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西拉法葉和前兩年不太一樣,沒有突降的大雪,沒有刺骨的寒風,氣溫居然還溫暖的維持在了零度。帶著這個冬天別樣的人情味兒,我即將畢業。我的身份也將從普渡學生,變成普渡應屆畢業生,將來會成為普渡校友。
在即將畢業之際,我真心想為大家安利一下這所中部的好學校,也想和分享這些年我和普渡的緣分。
讓我自豪的校友
普渡也是個傳奇誕生的地方,我無時無刻不為成為一個普渡的學生而感到驕傲。對於中國的朋友們來說,普渡最被人熟知的就是我們的知名校友—— 「兩彈一星元勳」鄧稼先。
抗戰勝利後,鄧稼先在北京大學教學,他想到科學水平更高的美國去,學習更先進的知識報效祖國。他於1947年通過了赴美研究生考試,並進入美國印第安那州的普渡大學研究生院——由於他學習成績突出,不足兩年便讀滿學分,並通過博士論文答辯。僅用一年多的時間就獲得了博士學位。
(畫上的物理教學樓)
(修建好的物理樓)
可別以為只有中國記得他的姓名。美國人也曾希望鄧稼先留在美國,他們打算用更好的科研條件、生活條件把他留在美國,他的老師也希望他留在美國,同校好友也挽留他,但鄧稼先婉言謝絕了。1950年10月,他放棄了優越的工作條件和生活環境回到國內。如今,普渡的圖書館還能搜得到這位傑出校友的檔案,歷史並沒有將他遺忘。
第二位校友,那可就是人類史上的傳奇了。第一位在月球的踏步——阿姆斯特朗。
1947年,阿姆斯特朗進入普渡大學,兩年後在海軍服役了三年,再繼續學習並於1955年畢業,後來在南加州大學獲得了航空工程學碩士學位。1969年7月16日,他乘「阿波羅-11」號宇宙飛船,飛向月球。7月20日,由阿姆斯特朗操縱「鷹」號登月艙在月球表面著陸,美國時間當天下午10時左右他踏上月面,成為第一個登上月球並在月球上行走的人。
當時他說出了此後在無數場合常被引用的名言:「這是個人邁出的一小步,但卻是人類邁出的一大步。」
2012年8月25日,阿姆斯特朗因心臟搭橋手術後的併發症逝世。儘管他已經成為了一個傳說,但我們在學校每天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Armstrong的雕塑)
(Neil Armstrong 教學樓)
我們學校和宇宙的緣分,這還不算完。2018年的畢業典禮,普渡大學給現在在ISS(International Space Station)駐紮宇宙空間站的Feustel是咱們普渡大學理學院(College of Science)的學長, 在5月11晚上,他通過與國際空間站的現場連線獲得榮譽理學博士學位。
這件事情也震驚了中外的媒體,當看到普渡的旗子在國際空間站升起的時候,我的自豪感瞬間到了頂峰。普渡儘管不像哈佛耶魯那些學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我們徵服了宇宙,偉大之處不言而喻。
(當時NASA的公告)
普渡的地理位置一覽
印第安納州是中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州,農業高度發達,大片玉米地上到處是聳立的風車。我們的學校位於西拉法葉,距離首府印第安阿波利斯車程一個小時。我每次開車去機場,都有二十分鐘的車程是在玉米地裡穿行的。四季的經過,我也見證了玉米地的興衰。今年是我們西拉法葉玉米地的高光時刻,為了慶祝學校150年生日,我們的玉米地也玩起了藝術,紀念學校曾經的偉人。
和大多數美國的大學城一樣,這整個小鎮都是為普渡大學建立的,由此可見美國對於教育的重視程度。雖然建校於1869年,但100多年來,整個小鎮都是為了這個大學在服務,所有的公寓建設,超市,餐廳都是為了學生,完全沒有發展別的產業。
大片大片的玉米地和風車就是當地的農場主的私人產業。只要是有房子和居民區的地方住的都是學生和教授。小鎮非常安靜,一到晚上,路邊幾乎沒有人走動,安全基本不用擔心。而不同於西雅圖的陡坡和山區小路,這裡都是平坦的大路,從小區拐出來都是高速公路,大片的土地、寬敞的路基,還有連綿的荒地沒有被開發。
(航拍角度的普渡大學)
普渡人有一個共同的 「對手」
當然,你一定很難相信,就是這麼一個中部不算發達的地區,受高等教育程度高達百分之六十。這裡大學大大小小將近有四五十所,普渡大學當然是當地名聲最旺的一個。除此之外,他們也有印第安納大學伯明頓分校(IU) 這樣排名略微 」遜色「 的競爭者。
在這個州,似乎來自這兩個學校的學生和老師都會悄悄站在對立面。舉個小例子,我們這個州的車牌可以多花一點小錢印上自己學校的名字,我也選擇了印上普渡的車牌。而正因為如此,走在普渡路上的學生看到IU車牌的校標,總會感到有些不爽。
體育上,我們更是互不相讓,每次IU來我們學校比賽,都會收穫最大的噓聲。而這周我們的美式橄欖球輸給IU之後,我也看到不少普渡學生沮喪到砸了我們自己的廣告牌。
(火藥味十足的籃球比賽現場)
有趣的是,我們兩個學校卻又像一對歡喜冤家,無處不在地相互糾纏和滲透。
(大意:Purdue的學生登月,IU的學生在家吃三明治)
(普渡和IU勢不兩立)
(我穿著普渡的衛衣因為我在這裡上學,你穿著IU的衛衣因為你是在沃爾瑪隨便買的)
有一次,我去看步行者籃球比賽的時候,坐在旁邊碰巧是來自伯明頓的一對老爺和老奶奶,他們興奮的問我們是不是來自IU,但當我說出我們來自普渡,他們臉上明顯的小心思就溢出來了。只見他們笑了笑,指著場上的主力球員說:「看,奧拉迪波(步行者球星)是來自我們學校的,你們普渡的還不是得喜歡他。」 我一時語塞,原來這個問題上大家的熱情是到老都不會讓步的。
(奧拉迪波在IU時期照片)
(奧拉迪波在步行者時期照片)
之前在我教授系列裡出現過的Josh Boyd, 在之前上課的時候也誠實地向我們袒露了自己是來自IU的,現在的車上也掛著IU的車牌。於是,課上一百多人響起了稀疏但是仍然可以聽得到的噓聲。這種所謂的「敵意」,僅僅也只是學校之間學術上的競爭衍生出來的一點點多餘的情緒表達。
體育讓整個學校都團結
這邊的生活雖然平常十分安靜,但一到比賽季就沸騰起來。美國人最喜歡湊熱鬧的就是各式各樣的球賽,我們學校這個學期的籃球比賽表現不錯,來看比賽的人絡繹不絕。每次比賽日下晚課之後都會把人行道堵得水洩不通,平時只有學生走動的街道,全部擠滿了各個地方趕來看比賽的人,連警察也會站在路口維護交通。
對於這個地廣人稀的小鎮子來說,簡直就是過年,單是看人就是一大風景了。而每次比賽過後的第二天,只要是贏了比賽,或是超過90分的總得分,我們學校的各類服裝商店都會全場八折,以表示普鎮同慶。
(賽前熱身的普渡男籃)
(主場熱情的球迷們)
美國各個地區的球隊就像是一個象徵性的標誌,我們學校也不例外。那種與生俱來的歸屬感和認同感是一所大學的精神所在,每個學生都有一種「我愛我的大學,我支持我的大學」的自豪感。學生大都穿著印著學校名字的衛衣和T恤,我也不能免俗地買了帽子和T恤。
美國人對於這種認同感十分看重,我是這個學校出來的我就一定要把這種特質隨身攜帶。上到車牌書包,下到帽子外套,恨不得紋在臉上告訴別人自己是普渡人。芝加哥機場很多時候會被中東部各類學校佔領,看他們的服裝和帽子,就立馬可以辨識出哪個學校,有瞬間找到家人的感覺。
我們學校的體育最近女排剛剛打進了NCAA的十六強,女籃今天剛剛又下一城,至今主場還沒輸過球,而我們男籃近兩場都順利在主場拿下勝利。儘管臨近周末,依然抵擋不了大家為主隊加油的熱情。
(昨天挺進16強的女排)
我想,每個人對自己學校的偏愛,想掩蓋都掩蓋不住。在傳媒專業,這叫做identification(定義)裡的association(聯合),意思就是所有人分享同一個共同愛好。因為大家都深刻的感受到了我們來自這個學校,是這個學校的一部分,所有愛恨只能由我這個局中之人評判。每次我們幾個同來自普渡的學生會吐槽普渡太鄉了,球隊最近怎麼怎麼輸球是被允許的。但一旦碰到來自別的學校的朋友,我們就由不得這種情況發生了。我們就會不由自主地開始誇獎我們學校,學術氛圍濃,安靜,房租便宜,適合學習生活。
你對普渡的印象是什麼呢?你和普渡也有過不解的緣分嗎?
下一篇我來說說我和普渡的那些事。
(去年正在下雪的普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