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無義戰(6)龍戰於野:曲沃代翼,周桓王一整套的組合拳

2020-12-22 漫步史書

公元前720年,周桓王姬林繼位

作為東周第二代君主,事實上周桓王本人是有雄心壯志的,特別是當周平王晚年,為了對鄭國妥協,強行將王室公子送到鄭國,在其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影響,所以一上臺,周桓王的雄心壯志,就連其本人也擋不住。

周桓王

不過在初次登基的頭兩年,周桓王基本還老老實實,此時鄭國正在藉助周天子的名義討伐衛國,處理共叔段之亂遺留下來的惡果,而衛國同樣爆發了州籲之亂,兩國打的不可開交,等於說當初扶持周平王東遷的幾個大諸侯國,都紛紛陷入自己的內亂之中。

周桓王百無聊賴之下,也不知道該幹些啥,但就在這個瞌睡的時候,有人送來了枕頭。

晉國

公元前719年,周桓王收到了來自晉國的一封信,信不是晉國國君寫的,而是晉國曲沃莊伯寫的,除了這封信以外,還隨書送給周桓王一大批禮物,哄得周桓王眉開眼笑。

當然這禮物也並不是白收的,曲沃莊伯是有事兒相求,他想聯合鄭國、邢國共同攻打晉國國君(當時為晉鄂侯),而這個中原委,就不得不從晉國歷史上的「曲沃代翼」說起。

一戰勝,一戰敗——因名字而引發的變故

曲沃代翼的風潮,還要從此前幾代國君說起。

公元前811年,晉穆侯成為晉國國君,此時晉國已經有200多年的歷史,作為周王室分封的大國,晉國在西周時期的影響非常大,國君也經常領受天子的命令,隨軍東徵西討。

晉穆侯討伐條戎、千畝

晉穆侯四年(公元前807年),娶了齊國君主的女兒齊姜(齊代表國家,姜代表姓),三年後齊姜懷有身孕,偏巧這時候接到周宣王的命令,讓他隨軍討伐條戎。晉穆侯依依不捨的離開,結果這一戰被條戎打的大敗虧輸。齊姜生下了一個兒子,晉穆侯為了牢記這場戰爭的慘敗,就給兒子取名為仇,世稱公子仇。

又三年後,晉穆侯獨自率軍討伐北戎,雙方在千畝(今山西境內)大戰,這一戰旗開得勝,偏巧回去的時候,齊姜又生了一個兒子,晉穆侯為了紀念,將這個兒子取名為成師。

晉文侯(太子仇)

其實無關於名字,公子仇出生早,自然為嫡長子。根據宗法制,嫡長子可以被封為太子,繼任國君的位子,成師就只能分封出去。但在晉國許多國人都議論,說成師這個名字起的好,雖然因為名字問題引發議論,但祖宗之法,晉國當時還不能改變。

然而晉穆侯的弟弟殤叔卻在兄長死後,篡奪了國君的位子,太子仇不得不出逃國外亡命天涯,史書上沒有記載公子成師在做什麼,不過可以想像,雖然日子過得不算好,但也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就這樣晉殤叔在位4年。

公元前781年,太子仇聯合了晉國一批支持他的人又殺了回來,並幹掉了晉殤叔,成為了晉國國君,太子仇就是後來的晉文侯。

公元前770年,晉文侯協同鄭國、衛國、秦國等諸侯國,護送周平王東遷,由於受到信任的關係,周平王給了晉文侯極其豐厚的賞賜,在晉國歷史上幾乎是獨一無二,而晉國也在晉文侯的手中擴大了在諸侯國範圍內的影響。

但這一切隨著晉文侯的去世,出現了變故。

封成師於曲沃——禍亂之始

公元前746年,晉文侯去世,其子晉昭侯繼位。

晉昭侯一上位,就和鄭莊公一樣,幹了一件特別蠢的事兒,鄭莊公將弟弟封於京邑,引發共叔段之亂。而晉昭侯將先君的弟弟,也就是自己的叔叔成師封在了曲沃。

京邑之於鄭,曲沃之於翼城

曲沃代翼

這兩座城都是比國都更大的城邑,用來分封,很顯然有逾制的嫌疑,此前共叔段之亂,曾有過解釋,這裡不做多談。很明顯,曲沃作為一個水土豐美,更兼繁華的城市,晉國將來勢必會引發類似於鄭國共叔段之亂的風險。

雖然當時有人勸晉昭侯,不要把曲沃封給成師,不過晉昭侯不管不顧,執意這麼幹,當然他這麼幹,本身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首先成師作為先君的兄弟,德高望重,況且分封的時候,成師已經58歲了,讓宗族之中年長的人享享福,有什麼不對;況且根據推測來看,成師在晉文侯成功奪取國君位子的時候,也出過不少的力,於情於理,都應該照顧才對。

晉昭侯

但讓晉昭侯沒有想到的就是,人心可是會一點一滴的改變的。

成師被封於曲沃,史稱曲沃桓叔,曲沃桓叔本人年紀比較大(58歲),歷經鄭國各個動蕩的歷史時期,有著相當豐富的經驗,況且本身就德高望重,到了曲沃以後,很快就受到了當地民眾的歡迎,這一下直接導致了曲沃桓叔野心迅速膨脹。

既然能治理得了曲沃,那麼治理翼城也不是難事,要是治理整個晉國呢?

曲沃桓叔的野心一天比一天膨脹,6年後(公元739年),晉國大臣潘父弒殺晉昭侯,迎立曲沃桓叔。這下他高興壞了,興致衝衝的就往過趕,沒想到的就是,遇到了晉國民眾集體反對,也難怪,潘父本身就是弒殺君主,作為一個有德行的人,怎麼能和謀權篡位的奸臣混在一起呢。

曲沃桓叔怏怏不樂,這一年他已經64歲了,他再也沒有等到翻身的機會,於公元前731年去世,享年73歲。

曲沃代翼

野心膨脹——曲沃代翼風波不斷

曲沃桓叔去世以後,其子曲沃莊伯繼位,這個曲沃莊伯並不像其父那樣掩藏自己的行跡,幾乎就等於是半公開狀態:我就是要謀奪國君之位,你們能怎麼辦呢?

既然機會等不來,那麼不如自己創造機會

晉昭侯被殺以後,由於曲沃桓叔並沒有實現自己成為國君的願望,晉昭侯之子公子平繼位,史稱晉孝侯。晉孝侯在位十五年,於公元前724年,被等不及的曲沃莊伯弒殺,這一次是曲沃莊伯自己創造的機會,但這一次他又失算了。

曲沃莊伯弒殺晉孝侯

他父親如此高的德行與聲望,都沒能實現願望,曲沃莊伯再有影響,當時周天子還在,周邊的諸侯國也不會放任曲沃莊伯,在前往翼城的路上,曲沃莊伯被晉國以及諸侯聯軍痛打了一頓,狼狽逃了回去,不過這一次曲沃莊伯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自己想要成功奪取君位,那麼周天子的支持肯定不能少,不然師出無名,沒有號召力,得不到諸侯國的支持。

所以曲沃莊伯忍耐了一段時間,直到周平王去世,周桓王繼位,曲沃莊伯派人帶著厚重的禮物,前往洛邑拜見周桓王,打算謀求周桓王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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