別人亦不驕傲自大,目光短淺……」他認為,禮儀舉止是社交必不可缺的,應當要學習如何對人行禮,如何坐臥行走等等具體的規矩。為了遵守「禮」,必須要進行道德的訓練,優雅的舉止可以內蓄力量。而這些根本和理念,在語言上突出表現出來的一個實例不就是敬語嗎。

有人可能就會站出來說了,我們只和外人講「禮」,和熟人講「禮」說敬語不就產生了距離感嗎。說實話其實很有道理。日語敬語在豐富日語表現軟滑人際關係的同時,也在人與人之間設置了相應的距離。我們先來看看在學術概念對敬語的另一種解釋。日本有學者認為:「所謂敬語是以『人和人之間的距離』的存在為前提的語言。為了搞清人際關係的距離,必須有『距離感』。」既然有學者都這樣說了,那麼確實,日本人在人際交往中的內外不同,上下有別,親疏有距的原則,就是「距離感」的體現,而敬語是「距離感」的表現載體。其次,從歷史角度考察敬語,在上面也說道過,我們已經清楚了它與封建社會的等級制度分不開,現代敬語在社會等級制度的瓦解和等級意識的衰退下,已經有很大的退化,但是很多日本的語言學家都認為:缺乏這種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感」,語言對人距離的調節功能喪失的話,是極其危險的。這種話認識恰恰是基於日本人根本上認為「距離感」的存在,才有安全感和信賴感。「禮」看起來在這時候也只不過是一個次要因素。就像美國學者魯斯本尼迪克特在《菊與刀》這本書中說的那樣:日本人必須明白雙方的立場和地位,各就其位、各得其所才能心安理得。所以即使是熟人之間,劃清界限,設定與對方的立場和距離,才是日本人交往的首要前提,而敬語的使用也必須按照這個標準,不能區分內、外立場,明確上、下關係,不能定位親疏程度在日語交際時必然的得不到預期的效果。因此,看來在學習和使用日語敬語的時候,必須要了解語言、語法之外的日本人的人際關係理念和心理甚至是思維方式。

那麼從中體現出的日本人的思維方式到底又是如何呢。前文只是稍稍提了一下,接下來我們詳細談談的點,這個點就是「內外關係」。

透過日語敬語,我們可以了解日本人獨特的「內」「外」思維方式。前面我們又說過了,日語敬語表現了一種尊敬的語言,但是這更是一種內外有別的有條件的尊敬。生活在這種語言世界的日本人,自然要時時刻刻地意識到彼此的內外遠近關係。例如,雖然同是一個公司的職員,但是都有屬於自己的小集團,平常接觸時也是根據是否屬於同一小集團來區別。所謂的你「內」我「外」的小集團分得清清楚楚。然而一旦同另外公司接觸時,彼此的關係發生了變化。這種你「外」我「內」的小集團關係,自然而然地融化在本公司的大集團裡,而變成了我們同在一個大集團屬於「內」,如果你在另外一個集團就屬於「外」。以此推累,日本人在與外國人交往時自然會將日本劃為一個大集團,所有的小集團、小派別都融到這個大集團的圈子內,而將所有的外國人通通劃為另外一個集團排斥在日本人的圈子之外。這種奇特的「內外」思維方式,可以說是構成日本人強大民族凝聚力的因素之一。

最後回到語言,人類靠語言進行思維,其舉止言行必受到語言的規範。語言是更像是一種工具,用來認識世界。所以說語言是一個民族的靈魂,一個民族文化的所有特點都在其所使用的語言中得到淋漓盡致的表現。

最後的最後,希望我的日語可以越學越好。



《抄的很多》


謝謝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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