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文明中,宗教和科學都是永恆的話題,且兩者之間客觀上存在著此消彼長的關係:科學能夠解釋的東西越多,宗教的影響力就越小。當人類文明跨過幾種社會形態,科學文化已經取得了長足的發展,按照正常的邏輯,似乎現代社會留給宗教的立足之地已然不多。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在不同文明的大眾人群中,宗教都自始至終擁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一、宗教也在與時俱進
與時俱進,不只是科學發展的方向,同樣也引領著宗教的發展變革。時代在變,宗教同樣在發生著改變。關於宗教改革的代表性人物,國內道教有張道陵、王重陽,佛教有六祖慧能、宗喀巴大師;國外最著名的有馬丁路德。經過歷史上的多次變革,同一種宗教在不同的地域,展現出不同的面貌,與其說是宗教的分化,不如說是宗教的適應。
宗教的發展與變革,與人類文明發展相伴始終,這不僅僅是簡單的變或者不變的問題,很可能就是決定一個宗教文明生死存亡的大問題:每種文明中過往都一直存在宗教,但絕非一直存在某種特定宗教。宗教領域也有別人家的孩子,當一種宗教被視為不如另一種宗教的時候,優勝劣汰就會發生,改宗的事件屢見不鮮。在歷史上,因教義和儀式等沒能競爭過後起之秀的基督教,曾在歐洲大陸烜赫一時的希臘奧林匹斯諸神以及北歐諸神,最終以整本戶口註銷的形式退出了歷史舞臺。能夠自古流傳至今的宗教,自然都能在歷史的長河裡找到其流傳至今的道理,就比如天主教拋棄贖罪券走向親民化、佛教在唐朝完成中國化等等。
二、宗教能夠提供心靈的寄託
安全感,是所有人都孜孜以求的。一方面,各大宗教的長盛不衰,也因無不在強調作惡得惡報,為善得善報,教導信眾要自覺向善。這種自然而然的教化,長久來看確實能夠起到規範每個人的行為的作用,從而給整個群體帶來更高的安全感。在另一方面,人有悲歡離合,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經歷,不無可能有一些會給人帶來不安、內疚,成為心理上的包袱。因人而異,每個人會有不同的方式對這些包袱加以排解放空,讓內心得以安撫而歸於平靜。毫無疑問,宗教活動就是其中的一種有效途徑。
宗教的對人心靈的安撫,還表現在各自特有的宗教旋律上。不同於流行音樂,能夠在短時間內給人帶來極大視聽刺激,但視聽體驗來得快去得也快,各宗教的代表性聲音雖在旋律上大相逕庭,如佛歌、道樂、基督教的唱詩、伊斯蘭教的宣禮聲,但對於信眾來說毫無疑問都有著淨化心靈的神聖力量。《禮記·樂記》有言,「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於物而動,故形於聲。聲相應,故生變,變成方,謂之音。比音而樂之,及幹戚、羽旄,謂之樂」。
三、宗教也在某種程度上補充著科學
科學,是理性的存在,必然受到時代條件的限制,只能憑藉著過去科學體系一步一個腳印拾級而上。牛頓、愛因斯坦都是不世出的偉大科學家,但終究憑一己之力,也難以窮盡無盡的科學,正如兩千多年前,莊子作出的論斷那樣,「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 。以有涯隨無涯,殆已」。恰恰由於科學的永無止境,人類文明才得以無限進步。事情大都有兩面性,科學永無止境還意味著,現階段人類仍有很多問題得不到合理解釋。再有,以理性的科學應對感性問題,也很難有個服眾的答案,就像著名的哲學三問,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到哪裡去?這種感性問題的答案,本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沒辦法用科學來統一。
對於很多科學尚且不能做出解答的問題,先驗的宗教理論恰可以加以補充。當然這種補充,未必代表著真理,但卻能給眾人與生俱來的疑惑劃上一個句號。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像雞生蛋還是蛋生雞,這種問題,換作誰被問來,都難以給出一個邏輯清晰足以服眾的答案。如果直接給提問者答覆雞生蛋在先,並說好這是先驗答案,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如果提問者不同意此答案,那就得進行邏輯鏈條嚴密的反面證明,而這也缺乏科學的有力支撐。也許,很多宗教的先驗觀點,正是為了滿足大多數人的好奇心,作為有朝一日合理的科學答案到來之前的替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