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嬤嬤是《紅樓夢》中不一般之人。原因在於她作為奴才,竟然比主子的架子還大,不但在賈母面前有臉面,還能駁回王熙鳳的命令,甚至當眾罵賈珍。那麼她有什麼依仗呢?
四十五回,賴嬤嬤出場請王熙鳳去參加孫子當官宴會,拉拉雜雜就說了一達通,說到賈寶玉直接說不怕你惱。她這不怕是真的不怕,因為賈寶玉不敢。轉頭她又說起了賈珍:
如今我眼裡看著,耳朵裡聽著,那珍大爺管兒子倒也像當日老祖宗的規矩,只是著三不著兩的。他自己也不管一管自己……
賈珍與賈寶玉不同之處在於賈珍是有爵位在身的。賴嬤嬤如此託大,顯然有所依恃!而隨後王熙鳳懲治周瑞的兒子,賴嬤嬤再次出口:說出來給我斷斷。王熙鳳都處理完了,她竟然還要斷斷,最後乾脆否定了王熙鳳的決定,自己兩句話處理完了,飄散而入去,王熙鳳竟然從善如流。這不禁令人驚詫,賴嬤嬤究竟什麼身份?紅樓夢沒有介紹賴嬤嬤出身,但通過蛛絲馬跡,賈家規矩可知,賴嬤嬤的出身,賈母都不敢惹。
第一,賴家是賈家的大管家。寧榮二府的管家正是賴大賴二,沒說是親兄弟,但也絕對是一家。賴家在賈家成了徹頭徹尾的二把手,這份榮耀,一定是寧榮二公時代就有的,不可能是賈母等第二代提拔的。
第二,賈蓉等稱呼賴大為賴爺爺,這代表什麼?賈家奴才身份再高,也要自降一兩個輩分。賴大與賈赦,賈政同輩之人,賴嬤嬤就是與賈母同輩之人。那麼賴嬤嬤真實身份一定比賈母還高一輩,才能平輩論交。
第三,王熙鳳生日,眾人出錢,賴嬤嬤主動說,她應該自降一封,比邢王二夫人低,這是謙辭,她在賈母跟前有座位,顯然平輩,對邢王二夫人降一等是客氣。賈母果然不同意。說她們是財主。其實就是身份高。
第四,賈家丫頭最隨意的是鴛鴦,她到王熙鳳這一輩誰的房中都可以隨便坐。其次,玉釧兒到了賈寶玉房中也可以坐。賴嬤嬤能坐在賈母房中,顯然她絕不可能是伺候賈母平輩或者下一代之人。最少也是伺候一代榮國公夫婦之人。甚至不排除她當初伺候的是賈母的奶婆婆。就像鴛鴦和王熙鳳的關係一般。賈母就說她嫁過來是做重孫媳婦的,顯然上面還有好幾輩,那些老人身邊伺候者,都與賈母年紀相仿,賴嬤嬤應該是其中鴛鴦一般的佼佼者。
以鴛鴦的身份推斷賴嬤嬤最合理。賈璉比鴛鴦大,還叫鴛鴦姐姐,這是自降一等的尊敬。而鴛鴦對賈璉和王熙鳳都很隨意,也是平輩論交的意思。賴嬤嬤和賈母雖然客氣,但絕不誠惶誠恐。那麼她有沒有可能是奶娘呢?我認為不可能!首先,李嬤嬤等在王夫人面前絕不敢如賴嬤嬤在賈母跟前隨便。可以肯定賴嬤嬤不會是賈赦賈政等的奶娘。其次,更不可能是賈母丈夫賈代善的奶娘,否則賈母都要自降一輩叫媽媽了。最可能的就是賈母長輩跟前伺候的大丫頭。年紀到了,嫁給了管家賴家的兒子,隨後丈夫當了管家,兒子繼續當管家。賴嬤嬤才可能有如此在賈家橫著走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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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資料重點引自:
《脂硯齋重評石頭記》80回本
《紅樓夢》通行本120回本
《工筆紅樓夢》清.孫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