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陝北漢子豪放的性格,在眼睜睜看著路遙的《人生》獲得國家級小說獎後,陳忠實當時就在內心發誓:我也要寫一部小說,死後能當枕頭的那種!
1991年臘月25日的傍晚,陳忠實為其50萬字的長篇家族式小說《白鹿原》,劃上了最後一個標點符號。
4年了,靠著冬天一隻爐火,夏天一把蒲扇,他在小圓桌上匍匐了一千多個日夜。
當寫到白嘉軒將家中長工的兒子「黑娃」當親兒子看待,而黑娃最後不僅上山當了土匪,還帶土匪回家打斷了白嘉軒的腰……;寫到田小娥的死時,陳忠實眼睛都黑了,半天才恢復過來,恢復過來情緒依然很難抑制。
幾天後,待在鄉下祖屋的陳忠實收到了一封薄薄的信件,它來自於人民文學出版社,信件的厚薄程度,讓他心裡有了一種很好的預感,這種預感叫做希望。
當他拆開信件,緊張又興奮,但在讀完之後的那一刻一切都塵埃落定,太過激動的陳忠實,一下跌坐在沙發上,痛得直叫,妻子見聞此狀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看他。顧不上身體的疼痛,陳忠實開口對妻子的第一句話就是:以後可以不辦養雞場了。
後來《白鹿原》進入了茅盾文學獎的初選,後來又全票通過最終評選。
1985年,他花了兩三個月時間寫了8萬字的中篇小說《藍袍先生》,思考時代變遷下人的生存困境,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對新中國成立前的中國鄉村生活、鄉村社會「還有一些鮮活的記憶。
由此,他開始構思長篇巨著《白鹿原》。那時,他對這本小說有自己的野心,他說,「我是為著死時有一本可以墊棺做枕的書進入這部小說創作的。」
1993年始,在中國文壇,甚至超出文壇而在整個中國文化藝術界,幾乎少有人不知《白鹿原》,少有人不知陳忠實。
中國批評界的名流大腕們,幾乎眾口一詞,極盡對《白鹿原》的讚美肯定之語。
震驚於這樣一部黃鐘大呂般的巨作,在此後長長一段時間,研究者們將目光投向它的作者,追問:為何陳忠實能寫出如此石破天驚的作品來?
邢小利的《陳忠實傳》,令人信服地解答了這個問題。他寫出了陳忠實從一名業餘作者,走向《白鹿原》輝煌高點的必然性。
《白鹿原》被多次改編,形式涵蓋了秦腔、舞劇、話劇、電影等。陳忠實曾表示,「將來唯一可能全面展示作品情節的就是電視連續劇。」
可輪到電視劇,出品方2000年就拿到改編權,到2010年才立項審批,2015年正式開拍,拍攝8個月,光後期製作就近一年,陳老最終也沒能看到樣片。
等啊等,就在大家意興闌珊時,兩家衛視大手筆宣傳要首播,就在眾人滿懷期待等著第二集時,又毫無因由地戛然而止。
好事多磨,好劇不怕晚。反正馬上又是讀書月了,真正想了解原上這段史詩的,不妨一本小說在手,且聽聽作家陳忠實先生是如何解讀自己這部「墊棺作枕」的著作——《白鹿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